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队长,袁彻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宝贝椅子上,却在下一秒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袁彻低声咒骂着,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被压的一天。
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激情,虽然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可也都是在上面的。这次还没等他明白呢就被压住了,越想袁彻越觉得自己冤枉。
赶巧了,他跳起来的这个动作正好被进来的顾华宇看见他纠结的表情。
“头,怎么了?屁股上的旧伤复发了?”
“什么?什么旧伤?”袁彻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烧起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占据了他的大脑。
难道是那个小子对他们说了什么?这种事他怎么能这么随便就说出来?看着那么斯文保守的人不会都是为了这一刻给自己挖一个坑吧?他们前世今生有仇吗?
一连串的疑问从脑海里划过,看着顾华宇歪着脑袋盯着他的脸,那神情除了觉得他奇怪再没有其他的。
不对,如果说了,那这些人应该不是这样的表情。毕竟他的性向在组里甚至在队里只有郭图荣一个人知道。其他人要是知道了,怎么都会有反应的。
袁彻偷偷做了一个深呼吸,强作镇定地说道:
“看什么?有问题吗?”
“没有,我就是问你是不是柯然摔的那一下还疼。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强烈。安心啦,我打听了,那个柯然在警校连教官都轻松拿下。你被摔不丢人。”
袁彻暗自松了一口气,面露不悦:
“你没事儿打听这个?”
“纯属好奇,不过是他刚来我就问了,昨儿才回话。”
顾华宇再次露出同情的眼神,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说到这份儿上已经是极限了,再多说自己就能被炮轰。
“头,你让我查的袁大志的工作情况已经查清了……”
“等等,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查他的?”
顾华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袁彻:
“不是你凌晨四点就发信息给我分配任务的吗?害得我老婆好不容易两点睡了,四点就被吵起来,醒了就没睡着。怎么你梦游了?”
袁彻翻看手机,三组几个人的头像都在最上面,果然是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包括柯然。
顾华宇一脸担忧地说道:
“头,你不记得了?昨晚喝多了?还是被鬼上身了?”
“滚你的。你接着说。”
顾华宇躲开袁彻的拳头站在安全范围内接着刚才的话:
“我去调查了和他生意上来往比较密切的那些人,对他的评价就三个字快,准,狠。什么生意到他手上都能翻倍挣钱。所以家里颇有积蓄。生意上面竞争对手倒是不少,可都是合法竞争,目前没有什么可疑的仇家。他的那个公司规模不大,人不是很多,对这个老板都像是挺怕的。目前没有发现谁流露出对袁大志恨之入骨。”
“袁大志除了这个住址还有没有别的房子?比如小三什么的?”
“你还真别说,他的那个秘书可能有问题。我看她说话的口气和神态像是和这个袁大志有一腿。估计我前脚走,她后脚就联系袁大志。怎么样?要不要叫过来问问?”
“嗯,叫来,情人知道的事更多。”
顾华宇说了声得令就去打电话了。
袁彻靠在办公桌的隔板上,刚才被吓到的心情才算平复了。看着他手机里发给几个人的指示,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发的信息。看每一条还真是他说话的口气,文字也都是在线的,不像是喝醉了那种胡言乱语。
他什么时候喝过酒?既然是清醒的时候他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他把手指停留在柯然的头像上,翻看看看交代给他的任务:去案发现场再复查线索。
案发现场?袁彻突然站直了,今天队长见面就问他发现什么了,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是以为他去了案发现场了。是谁告诉队长的?
看着柯然给他发的两张照片,袁彻眯着眼睛,难道是柯然用他的手机发的信息?可为什么还给自己发了一条?又不是玩谍战,这样的事儿还给自己留了后路的?
正想着,办公室门再次打开,刘灵玲他们一个跟着一个都像是被晒蔫了的茄子拖着腿走进来。
最后跟进来的是那个柯然。
柯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还是中规中矩的,干干净净的,走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乳的味道,看样子他应该是回过家了。
袁彻预期看到的黑眼圈,宿醉浮肿的脸完全没有看到,柯然还是那么干净利索,完全看不出来昨天连喝三瓶红酒,大战三回合,一早又跑去干活的人该有的样子。
反倒是他自己酸痛的四肢,酸痛的眼睛,异物感极强的臀部都提醒他昨天自己被压的事实。
袁彻咬着牙盯着柯然去饮水机那边接水的背影,他怎么觉得这个柯然在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
做贼心虚吗?还是一夜情后再见面觉得尴尬?
刘灵玲咕咚咕咚喝完杯子里的水,看着袁彻阴沉的脸,还以为是昨天熬夜的后遗症,也不在意开始汇报调查结果:
“我今天去了袁思臣以前的学校,据学校老师反应这个孩子就是一个超级问题学生。学习成绩班级倒数不说,在学校打架滋事,还总是出言调戏女同学。用他曾经的班主任的话就是个祸害。虽然在学校的风评很差可因为都没有实质性的举动,学校也只能教育再教育。后来因为一次打架被学校退学了,他这才转到私立中学。那次打架一个孩子被打断了一只胳膊,但现在已经康复了。询问了一些曾经有过节的同学,似乎只是相当讨厌他,没有到恨他的程度。就是那个被打的孩子好像一直有点心理阴影,据说还在做心理治疗。”
“那个孩子的和他家人这两天的活动轨迹排查了吗?”
“排查了,没有作案时间。”
“你说他出言调戏女同学,有没有问过他们?可能其实有更恶劣的行为,只是女同学各种害怕藏着不说?”
“我也考虑到了,所以问了几个,看状态都不像是受害者。也有两个不肯配合的,毕竟还都是中学生,我也不能强制询问,现在的学生都那么脆弱,万一问出个好歹的。”
“你有别的办法查?”
“嗯,我向学校要了他们的家庭住址,要是有什么一定有一些迹象的,有迹象就躲不过闲唠嗑的老太太的法眼。我汇报完就去找老太太唠嗑去。”
“孺子可教,一会儿该吃饭了,吃完饭再去。”
“谢!组长。”
刘贺城接着刘灵玲说道:
“我去袁大志的家了解了一下,结果不是很理想。那个小区看着很高档,住户也不多,可互相之间好像都没有什么来往。好不容易敲开门问了几家对这个袁大志家都没有什么印象。就门岗的保安和小区保洁还能吐露点有价值的情况。这个袁大志的老婆没有工作,在家里做全职。可她好像总是往外跑。每天都是花枝招展的出门。衣服天天换不说,发型也天天换,好像总是去做头发美容健身。有一个保洁说一次她早上出门碰到了她放在路边的情节工具,丝袜被挂了一个小口子。到了晚上回来那个坏了的洞就跑到另外一条腿上去了,她觉得是在外面鬼混或者有人了,不然怎么出趟门还需要脱丝袜的。”
“也许是去做美体,有那养生会所就是有按摩的地方吗?”
“她很肯定说不是,那女人什么时候去养生馆,什么时候去打牌,这个保洁都一清二楚。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数。我和她说的那几个地方核实了一下,还真是一点不差。而她说袜子换了的那天在养生馆确实没有预约。”
“厉害了,她这样的人才应该被充分利用一下。”顾华宇笑着说道:
“我们不妨请她做线人好了,观察这么仔细不容易啊。”
袁彻没心情听他调侃,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后对刘贺城说:
“去查查她那天去哪儿了,要是真有外遇,也可能演变成仇杀。”
柯然这时已经做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口一口地喝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水,袁彻咬着牙开口道:
“柯然,你那里怎么样?”
“我,刚刚发给你两张照片不知道看到没有。”
“嗯,看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柯然微微低着头像是在回答老师问题的胆怯的学生:
“我在那片草丛里发现的戒指,是老式的那种,金子的,因为在枯草中间昨天没有发现。今天天刚亮光线……”
袁彻猛地打断他的话:
“我不想听细节。你说说这枚戒指怎么了?”
柯然被打断了才抬头看向袁彻,好像从进来到现在第一次正眼看他。大概是刚才的几个人汇报都是说了细节的,他准备学样子说,完全没想到会被差别对待。他表情错愕,却也没有反驳:
“好。我打听了一下,这样款式的戒指是老款的,现在基本没有人打这样的戒指了。”
“就是说如果这枚戒指是凶手掉下来的,那么这个人很可能不是年轻人,应该是年龄比较大的。”
柯然点点头:
“你确定这枚戒指是凶手丢下来的?不能是之前哪个来玩的人丢的?”
柯然口气变得有些确信了:
“我,我没想过,看上去这枚戒指掉在那里时间不长,应该是这几天掉在那儿的。”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凶手丢的戒指,从他犯案到被发现至少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么长时间他就没有发现戒指不见了?没有回来找吗?”
柯然沉默地想了一会儿刚要开口回答,又被袁彻不善的口气打断了:
“还有,说了是老款的,说明这个人戴戒指已经带了好久了,没有理由突然摘下来。如果是被死者拽下来的,受伤突然少了东西难道不会察觉的吗?”
柯然刚刚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
办公室里其他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明显感觉今天的袁彻怪怪的。昨天看他和柯然虽然相处的也有些不自然,但没有像今天这样□□味儿十足。
大家互相递了一个颜色,看现在的架势,袁彻分明是在秋后算账,找柯然的茬。
柯然也一脸茫然,看着袁彻望过来的眼神里,怎么会有明显的怒意。
“我,我是在想,是不是凶手在杀人的时候把戒指拿下来了。”
“理由呢?戴着戒指又不碍事为什么拿下来?”
“如果我是凶手,可能也会摘下自己贵重的东西,怕弄脏了弄坏了。”
“你是凶手吗?”袁彻问道。
“不是。”
“那就少废话。既然你觉得这枚戒指可疑,就去查,不查出点子午某有来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