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京墨和玉瑾在湖边等待的过程中, 玉瑾还有些担心：“可以这么做吗？算破坏自然环境了。”
“把湖水的区域划分开，每个区域单独抽干，之后放开阻断, 这么点功夫不会有多大破坏。”
话虽如此，公园的管理人员能被说服？
犹豫片刻, 玉瑾还是给霍京墨打了个预防针：“即便抽干了湖水, 刚才那些也都是我们的猜测，不一定真的能找到。”
“我知道。”霍京墨同样看玉瑾，“只是在试错而已，不管后果是什么样, 我们都能承担起。”
错了。玉瑾在心里默默说，不是我们, 是霍京墨能够承担起，玉瑾清楚要是只有他一个人查探到这样的真相, 恐怕现在还只能对着粼粼的湖面发呆, 没法看透最深处的湖底是否有白骨遗骸。
不到半小时，一辆小型货车停在他们面前。
“霍总。”领头人跳下车, 先恭敬喊了霍京墨, 而后看着玉瑾，“您好。”
玉瑾猜测面前这人可能就是“1”，正要伸手去回应“1”悬在半空的手, 两人友好的见面并没有顺利进行下去, 霍京墨毫不客气握住玉瑾要主动的手。
对“1”淡淡道：“去干活。”
“1”对霍京墨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他长了一张娃娃脸闻言瘪瘪嘴, 挺活泼的, 面对玉瑾时又笑起来，表情灵活地冲着玉瑾挤眉弄眼说了句：“久仰。”
在被霍京墨踹走之前主动跑走。
因着这点插曲, 玉瑾刚才的紧张局促被冲淡了，默认霍京墨继续抓着他的手。
货车带着工具来得虽然快，但他和霍京墨还是实打实地在湖边等了三十分钟，水边的温度格外低，再加上他们一会儿要做的事情也令人身心皆凉，和活人接触着反而踏实。
“他们就这么直接进来了？”玉瑾原先还在担心霍京墨喊的人进不来，这么临时起意，肯定弄不来许可证，被公园的管理人员拦在外面也不是没可能。
霍京墨也明白玉瑾的顾虑，解释道：“就是因为进来得大摇大摆才没人盘问。”
“这里的管理比较混乱，门口的保安亭是物业安排的，但是公园里面的设施、绿植还有维护都不是一家，信息不互通，何况这里面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保安不会拦人。”
霍京墨这么有经验，因为类似的事情没少经历过，某种程度上现在做的是专业对口。
不过这么大的车进来施工，保安他们没有阻拦，却有附近闲逛的居民来看热闹，讨论着他们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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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聚了很多居民在看，玉瑾直觉他们不能待在这里，甚至最好不要被看见，拉了拉霍京墨的手两人一同隐到茂密些的灌木丛中。
霍京墨很配合地进来，不过发现玉瑾还是专心看着外面的人抽水，并没有要对他做些什么，还是有些遗憾。
“1”负责监工，他知道霍京墨要找的是什么，湖水的深度各处有些不同。
队伍受到霍京墨的吩咐，已经开始很熟练地做隔断，最先阻断连通的水源，之后再是分割，如果不是湖面大，也不用这么麻烦。
居民们在发现了他们在做的事情议论纷纷，不过也没有人阻止，都很好奇地跟着看。
“湖的水还是很深的，之前闹干旱这里也没有干。”一位老人盘着核桃很有经验地说。
他正巧就站在他们藏身的不远处，能够清楚听到他的话，同时玉瑾认出他是那个说湖里有人鱼的，也感觉他的话并不是很可信。
老人也不介意自己的信誉在外人眼中的不太好，反而是兴致勃勃地看着湖水一点点被抽到另一个区域。
不过除了看热闹的，也有人好奇这么做是要干什么，其中不乏有人拍照拍小视频发到网络上。
玉瑾和霍京墨站的位置不怕被拍到，注意力还是放在渐渐下沉的水面上。
因为霍京墨的吩咐，抽水小队带来的抽水泵功率非常大，而且不止带了一个，三个同时发挥作用，仿佛是渴了很久的人在喝水，光是肉眼就能够看见水面的下沉。
湖被分成了ABC三个区域，其中A区域是最边缘也是平时人们玩耍会经常路过的地方。
如果有人失足跌落，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个区域，当然不排除顺着水流被冲到最深处的B区。
到C区很可能顺着活水冲走，因此排在最后。
等到A区域被抽干，小队的人下到湖底开始翻找。
人群中拍摄的人就更多了，虽然霍京墨的人设置了人驱赶，但效果不是很明显，人员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抽水与搜寻上。
等整个A区域被翻了一遍，“1”冲着很远冲着霍京墨摇摇头，并没有发现人类骨头。
随后开始B区，这里面的湖水要更深一些，围观群众发现他们好像只是单纯地在清理湖底垃圾，以为是公园专门安排的清洁队就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毕竟抽水的过程也就是看一会儿新鲜，看久了都是没劲的。
围观的人三三两两散了，最后只剩下抽水小队的人还有玉瑾和霍京墨。
这时湖底最中心的B区域也被抽干，玉瑾立刻道：“我去帮忙。”
两人的手还握着，玉瑾提出之后，霍京墨却意外地没有反对：“一起。”
穿上了雨鞋和其他的装备，湖底下的气味并不好闻，需要带放毒面罩，借助着工具下来，玉瑾开始学着之前看到的那样挑拣，A区域被清理的时候他就想帮忙，只不过那时候围观的人太多，临时从灌木丛中出去又引人注意，才等到了现在。
湖底下都是黑色的淤泥，硬质的物体很难找到，偶尔发现最后也会发现是垃圾，所以也不怪围观群众认为他们是来捡垃圾的。
玉瑾拿着铁钳又一次戳到个硬物，他正要夹出来的时候，发现是非常细长的一根，等淤泥被甩掉，才露出下面棕黄的颜色。
玉瑾张了张嘴，没等他喊霍京墨，霍京墨已经慢慢在淤泥里走过来，然而在即将接近的时候微微顿住，随即也夹起了根类似但是很小的柱状物。
两人隔着防毒面罩眼神对视几秒，都没有说话。
小队的人全部停止搜寻，对湖水的隔断依旧保持。
两人先行上岸，上岸后霍京墨让“1”报警，如果只是那么几根骨头也不能确定，也可能是动物失足落水，但是后面找到了头骨。
玉瑾刚摘下防毒面罩，脸分外苍白，旁边很多的小队成员是在干呕，他比他们要好些，慢慢走到霍京墨边上，听见霍京墨和“1”商量要给队伍发多少补贴，然后刚才无精打采呕吐的队员开始变成精神的呕吐。
玉瑾如今却说不出感谢的话，现在说什么感谢的话其实都显得无力，于是玉瑾就只是单纯地站在霍京墨的身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听见霍京墨对“1”说：“一会儿你来和警察交涉，就说是被叶家的家主聘请来挖湖的。”
玉瑾转眼就明白了霍京墨的意思，他不准备出面将他们知道的信息告诉警察，反而是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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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珠他们当年犯事的年龄都是13岁以下，可能没有办法判罚得很重，另外，他们都不清楚叶明珠当年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叶家的人认为他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或者说并没有认为是亲生孩子，只不过是叶家单纯地需要一个替身。
叶家是很可能包庇的。
“你觉得挖出人骨的事情要宣扬吗？”霍京墨问的是玉瑾。
玉瑾现在的脸色已经好了些，他摇摇头：“要涉及警方，我们也有对案件的保密义务。”
“假装成群众爆料呢？”
玉瑾还是说：“没意义，即便我们说湖底的人骨是被谋杀的，只要叶家方面要包庇叶明珠，那就没有办法。”
他抿唇继续：“我们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叶家当初是究竟怎么样认下叶明珠的。”
霍京墨笑起来，也不顾是否有外人在场，霍京墨途径低下头凑近玉瑾，“很好。”
他夸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玉瑾等身前霍京的压迫消失后还有些愣，随后便觉耳热，他还以为霍京墨刚才又是要亲他。
而且玉瑾发现他刚才即便有了这样的猜测，却没准备躲。
回程的路上玉瑾时不时就想着自己刚才那个反应，而后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不断地在脑子里播报，玉瑾深吸一口气，还是不想承认。
为此决定暂放，不管怎么看，现在也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
玉瑾拿出手机开始看，却被当地的新闻推送到了他们的照片。
看起来是围观群众在附近拍摄的，但标题却并不是正面的，说的竟然是《霍氏集团总裁未经允许滥用私权，破坏湖水生态》。
霍京墨正坐在玉瑾边上闭目养神，玉瑾知道他没睡着，但他没喊霍京墨。
等粗略将这篇报道看完之后，玉瑾意识到他们的行为是被叶明珠注意到了的，他们没有用的舆论引导手段，叶明珠已经在他们都还没到家的时间里写好并发表了抹黑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