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高岭之花移栽指南(近代现代)>第10章 驰名双标

  这样高兴的表情和周围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孟辰安尴尬地咳嗽数声,提醒他适可而止。

  谢冲书立刻意会,并当场表演了个变脸绝活,但上翘的嘴角却怎么都收不住,多日来的郁闷心情也一扫而空。

  谢冲书:“真巧啊,辰安。”

  呵,今天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觉得巧,孟辰安却不这样认为,这种巧合不要也罢。

  谢冲书指尖的烟只吸了几口,火星明明灭灭。

  这还是孟辰安第一次见他吸烟,让他有些意外。

  谢冲书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看,讪讪地掐灭了烟头,解释道:“抱歉,我来给我妈扫墓,心情不太好,所以……”

  孟辰安吃了一惊,他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对引起谢冲书的伤心事有些愧疚,“对不起。”

  谢冲书摇摇头,说:“没事,已经没有当初那么难过了,时间真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良药。”但内心显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轻松,他下意识地想吸口烟,却发现已经被掐灭,连忙无措地将烟头背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没话找话,“你也来扫墓?”

  孟辰安心里翻了个白眼,废话,来这里还能干什么。

  他急着要走,但对方显然不想放过他,谢冲书很会利用场合,他落寞地说:“好久没见你了,能陪我说会儿话么?我现在还不想进去见我妈。”

  孟辰安觉得这家伙很奇怪,现在不想见为什么不换个时间来。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对方这回没有阻拦,只是失望地“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孟辰安离开的时候,车子从谢冲书面前经过,对方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直到驶出去很长一段距离,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对方目送的身影。

  心里的烦躁死灰复燃,他恨不得给车子插上一双翅膀,以至于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墓园。

  当车子开出公墓周边成片的景观树林后,他才觉得那道要命的目光消失了。

  清明假期,公司除了个别值班的,到处冷冷清清。

  孟辰安推开办公室的门,坐着出了会儿神,才打开电脑将之前没完成的工作继续进行下去。

  他一工作就有点废寝忘食,直到过了九点半,他才关门上锁。

  晚饭没有吃,他现在也不觉得饿,在这样一个用以怀念逝者的特殊日子里,他难得卸下了坚硬的伪装,露出里头脆弱的软肉。

  他突然很想喝一杯。

  他将车开到市区的一处酒吧街,凭着门口的广告牌风格随意挑了一家顺眼的。

  这是家清吧,没有嘈杂的劲歌热舞,也没有闹哄哄的人群,音乐轻缓柔和,内部装潢也让人很舒服很放松。

  他点了酒一个人慢慢地喝,偶尔有人来搭讪,在看到他冷淡的态度后也都知情识趣地走开了。

  独自喝闷酒,很容易醉,他又是空腹喝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

  等他迷迷瞪瞪地有所察觉时,只知道面前站着人,是男是女,有几个,他一概不知。

  当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入眼是自家天花板的熟悉纹路,他愣怔了许久,才下意识坐起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和裤子,皱巴巴的一团,除了宿醉的不适,没有其他异常。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又思考起昨晚究竟是怎么回到家的。

  按照宿醉反应的程度,光靠自己是不可能回来的。

  孟辰安口渴的厉害,走出卧室想要找水喝,结果就在自家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看到套着围裙的谢冲书。

  他一口气差点下不去憋死在嗓子眼。

  “你怎么在这里!”不知是出于宿醉后遗症还是因为太震惊,孟辰安指着对方的手都是颤的。

  谢冲书手里还拿着锅铲,他莫名其妙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喂,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吧。昨晚要不是我,你只能睡在酒吧后巷的垃圾桶里,你不好好谢我就算了,还发什么臭脾气?”

  “那你昨晚怎么也在那?你跟踪我?”孟辰安疑心病泛滥,才不信他会有这么好心。

  下午墓园里刚见过,晚上又这么“巧”二次相遇?S市那么多酒吧,光他昨天去的那一条上就有不下几十家,哪有那么“巧”?

  谢冲书无奈,他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没好气地为自己做最后的辩白,“我真没跟踪你,你从墓园离开后,我就进去给我妈扫墓,哪有机会跟踪,况且我又不是跟踪狂、变态,你别把我想的这么坏,行不行?”

  “那你怎么在那?”孟辰安顶着头痛欲裂的脑壳,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不是说心情不好,怎么没过几小时就有心情去酒吧?”

  谢冲书气得想把锅铲铲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算看出来了,这S市最著名的商标非眼前的这人莫属。

  “放假朋友聚会招你惹你了?”

  锅铲差点戳到孟辰安的鼻尖,要不是身后传来扑锅溢出的声音,谢冲书真的要拿武器打他这个驰名双标了。

  他手忙脚乱地关了火,将汤水装进碗里端到外头的餐桌上。

  桌上已经摆了几个打包盒,里头装着五六样早点。

  谢冲书指着放汤碗的位置对孟辰安说:“喝点吧。”

  孟辰安难堪地摸摸鼻子,难得听话地坐下喝醒酒汤。

  他意识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不禁反思是不是对对方偏见太深了,也许之前就是自己想多了,什么想泡他,都是康琪胡说八道的。

  因为愧疚他就没多想,稍稍吹凉了汤就喝了一大口,结果鼓着腮帮子喷也不是,咽也不是。

  这奇妙的滋味让孟辰安深深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谢冲书无辜地看着他,小心地问:“怎么了?烫着了?”

  孟辰安用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才克服味觉带来的刺激感,将那口汤生生咽了下去,然后将碗推得老远,他敷衍道:“没错,太烫了,凉了再喝。”

  谢冲书边咬油条边点头,丝毫没有起疑。

  幸亏早点是买来的,起码不用再受酷刑,孟辰安吃了七分饱就停了筷,然后趁着对方收拾包装盒的时候悄悄将那碗汤倒进了水池。

  做完这一切他浑身轻松,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谢冲书解下围裙后身上的衣服,顿时天昏地暗喘不上气。

  “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不能穿吗?你又没竖牌子说不行。”谢冲书拉了拉衬衫,孟辰安的尺码对他来说有点小了,紧绷得难受。

  孟辰安冲上去扯他领口,力气大得惊人,“就是不行!给我脱下来!”

  “唉唉唉……”谢冲书偏不让他如愿,左右闪避,他常年打篮球,动作灵敏,没几下就蹿到客厅里,还故意卷起衬衫下摆闻了闻,“香——我就不脱,嘿!你能拿我怎样?”

  孟辰安抄起抱枕就朝他露出来的腹肌上扔,结果宿醉手软,暗器轨迹偏移就朝着关键部位去了。

  谢冲书大惊失色,一下跳到沙发上躲开致命一击,他后怕地拍拍胸膛,然后做了个饿虎扑食的姿势,高高跃下,和孟辰安打闹到一块。

  孟辰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多动了几下就晕得厉害,他脚一软瘫在沙发上,又伸手来阻止谢冲书的靠近。

  他手刚巧碰到对方胸口,衬衫崩得太紧,其中两根手指好死不死地从门襟缝隙里戳了进去。

  孟辰安只感到手指摸到的皮肤滚烫,触感硬邦邦的。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还无意识地戳了两下,然后被谢冲书牢牢抓住了手腕。

  谢冲书咬牙切齿,“住!手!”

  孟辰安红成了熟透的虾子,他双脚微微蜷缩,目光在吊顶的灯饰上游移,他想收回手,可对方还抓着不放。

  挣扎拉扯中,手指反复在谢冲书的胸膛上扫过,到最后,连指尖的温度都开始不正常,就快冒烟了。

  更让孟辰安社死的是,衬衫上某颗纽扣突然松开,将下面的胸肌彻底暴露出来。

  只见上面还有摩擦后留下的红痕,显得色,气满满。

  孟辰安快崩溃了,另一只手胡乱摸索到抱枕,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对方脸上糊。

  谢冲书摸着差点断掉的鼻子坐在地上倒吸气,“你要谋杀啊!”

  他越想越委屈,“不就是穿了你的衣服嘛!还不是因为你昨晚吐在我身上,搞得根本没法穿。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无理取闹。”随着孟辰安越来越黑的脸色,他说话的底气越发不足,最后竟然也莫名其妙红了脸。

  谢冲书看着地板上的纹路,声音轻得连蚊子都不如,“……对不起……”

  然而无人回答。

  他悄悄去看孟辰安,就见对方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房间走。

  “喂……”

  对方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还把房门关上反锁了。

  谢冲书从坐在地上到坐在沙发上,又忍不住在人家房间门口踱步,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喃喃自语:“不会真生气了吧……我有道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