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久迦那一声“老公”,这一次的发情,从开始到结束他都没下过床,去卫生间都是秦淮抱着去的。

  如果说第一次被标记时还有些懵懂,那这回,久迦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标记是怎么回事了,秦淮身体力行好好给他上了一堂生理课。

  舒爽过后,身体得到满足,理智回笼,久迦瘫床上木着张脸反省。

  他怎么又跟alpha睡了?而且这次还是他主动!

  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容易屈从欲望的人——还有那个秦淮,意志也太不坚定了,他说要就给,那如果有一天自己说要他全部身家,是不是也拱手相让呀?

  久迦躺床上胡思乱想着,其实也是在平复身体酸痛。这一回比初次还要激烈,发情的明明是他,可做到后面alpha简直像条发情的公狗,那恨不得把他揉进骨血的狠戾,久迦现在回忆起来都忍不住有些战栗。

  道貌岸然的家伙!

  久迦咕哝一声。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次时久迦惊慌失措,像个占了别人便宜又生怕要负责的渣男。这一次的情形跟第一次差不多,但久迦的心态已经稳多了,反省自己的同时,也小小嫌弃了一下另一位当事人。

  不过,还是有点心虚。

  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澡倒是不用洗,身上很清爽,因为完事之后alpha抱他去卫生间,亲自动手帮他洗了澡,虽然这澡洗的时间久了些。

  抿了抿唇,将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从脑海中赶走,omega强撑着没有脸红。

  在久迦掀开领子看自己的脖子时,卫生间进来一个人,靠在门口目光肆无忌惮落在他脖颈间的红痕上。

  久迦顿时僵住。

  “怎么起来了,不再多睡会儿?”

  Alpha低沉的嗓音,轻易勾起久迦一些不太好的记忆,让他耳朵发烫,看一眼alpha后飞快垂下头,低声道:

  “睡够了。”

  “嗯,那身体没哪里不舒服吧?”alpha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久迦正纠结要怎么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才能不显得尴尬,却听alpha下一句说道:

  “看到你能自己下床,我忽然觉得,或许之前还是太温柔了些。”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不要脸的话,alpha脸上看不出半点不好意思。

  “看来下次无论你再怎么哭着求我,我都不应该再心软了。”

  久迦瞪大眼睛看着秦淮,震惊地说话都结巴了,“谁、谁和你下一次!”

  秦淮挑了挑眉,“哦,那你是用过这次后打算丢掉了?”

  久迦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秦淮逼近,身体几乎贴着omega的身体,垂眸盯着那双乱瞟的眼睛。

  “睡一次是意外,睡两次,你觉得我们应该算什么呢?”

  久迦慌了,刚被alpha标记过的身体还很敏感,alpha靠近,雪莲味的信息素包裹住他,渗入每一个毛孔,让他几乎瞬间软了身体。

  秦淮长臂一展,把人牢牢捞住。

  “算、算什么?”

  久迦吓得说话磕磕巴巴,他以为睡一次没事,睡第二次也会跟之前那样,是双方各取所需,不存在谁对谁负责的问题。

  ——现在,眼前的alpha是要追究他的责任了吗?

  “你说呢?”秦淮的语气轻飘飘的,却让久迦的心颤了颤。

  “我、我觉得就保持现在这样挺好的。”久迦努力咽了口口水,语气小心翼翼带着试探,“之前说好了的,只是假结婚,一年合约,你、你没忘了吧?”

  这一刻,alpha看他的眼神相当微妙,久迦缩了缩脖子,心虚地低下头,“之前是我不对,应该事先跟你说清楚的,这事讲求个自愿。只是当时那个情况,我身边就你一个alpha,而且……你也没拒绝呀,只是睡一觉而已嘛。”

  久迦越说声音越低,而秦淮越听脸越黑。

  这是什么渣言渣语?妥妥的渣男睡过后翻脸不认人推卸责任的话啊。

  。

  。

  ——只是,这角色是不是反过来了?

  “你还想找别的alpha?”

  秦淮狠狠盯着omega,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久迦愣了下,“没有啊。”

  在遇到秦淮前,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发情。后来之所以没忍住拉着人又上了次床,也是觉得,标记这种事,有了第一回 ,就能有第二回,而且他们还签了一年的协议——或许这可以当成他的工作福利?

  秦淮并不知道omega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他绝对没法像现在这样镇定——虽然已经被噎得想吐血了。

  不是说,刚被标记过的omega,会变得特别依赖自己的alpha吗?怎么他家的omega表现得这么与众不同。

  ——见过有谁家刚被标记过的omega,一个劲地跟自己alpha撇清关系的?

  秦淮看久迦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他本来是想逗小omega说点好听的,结果他听了个寂寞。

  “你是不是觉得,签了协议,这婚不作数,合约期内,睡一次算一次?”

  久迦差点没忍住点头,alpha的表情令他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也不是这么说,不过发情是我不能控制的,看到你更忍不住。我以为你标记了一次,就无所谓第二次的,既然你这么在意,那下次唔——”

  剩下的话被堵在嘴里。

  秦淮吻住omega的唇,不让这张诱人的小嘴里尽吐些戳他心窝子的话。他揽住omega的腰,将人压在流理台上,带着惩罚意味的在omega唇上重重碾过。

  发情期刚过去,两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信息素都还很敏感,原本惩罚的吻,吻着吻着变了味道。

  将omega吻得身体软成一滩水,气喘吁吁地挂在自己身上,秦淮舔了舔他有些红肿的唇瓣,在omega以为到此结束时,叼住他后脖颈软肉,舔噬啃咬,毫不客气地□□。

  久迦身体猛地一颤,一道长吟逸出口中,眸里含了泪光。

  “不、不……”

  双手抵在alpha胸前无力推拒,声音绵软拉长,与其说是拒绝,更像是在邀请。

  秦淮轻抚掌下细腻皮肤,嘴唇来到omega耳廓,嗓音低哑,“……不是觉得一次两次都没差别吗?不是觉得我没拒绝吗?那你……会不会拒绝呢?”

  久迦当然也是没拒绝——或者说,那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没力气说出拒绝的话了。

  在发情期结束后被标记,与在发情时被标记,好像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久迦又说不上来。

  他被alpha紧紧禁锢在怀里,思绪被撞得破碎,本就有些哑的嗓音,这会儿哭得更哑了,却一点没引起alpha的怜惜,反而掐着他的腰欺负得更狠。

  再次在床上瘫成一条死鱼的久迦,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可能渣得了秦淮那个alpha!

  在久迦浅薄的感情观中,睡了不负责,伤害到其中一个人的感情,那才叫渣。

  可如果两个人都不用负责,并且在睡的过程中获得快乐,不想负责的另一方,甚至比他更享受,那他能称得上渣了对方吗?

  想明白这点的久迦,躺在床上流下悔恨的泪水。

  他单以为,发情期间失控的omega很可怕,却没想到,没发情的alpha,失控起来更可怕。

  仿佛被车碾压过的身体,浑身惨不忍睹的青青紫紫,就是最好的明证。

  久迦一直躺到下午才起来,看到衣冠楚楚的alpha时,身体下意识抖了抖,却又抑制不住想靠近的本能。

  于是在alpha走过来,自然而然伸出手摸他脸时,久迦没躲开,甚至闭上眼睛依恋地用脸颊蹭了蹭alpha掌心。

  很快清醒过来的久迦,一下脸都黑了。

  这该死的omega本能!

  在alpha孜孜不倦地生理知识“科普”下,终于明白AO有别的久迦,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深刻感受到omega与alpha的不同。

  也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明白意识到自己身为一个omega的事实。

  看小omega一副蔫哒哒的模样,秦淮没忍住笑了笑,抬头摸摸omega的头,“今天不出门,我在家陪你玩好不好?”

  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久迦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他才不是什么小孩子,轻哼一声,“不出去玩,我可以在家写作业。”

  Alpha哄他,“哪有那么多作业写,迦迦辛苦了,今天就好好休息玩一下。正好我工作也累了,想放松放松,迦迦陪我。”

  久迦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但还是努力板着脸,“那好吧,是你说工作累了我才陪你的。”

  秦淮微笑点头,“是,我们迦迦果然是个善良体贴的好孩子呢。”

  久迦被夸得很高兴,像被顺毛的猫咪一样舒服地眯起眼睛,就差发出几声满足的“咕噜”。傲骄小猫突然低头蹭着主人掌心撒娇,怎么看怎么可爱,还让人有点受宠若惊。

  秦淮一本满足。

  而被alpha半拥入怀,推着往前走的久迦,刚走出两步,嘴角的笑容忽然凝住,身体也有刹那僵直。

  理智再次上线,久迦被自己雷到了。

  刚才的那个是他?!

  简直娘炮!

  秦淮没发现omega的异样,把人领到吧台前,指着墙上挂着靶子问道:“会玩这个吗?我教你射飞镖好不好?”

  久迦顿时眼睛一亮,兴奋点头,“好!”

  他没玩过,但射飞镖给人的感觉又酷又帅气,是很多男孩子理想中的游戏。

  应下后久迦表情又是一滞,兴奋没持续两下,转眼变愁眉苦脸。

  他现在觉得,自己变得都不像自己了,快跟精神分裂了似的。情感和理智好像被割裂开来,前一刻情感做出反应,后一刻理智跳出来说这是不对的。

  脑子说:不要去!

  身体说:要去!

  就是这么地身不由己。

  这就是他明悟omega的身份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别的omega也跟他一样吗?

  久迦忽然觉得,前十八年不在意性别的自己,虽然时不时生个病住个院,但跟现在相比较起来,真的是,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