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疑似死神来了>第16章 一个精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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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要带男孩出去玩几天。

男孩很高兴,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少的太可怜了,那人总是不让他和妈妈在一起。

那是他的妈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男孩兴奋地收拾着行李,要多带点东西,也许可以在外面待好久,也许可以不用回来了。

他太开心了,没注意到身后的门开了。

那个故意被他弄坏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修好了,推开门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男孩高兴地哼起歌来,还差什么?他拿起放在床头的几本书,要不要多带点书?还是算了,他把书又放下了。

书太沉了,他不想让妈妈帮他背。如果那附近有图书馆就好了。他可以去借书。

审视着自己已经装的差不多的行李,男孩开心地笑了。

“我要是你就带着那些书。”身后带着笑意的声音,温柔地响起。

男孩身体僵硬了起来,手脚都因为惊吓而变得麻木。

“你们要出去玩,怎么没告诉我一声?”那人靠近了,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揽进怀里。

男孩没有说话,他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嗓子像是被扼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来。

在那人面前,他总是说不出话来。

“我希望你们玩的愉快。明天应该不会下雨,你们的飞机应该不会被取消。你知道吗?每次你们出门我都很担心会有意外发生。会睡不着觉的。”

男孩心凉了。

那晚,妈妈充满歉意地告诉他,她们单位要派她出差,那个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等她出差回来,再带他去玩吧。

男孩没有说话。他知道,只是他可能永远也等不到。

可男孩只是笑了笑,懂事地把精心整理好的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放回去。

隐约中,似乎听到门外一个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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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5日 早上九点。

又是一个酷热的天气,袁彻和柯然约好在红旗中路见面,一起去在那附近小区里的大学导师家。

虽然才九点,可热浪已经一波波地把站在外面的人包裹起来,即使是站在树荫下面,袁彻的脊背也已经被汗浸湿了,他抹了抹头上的汗,看着身上穿的正经八百的衣服,自嘲地笑了笑。

他一早特地回家一趟,洗了个澡,刮了刮胡子,穿上这身衣服。这套衣服是参加队长孩子婚礼的时候做婚礼主持买的,就穿过那么一次,因为太刻板,不是他的风格。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去见大学老师怎么也得收拾的像个人样。

可他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他:承认吧,就是不想被柯然比下去。好歹自己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和刚出校门的毛孩子较劲,还是最幼稚的这种,这要是让刘灵玲知道,非笑死不可。

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才到约定的时间,他走进旁边的一家超市,顿时觉得清凉了。他在货架上看了一圈,来到放食品的柜子,拿了两个面包,两盒奶,和一包火腿肠才走到收银台。

前天的宿醉加上一天的忙碌,让他今天一直睡到八点才起床,回家一顿忙乱,早饭也没顾得上吃。

不吃早饭在他是常事,要不是隐隐作痛的胃提醒他,他估计又忘了还有吃早饭这回事。

他前面还有三个人排队结账,袁彻抬眼看了看外面,柯然还没有来,在他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就看到一辆轿车在刚刚他站着的大树旁边停了下来。

柯然从车里下来,依旧是衬衫短袖,不过换了一件淡蓝色的,配上米色的西裤,看上去清爽的很。

他正要抬手招呼一下,从那辆车里又下来一个女人,动作亲昵地和柯然说着什么。

袁彻连忙放下自己的手,隔着擦得透亮的玻璃窗看着柯然,眉毛挑了挑。

这小子竟然有女朋友了,看样子家里条件还不错。

柯然脸上不是昨天那种拘谨,而是微微低头笑着听女人说话,听的多说的少,手偶尔在女人的肩膀上轻轻抚摸一下又放下来,从两个人站立的姿势看,像是一对情侣在约会后告别。

那女人说完了在柯然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才坐回到车里。

柯然在那车子开走,离开他的视线后,他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温和甚至有点饱含感情变得有些冷冷的淡然,眼神中似乎带着一抹不屑。

袁彻被这一幕惊诧到了,他见过两面三刀的人,可他没有想到柯然竟然也是这样人。

此刻柯然心里想什么?是不屑?是嘲讽?是得意?他对待三组的人时那种谦卑的态度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

看到昨天柯然第一天工作的表现,袁彻刚刚积累了一点点对柯然的好感,被这一幕击打的荡然无存。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那么单纯的人的。

袁彻结完账走出来,就见柯然正站在树下四下张望着。

看到袁彻,柯然原本很放松的表情突然又有些紧张起来,又是那种略带拘谨甚至有些呆呆的表情,整个身体都跟着站的笔直。

袁彻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竟然看不出来演戏的痕迹。

要么就是这个人装的道行高深,要么就是真的。

如果不是刚刚看到那一幕,袁彻还真的相信他是初出茅庐,谨慎小心,有些憨厚的菜鸟警察。

既然要和他玩,他就奉陪到底好了。

袁彻把手里的面包扔给柯然一个:

“来一个,这个味道不错。”

“哦,好,谢谢。”柯然拿着面包,却没有马上撕开,只是捏着它看着袁彻已经一口面包一口奶地吃了起来。

柯然看着袁彻三两口吞下大半个面包的样子,微微笑着说道:“你这么晚还没吃早饭?”

“怎么,你吃过了?”

“啊,是,吃了点。”柯然两只手捏着面包,刚刚蓬松的面包已经变成扁扁的了。

袁彻两口把手里的面包塞进嘴里,从他手里抢过面包,撕开狠狠咬了一口,嘴里含着面包支吾不清地说道:

“不吃就别动,捏死了就不好吃了。”

“对不起,谢谢你。”这会儿功夫,袁彻的面包牛奶都已经消灭掉了。

他擦了擦嘴角,往那个看上去就房价不菲的小区走去。

这个小区是高档住宅,门口的保安都是精挑细选,并且专门训练过的,从站姿到表情都无可挑剔,就像小区里的业主都是皇亲国戚一样。

保安上下打量着两个人,又仔细看了看证件才笑着问道:

“警察同志去几单元,找哪位?”

“这里有没有一个姓何的T大教授?”

“T大教授?这里有两位姓何呢,您找哪位?”

“哦?是哪两位?”

“一个是何启明教授,一个是何超教授。”

“这样,我们找何超教授。”

“他在十五单元三层。”

这个保安一脸公式化的笑容,没有多说一句话,可看着他们的眼神中却透露着强烈的好奇,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心里开始够思了一个故事了。

这个小区的房子都是跃层的建筑,十五单元在靠近里面的,位置比较偏僻。越往里走,马路上车子喧嚣的声音就越小,越觉的清净了不少。这个小区像是迷宫一样,在问了两次路后终于找到十五单元,按响了三楼的门铃,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好听的女人的声音:

“哪位?”

袁彻拿出警察证对准了视频通话器的摄像头:“您好,我们是警察,想找何教授。”

那头又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抱歉,我爱人不在家。您下午再来吧,他下午就回来了。”

“您是何教授的爱人吧?我们刚才联系何教授了,他说他一会儿就回来,让我们先来这儿等。”

“是吗?那,请进来吧。”

门随着哔的一声被打开了,袁彻和柯然走上楼梯,柯然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联系的?”

“我没联系。”

“那,这样不好吧。”

“放心,我有办法。”

等两个人上了楼,三楼的房门已经打开了,一个穿这墨绿色旗袍的优雅女人站在门口微微的笑着。

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精致,精致的面容,蓬松地盘起来的发髻上插了一个珍珠色的装饰,旗袍凸显着她玲珑曼妙的身材,旗袍外面修长的腿让她更显得高挑。

看到这样的女人,袁彻突然想起来一个句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看着两个人后,女人说道:“你们好,警察同志,请进。”

“谢谢了。”柯然和袁彻换了鞋子走进房间。

这是一套采光非常好的跃层居室,客厅占据了一楼的大部分空间,客厅的一角分别摆放着一家三脚架钢琴和一把古筝。

家里没有电视,却有一套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落地式音箱,在音响的斜对面竟然还有一个只有在电视上能看到的古老的唱片机,一些唱片被整齐地摆放在唱片机旁边的架子上。

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干净整洁到极致的感觉。

一进房间阵阵沁人心脾的百合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在房间的透明玻璃方形茶几上一大束百合花插在乳白色的花瓶里,房间的拐角和靠近窗户的小桌子上同样摆放着百合花,鲜花和窗帘颜色互相衬托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安逸感。

他们被领到乳白色的沙发旁边,两组沙发之间是一个书柜,书柜上面一些泥塑被整齐地摆放在上面,神情活灵活现甚是可爱。

看着沙发背上搭着的沙发巾和沙发上的同色系百合图案的沙发垫一点褶皱都没有的样子,他们站在沙发前面,落不下屁股,生怕坐乱了。

女主人很快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您请坐,不用客气,刚才让你们久等了,我只是打电话查了一下您二位是不是真的警察。”

“是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现在冒充警察的人不得不防。”柯然和袁彻终于坐在沙发上了,小心不弄乱,屁股都是微微悬着的。

“您取笑了。喝点茶慢慢等吧,他虽然说一会儿回来,但估计没半个小时回不来的。”

“谢谢,还没问您贵姓?”

“我免贵姓吕,叫吕益柔。看你们这么年轻就做了人民警察,让人敬佩呢。”

“您说笑了,我们看上去差不多年纪吧。”袁彻这话到不是随口说的,这个吕益柔的女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我可比你们大多了,好了,女人的年龄不适合拿来聊天的。”

“抱歉,刚才说多了。请问您爱人是叫何启明吗?”

吕益柔眼睛睁大了看着袁彻问道:“啊?您找何启明教授啊,那您走错了,他们家不住这儿,在九号楼。”

袁彻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本子然后问道:“走错了?T大中文系有几个何教授?”

“有两个,一个是我爱人,一个就是何启明教授。”吕益柔倒也不恼,仍旧为笑着解释道。

“您看,我们竟然办这样的糊涂事。”

“他们两个在学校也经常被搞混的。不知道您找何启明教授想了解什么?我能不能帮上忙?”

袁彻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对,都是一个学校的,或许您爱人能知道一些。”

“或许吧,我爱人什么话都和我说的。”吕益柔手轻抚了一下发髻,微微低头微笑着说。

“请问,您知不知道他们T大这届成人高考招生中有一个叫曲静的人?”

吕益柔马上摇摇头说道:“这个,他们招生的事,我还真不太清楚,特别是成人高考,都是些社会上的人,也都不过来上课的。这个曲静怎么了?”

袁彻点点头:“倒也是。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曲静的社会关系,她是一起案件的受害者。”

“受害者?”吕益柔低声重复了一遍,手指在杯子口上面来回滑动着。

“说起来这家也挺惨的,妻子和丈夫几乎同时被害,就剩下一个儿子。”袁彻摇摇头一脸同情的样子,柯然有些惊讶地看着袁彻,袁彻在看向他这边的时候,微微的使了一个眼色。

柯然反应倒也快,马上明白过来,目光落在吕益柔的脸上。

“同时?被害?”吕益柔一脸诧异,眼睛眨了眨盯着袁彻看,满脸的疑问。

“是啊,曲静被人杀害,她爱人也在差不多同一个时候被害,手法非常残忍。”

“怎么会呢?”吕益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袁彻一样,脸上微微流露出惊吓的表情。

袁彻用膝盖碰了碰柯然:“我估计是仇杀,曲静的爱人似乎树了不少仇家呢。”

柯然在袁彻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开口道:“这个,现在是不是不适合公开案情?”

袁彻好像才想起这档子事儿一样:“对,你看,一时说多了。那个吕女士,这些都只是猜测,千万不要对外说。这是犯纪律的事。”

吕益柔马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说的。你们工作也真不容易,天天面对这样的事,一定很紧张吧。”

“可不是?昨天一晚没睡。”

“那,喝口茶吧,这茶可以提神的。”

“谢谢,这茶闻者就香。”袁彻押了一口茶,还夸张地仔细品了品。

吕益柔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手托着茶杯问道:

“你们警察可真厉害,连参加成人高考的事都能查到。”

“只要做过就有痕迹。只可惜现场被破坏掉了,不然也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何教授这样的大学教授是不是很忙?”

“嗯,他几乎每天都有课,没有课的时候还要搞研究。”

“这两天暴雨他也上课?”

“这两天没有,因为暴雨,学校都停课了。不过他也都在学校做他的研究。”

“是不是所有教授都这么敬业?”

“教授职位竞争很厉害,要不断提高自己才能不被比下去。”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看这里到处都是和音乐有关的,是搞音乐的吗?”

“嗯,我偶尔会做一些钢琴演奏会什么的。”

“那您是钢琴家了?”

“钢琴家不敢当,就是从小弹钢琴,弹得好一些。这个也不能停,每天都要练习的。”

“您每天练习多久?”

“两个小时,我一般都是下午练习。”

“下午。邻居有睡午觉的不会打扰吗?”

“我的琴声还不至于是噪音,何况我都是在下午三点到五点半左右演奏,午睡的估计都起来了。”

“啊,不好意思啊,说错话了。”

吕益柔摇摇头甜甜地笑着:“没关系。”

“不知道您都在哪里演出?最近有没有?有时间我们也想去陶冶一下情操。”

“偶尔是在剧院,昨天我有一场演出,在一个商场的店庆现场表演的。”

“昨天那个天气,您还出去啊?”

“没办法,提前一个月定好的,不能改。虽然去的人不多,但也是有人在的,只要有一个观众我就不能不演。”

“真是敬业啊。”袁彻看了看手表,像是突然意识到时间似得说道:

“都这个点儿了,打扰你了,我们还要去找何教授。”袁彻站起身来,迈步要从同样站起来的柯然身边走过去。沙发和茶几的空间足够大了,可袁彻还是重重地撞到了茶几上,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沙发旁边的木柜上,把上面摆放的小人碰的东倒西歪。

“抱歉抱歉。”袁彻忙把刚才碰乱的小人扶起来随意放在一起。

吕益柔表情僵了一下马上站起来:“没关系,是不是太累了?要注意休息啊,身体好了,才能为人民服务。”一边说着,一边把刚刚袁彻摆放好的东西重新排列了一下,连间距都和刚才看到的一样。

“您说的是,啊,对了。”袁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看向柯然:“你有名片没有?”

“有。”柯然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袁彻。

“这是我们的电话,您要是有什么和曲静有关系的信息,就打这个电话。”

吕益柔接过卡片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好,我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谢谢!”

袁彻一路点头致谢,才离开了这精致的房间。

走出离十五号楼一段距离后,袁彻停在一棵大树的阴凉里回头看了看这座相对被孤立了的楼房开口道:“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