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港岛物语【完结】>第47章 男朋友

  方焕将头埋在被子里,呼吸滚烫,心跳很快,像是在等待答案,床垫沉了沉,覃志钊躺在他身边,很安静地守着他。

  过了一会儿,覃志钊见他精神好些了,问:“你能不能跟乔立森分手。”

  “早就分了。”方焕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乔立森,难道覃志钊看见他跟乔立森借车了?其实他都不知道今天覃志钊是怎么跟来的。

  覃志钊安静地笑了笑,语气很平静:“要谈就谈吧,我不拦你——”

  方焕回过头,与覃志钊视线相对,从他眼里读出一种妥协:“但像今天这么危险的事,不能再做了,董事长那边我来应付。”

  “好不好。”覃志钊将头抵在方焕肩上,如果方焕今天出任何事,覃志钊余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方焕靠在覃志钊怀里,轻轻点了点头,药效起来了,他昏昏地睡了过去。

  烧退了是几点,覃志钊不记得,他只知道方焕不再咳嗽,睡得安稳,他终于踏实了。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大片水光,方焕从中走来,还梦见方焕在吻他。

  那是一个渴求到极致的吻,方焕还在咬他——

  好疼。覃志钊睁开眼,方焕与他鼻息相对,好像不是梦。

  方焕像一条湿漉漉的鱼,逆着水流找到他,吻他的唇,试图撬开他的牙关,但覃志钊没有反应,只有滚烫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他吻了一会儿,大概是有点累,也觉得十分狼狈,沉默地退回去。

  阿钊好像从来没有爱过他,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今天救他,也是职责使然。

  空气里轻微的啜泣声,嘴唇上有真实的湿濡感。覃志钊彻底醒了。

  但他整个人是懵的,试着去找方焕的手,方焕一巴掌呼过来,仍旧打到他脸上,却是轻飘飘的,跟五年前失望透顶那剂耳光不同。打完,方焕要推开覃志钊,覃志钊却纹丝不动。

  方焕捂着眼睛哭了一会儿。

  覃志钊的心随着他的气息起伏,他鼓起勇气,将呼吸抵在方焕脖颈间,近乎是本能含住方焕的耳珠,方焕瑟缩了一下,嘟囔着让他滚开。覃志钊其实有点听方焕的话,他真的让开了些,没想到方焕哭得更汹涌了,像是要浸湿枕头。等他再亲时,方焕对着他又抓又挠,简直像个火山,不让碰。

  台灯还亮着,调了很暗的光线。

  覃志钊心跳很快,他的小主人,短发蓬松,眼睛发红,哪里像白天能打的样子,他心软到极点。

  如果方焕没有推开他,那就代表不讨厌他,代表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心里还是有他的对吧,不是为了玩玩而已。覃志钊再次靠近方焕,试着方焕耳畔呼吸,他第一次离方焕这么近,用这么亲密的姿势,虽然曾经午夜梦回,他想象过无数次,但真到了此刻,他竟然有点不敢相信——

  他的嘴唇有点颤抖,亲了亲方焕的脖颈,吻到下颌角,他第一次真实地感知到他在吻他的小主人,可以碰他,吻他的喉结,脖颈,甚至后背,真的是一个类似‘男朋友’的人,22岁的男朋友。

  以前身份、职责、年龄差约束着覃志钊,直到今天听家亮说,少爷当年受过刺激,绑架的时候,背后被烟头烫过。再加上今天,方焕不要命了一样,不断挑战覃志钊的底线。

  覃志钊的手伸进方焕睡衣里面,一路向上,终于摸到他肩胛骨处,凹凸不平的几个疤。上次方焕不让他看,如果不是今天问了家亮,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

  像个死人一样,一辈子这样无望地守着方焕。他本来是这样想的。

  他终于辗转至方焕呼吸间,与他鼻息相对,试着去吻方焕的唇,方焕的嘴唇很软,尝起来咸咸的,应该是泪水滑至嘴角。吻了一会儿,方焕要躲开,覃志钊不肯放他走,寻着他的气息找到他,充满耐心地撬开方焕的牙关,方焕渐渐开始回应他,用手勾住覃志钊的脖颈。

  覃志钊加深了这个吻,压抑多年的情感顿时喷薄而出,他承认,他是有些责怪方焕,怪方焕五年不接他电话,不回一封邮件。回国后的第一次见面,还是他亲手拆散方焕跟当时的情人。他嫉妒,却只能隐忍。方焕给他口过一次,但那又不代表方焕心里还有他。覃志钊卑微地想。

  外面花花世界,方焕早把他抛诸脑后,哪里记得他这号人。

  方焕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轻哼了一声,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吸,覃志钊亲到方焕的锁骨,方焕身上也软,没过多久就朝他怀里拱,脸颊贴在覃志钊心口,任由覃志钊抚摸。

  他感觉到覃志钊对他很好奇,将他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摸到那里的时候,方焕下意识地夹腿,浑身战栗着,脸颊烧得滚烫,但他又不敢说‘别乱摸’这样的话,万一阿钊又当真了怎么办。但实在是太痒了,方焕浑身酥软,整个人如溺水般往被窝滑,覃志钊的手伸进来,将他整个人捞出来。

  其实他也不怎么敢碰阿钊。

  阿钊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性格执拗,又有原则,一张脸不苟言笑,惹得他不痛快,直接拳头伺候。他对阿钊有敬畏之情,所以能睡到阿钊,是一件充满成就感的事。

  他好难搞,但还是搞到手了,就是有点出乎意料。方焕气若游丝地想。

  早几年,覃志钊留着寸头,他的头骨特别好看,显得五官深邃。还没出国的时候,方焕就肖想过阿钊,不知道抱住阿钊的头是什么感受,只是阿钊不知道他这些鬼心思罢了。明知来者是虎,偏要摸一下,哪怕被咬一口,也值得吹嘘好几年。

  几点了,天还未亮吧,方焕攀住覃志钊,吻到情动的时候,他忽然松开手,往上爬了一点,抱住阿钊的头,他现在头发稍微长了点,但摸上去依然扎手,阿钊的整个肩颈都非常有力量,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不像他又瘦又白,长点肌肉比登天还要难。

  覃志钊回搂住方焕的后腰,闻着方焕身上的味道,是很淡的青桔气息,可能是洗发水。方焕的腰很细,覃志钊下意识去吻他侧腰,方焕战栗着要躲开,最后又败下阵来,跟覃志钊接吻。

  方焕不着寸缕,贴在覃志钊心口,覃志钊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某个地方,滚烫又坚硬,方焕大着胆子去摸,覃志钊好像更难受了,用手腕挡住眼睛,呼吸紊乱。

  光线微弱,两个人呼吸相对,方焕移开覃志钊的手腕,终于看清覃志钊的眼睛,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压抑着情欲,目光流转间,又坦白到极致,他想要。

  两个人肌肤相贴,覃志钊吻着方焕。

  空气中回荡着吮吸声,床头一颤一颤,喘息声交叠,还有轻微的哭腔,方焕近乎哭着求饶,让覃志钊轻一点。覃志钊揽住他的肩膀,哑着嗓子说了一句‘sorry’,又温柔地继续。

  到最后,覃志钊释放在方焕身上,亲吻方焕湿漉漉的鬓角,餍足到极致。

  “阿钊,要不要做我男朋友,你再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方焕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覃志钊笑了笑,没有说话,收紧抱住方焕的手臂。心想我本来就是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还是你不相信。”方焕看着他。

  “没有,我信。”覃志钊朝方焕靠近了一些,用头抵着方焕的下巴,充满驯服与眷恋。

  方焕猜他可能碍于身份不敢跟自己提要求,就说:“那这样吧,只能你甩我,我说分手都不算数,好不好?”

  分手。为什么要分手。覃志钊不想跟方焕分手,除非有一天方焕爱上别人,覃志钊难受地闭了闭眼,知道方焕是一片好心,要给足他安全感,就说:“好。”

  隔天方焕醒得早,一睁眼,身旁空无一人,他甚至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梦,但他浑身酸痛,身上有清晰的吻痕,被子里还有陌生又熟悉的木质气息——阿钊身上的,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别是覃志钊一大早就走了,未免太无情!

  方焕在主卧洗手间简单洗漱一番,出来时发现覃志钊在做早餐,语气如常:“醒了。”

  客厅的窗帘缓缓打开,光线逐渐充斥着整个屋子,两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话讲,沉默地吃完早餐,方焕尝了一口覃志钊冲的咖啡,是美式,有点苦。

  这个时间点离上班还早。覃志钊顺手冲洗杯子,方焕站在他身后,有些不确定他们昨晚真的睡了,因为覃志钊看起来很冷漠。他碰了碰覃志钊的手臂,覃志钊没躲,也没说话,方焕就大起胆子搂住他的腰,覃志钊侧过脸,亲吻方焕的鬓角。

  原来阿钊的爱这样含蓄。

  覃志钊含蓄的同时也充满歉疚,早上清醒片刻之后,他知道自己犯了禁忌——他不该跟方焕上床,准确来讲,他不该把方焕睡了。方焕看起来很黏他。

  但要他看着方焕跟别人在一起,夜不归宿,那还不如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