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生姜泡脚可以驱寒,回到学校的房子里,就给幸悬安排起来。
姜是他自己拍的,足足三斤,盆也是他自己端的,把刷题中的幸悬吓一跳,嗡声嗡气道:“干嘛?”
“泡脚,”季绎说着,蹲下去就脱幸悬的鞋袜,一边嘱咐他:“你继续刷你的题,别管我。”
幸悬不无震惊。
季绎在给他洗脚?!
由于对方表现得太过理所当然,幸悬也不好大惊小怪,就假装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份体贴。
别说,季绎的手掌非常有力,也很会拿捏分寸,按得他忍不住哼哼。
“舒服吗?”季绎低声问。
幸悬小脸一红,脚趾头蜷起来,不是,干嘛问得这么涩情?
“咳,还行吧。”他嘴硬,眼神却很温柔,望着季绎的头顶,小声说:“以后你生病,我也这么照顾你。”
季绎点头:“伴侣之间,应该的。”
或许这个法子真的有用,泡了十几分钟,幸悬浑身发烫,出汗。
一直堵塞的鼻子也稍微通了点。
季绎也感觉有用,想着以后时不时就给幸悬安排一下。
各位家长知道幸悬生病了,纷纷发来关切的问候。
除去开头的两三天比较痛苦以外,后面的几天也不算难熬。
等幸悬的伤风感冒慢慢痊愈,杨妈每天不重样地给他炖药膳。
总算又把他喂得生龙活虎。
立冬,天气寒冷,教室开了暖气 。
一些比较怕冷的同学还带了暖手宝,手套等取暖用品。
季绎看到那些毛茸茸的东西,不由握了一下幸悬微凉的指尖:“放学我们也去买手套,好不好?”
“不好,戴手套很挫。”幸悬想也不想地拒绝。
啧,酷哥怎么能戴毛线手套?
要戴也是戴玩机车那种皮手套。
“冬天写字不冷么?”季绎显然低估了自己准未婚夫爱耍酷的程度,表情有点小无奈:“都冻僵了还在乎挫不挫。”
当然在乎了,幸悬坚决:“我不冷,你要戴就自己戴。”
也是,这家伙的性子吃软不吃硬。
季绎考虑片刻,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衣服:“悬哥,我一个人戴怕被笑,你就当陪我行不行?”
“……”幸悬停下笔,不敢置信地看着季绎,这家伙也太放得下身段了吧。
不过既然人家都喊哥了,这点小要求,必须满足。
“好吧,放学陪你去买。”幸悬大方地表示:“我付钱。”
他的私房钱平时花不出去,一个学期下来貌似攒了很多。
给季绎花花也无所谓。
“谢谢悬哥。”季绎微笑,虽然是喊哥,但总让人觉得他在哄人似的,一点儿也没有喊哥的真情实感。
放学后,俩人出了校门,一起拐进了学校隔壁的文具精品一条街,记得他们当初就是在这里‘不打不相识’。
“既然都来了,顺便买些文具,你问问他们要不要买。”幸悬撞了撞男朋友的肩膀。
“嗯。”季绎拿出手机照做,很快就收到了各位要他们带的物品清单。
幸悬走进文具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草,离谱,还有让我们带洗衣液的?”
“那就干脆去趟超市好了。”季绎说道。
这条街上就有超市,他们买完文具就拐了过去,正值放学时间,里面穿梭着很多清中的学生。
手牵手出现的两棵校草,特别吸睛。
“嗨!”有些大胆的同学,迎面遇到就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两口子来逛超市啊?”
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嗨,是啊。”幸悬和季绎一起看过去,挥挥手回应,莫名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但其实在一起也才小半年。
“想要哪一款手套?”两个人站在货架前,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手套,季绎问。
“柔软一点的吧。”幸悬伸手去触摸,选择的都是半露指的款式:“这种应该比较方便写字。”
“嗯。”季绎本来也在看,忽然他余光向后一瞥,寻找那道不寻常的视线。
巧了,那不是三中的年级第一江鹜么?
季绎顿时掀唇笑了笑,眉毛上挑,似乎想到什么,又故意亲了一下幸悬的脸庞。
幸悬不知道江鹜在看,也抬头蹭了蹭季绎的嘴唇:“选好了没?”
“还在选,”季绎柔声收回视线,然后拿了一款杏色的:“我们都戴这个好不好?”
颜色很温柔,是季绎的喜好,幸悬点头:“可以。”
江鹜半躲在远处的货架后面,他就看了两秒,想确定一下是不是幸悬。
没想到季绎发现了他,还故意亲幸悬给他看。
草,看样子那个臭高阶Alpha已经得手了,他恨。
幸悬那么飞扬跋扈的一个人,站在那乖乖地抬头亲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朋友。
看得江鹜心痒兼嫉妒。
草,他想,怎么亲的不是我呢?
“鹜哥,你在看什么?”旁边一哥们问。
江鹜心情十分复杂:“看别人的老婆。”
哥们:“?”
嚯!原来江鹜喜欢这种禁忌关系,不得了不得了。
选完手套,旁边还有暖宝宝贴,季绎也买了一些,冬天出去跳操应该很需要这个。
不多时,他俩提着两大袋东西,回学校寝室给大伙送温暖。
女寝那边不方便进去,就托女生给纪棠送了些吃的。
过几天气温骤降,大课间出去跳操,没有做好保暖措施的同学们都冻得瑟瑟发抖,回到教室里拼命喝热水还是巨冷。
“草草草,怎么会忽然这么冷!”后排穿最少的几个男生绝望囔囔。
幸悬就不一样了,他今天手套围巾和暖宝宝都戴了,理解不了兄弟们的寒冷。
“冷吗?还好吧。”甚至进行一些落井下石。
谢南章瞟了一眼全副武装的某人,鄙视:“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哈。”
现在的钮钴禄悬,活得不是一般般精致。
幸悬笑嘻嘻:“严谨一点,还没嫁。”
“我去,你们什么时候买的手套?”岳从容看着他俩毛茸茸的情侣款手套,想起什么:“不会是那天去超市买的吧?”
季绎:“嗯。”
余维直抗议:“买都买了,怎么不提醒我们一声!”
“就是,”孟桐云说:“要是我们都感冒了,也会传染给你俩。”
这确实是个问题,季绎想了下:“流感应该要来了,我俩明天开始,还是请假吧。”
“……”各位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就想问一句:至于吗?
他幸悬是温室里的一朵娇花不成!
幸悬也惊讶,接着说:“他开玩笑呢,你们也信。”
学渣三兄弟稍微平衡了点,也是,不然他们会嫉妒疯的。
冬天不用上学,好幸福。
余维直和岳从容欲言又止,他们有种强烈的预感,总感觉季绎这个二十四孝人夫并没有开玩笑,是说真的。
上课,何盛瑞搓着手进来教室说道:“同学们,这几天天气很冷,大家注意防寒保暖哈,围巾手套什么的都准备好,不要冻坏了。”
同学们颤声道:“报告老师,已经冻坏了!”
明天班上肯定会有很多病号诞生。
何盛瑞扫视过去,果然看见很多衣着单薄的同学,冻得脸色发青。
“谁叫你们要风度不要温度……”何盛瑞下意识地看向幸悬,却发现幸悬穿得还挺多,哟了一声:“后排那几个,快学学人家幸悬,大冷天儿地写字就该戴手套嘛,不知道你们矫情什么。”
大家都笑了。
有人喊:“幸悬那是季绎管着呢!”
起哄会传染,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单身狗,我们没人管!”
“汪汪汪!”
何盛瑞是个很奔放的老师,同学们也就敢跟他这么闹腾。
“好了好了,同学们别汪了,”何盛瑞笑道:“免得别班老师以为我带了一教室的狗。”
“哈哈哈哈哈。”
幸悬作为被调侃的对象,尴尬得他脚趾都快抠出一座魔仙堡了。
反观隔壁那谁,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他深深佩服。
下了课,季绎单独去了一趟办公室,回来云淡风轻地告诉同桌:“请好假了。”
幸悬的表情有点傻:“?”
他还以为季绎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这家伙来真的。
也不知道季绎用了什么手段请的假,总之第二天他们就没有去上课了。
不得不说,这深得幸悬的心。
当晚他就开开心心地和朋友们告别:[天气严寒,注意保暖,一段时间后见,我的朋友们。]
无人搭理。
显然是嫉妒疯了,谁不想这么冷的天在被窝里睡到自然醒!
次日还没到中午,幸悬就看到那群人在凄厉地嚎:[好恐怖啊,今天班上的喷嚏声如同交响乐!你方唱罢我方唱,何时休,何时休!]
纪棠:[神啊,快来个像学霸一个细心的伟岸男子,拯救弱小无助的我吧!]
谢南章:[(帅哥叼着玫瑰)请问,(甩头发)是像我一样伟岸吗?]
纪棠:[退退退——]
各位:[退退退——]
看着挺心酸的,幸悬表示:[如果有人生病了,我会派季绎给你们送温暖,他体质好抗虐。]
上次他还没痊愈就和季绎接吻,照样没传染给对方。
各位:[OKK!]
自己没有对象,使唤别人的对象也是极好的!
*
苏安酒远在国外,听幸思远说幸悬谈恋爱了,对方人很好,名字叫季绎,长得帅学习好 ,家境也很好。
对幸悬更好。
乍听这个消息,苏安酒根本没心思去管对方有多好,他只知道,幸悬才分化多久,这么快就有Alpha追到他了?
那也太不靠谱了,直觉不是个好人。
“小悬不会是被花言巧语的Alpha骗了吧?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决定。”苏安酒回头跟韩旭提。
“你说季绎?”韩旭一点都不惊讶,还知道些内幕:“还好吧,对方应该很早就喜欢小悬了,也不算突然。”
“你怎么知道?”苏安酒侧目。
“他说过,”韩旭疑惑:“难道他没跟你分享,他和那位财阀太子爷的爱恨情仇?”
从相看两厌的死对头,到惺惺相惜的好哥们,又到山盟海誓的情侣。
故事可曲折离奇,可精彩了。
“没,”苏安酒蹙眉,不由郁闷,兼反省自己:“我是不是看起来很不开明,他宁愿跟你说,也不跟我说。”
韩旭忙摇头:“那倒没有,可能是我们年龄差距比较小。”
他心想,毕竟我可是敢追老师的勇士。
幸悬可能也跟他惺惺相惜,因此有事没事也乐意一起逼逼两句。
这不,晚上又给他发消息了。
幸悬:[旭爹,你跟我小爸几号回国?]
韩旭就问老师:“小悬问我们几号回国,你定了吗?”
“看看。”苏安酒扫了一眼韩旭的屏幕,笑着调侃:“怪不得你的私房钱花那么快,大半花小悬身上了吧?这孩子就是嘴甜,你也别太好哄。”
韩旭:“……”
对,这学期下来左一个红包,右一个红包,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发了多少。
苏安酒拍了拍韩旭的肩膀:“告诉他,年二十五就回去。然后……跟我说说他和财阀太子爷的爱恨情仇。”
高三寒假还补了一下课,到年二十五已经放了。幸悬和季绎都有空,就说去接一下机。
不过被拒绝了。
这么冷的天,苏安酒让他俩在家里好好待着。
最后经过协商,季家坚持派了一辆车去接机。
对方太客气了。
苏安酒思忖着,自己和韩旭难得回来一趟,不如就趁这几天,三家见个面。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就做。
幸悬收到苏安酒的消息,也觉得未尝不可,就和季绎说了下:“可以吗?”
季绎闻言微怔,定格了两秒才回神,说:“好的,我和家里商量。”
“顺便再拉个群,让大家提前熟悉熟悉。”幸悬觉得这样挺好的。
“嗯。”季绎点头,拔出电话。
幸悬在旁边听季绎和父母交流,总觉得季绎有些紧张,心情十分不平静。
通话结束后,他伸手戳了戳季绎的手臂,笑着揶揄道:“是不是有一种,马上要办喜事的无措?”
季绎摇了摇头,不是无措,是更复杂的情绪,期待,兴奋,感触。
很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见幸悬还在等自己的答案,他看着对方的眼睛,试着用三言两语形容一下:“我很开心,但不仅是开心。我希望这种情绪能够多停留片刻,因为我知道,它不会太经常出现。”
“我懂。”幸悬掰着手指算:“以后再出现就是金榜题名,求婚结婚,喜得麟儿,看着小朋友长大,白头到老。”
他算完了,发现季绎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看得他脸红。
天呀,他刚才都乱逼逼了一通什么……
“你说的很对,不用害羞。”季绎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又定了定有些漂浮的心情,去给各位家长们拉群。
幸悬摸摸滚烫的脸,负责拉自己的小爸和韩旭,然后在群里活跃气氛。
幸悬:[各位爸爸妈妈们,晚上好呀。]
扣完字才发现,四个爹两个妈已经聊上了!
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已经刷屏了!
恐怖!!
还好,季绎也没被放过,他父母发他的照片也丝毫不手软。
各种各样的幼年照,甚至还有婴儿照。
幸悬惊讶发现,季绎这小子念小学就长得特别帅了。
就是看起来比较冷清,从小到大拍照都不爱笑。
幸悬喜滋滋地保存图片,等等,他往旁边一瞅,季绎那臭狗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幸悬炸毛:“不许存我穿裙子的照片!”
季绎抬头,对他一笑:“又不是没存过。”
靠!
家长们互发了一波照片,开始讨论见面时间和地点,无暇顾及两个当事人。
幸悬也懒得掺和。
“哥哥,我想出去吃宵夜。”嘴有点馋,他勾了勾季绎的掌心。
“太冷了。”季绎捏捏他的手:“叫个外卖。”
“我穿多点不就行了,烧烤送过来就没那味儿了,”幸悬在这方面有自己的坚持,为达到目的他不择手段:“绎哥,好哥哥,孩子一个月没有吃烧烤了,这点要求你都不肯答应么?”
季绎瞥他,有些为难:“马上三家人就要见面,你要是出去吹着凉了,四个爹两个妈会撕了我。”
幸悬没听进去:“又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也行,”季绎提了个要求,哄着他说:“你先喝一碗姜汤。”
那玩意儿巨难喝,不过为了能出去溜达,幸悬答应了这种不平等交易。
姜糖粉是杨妈自己手工制作的,用开水冲一冲就能喝,幸悬喝了季绎给他冲的姜汤,报复性地去亲对方的嘴。
而季绎似乎对姜味完全免疫,他欣然扣住幸悬的腰,如对方所愿,共同承担这份酸甜苦辣。
“……你是变态么?”
亲过后,幸悬发现自己嘴里,一点姜味都没有了。
他越发笃定季绎是个变态。
在他恍惚之际,季绎已经拿来一件超级厚的羽绒服给他裹上,围巾帽子也安排好,才领着他这颗球出门。
至于么?
裹成一颗球的幸悬忽然想到,上次自己感冒,季绎是不是很自责,耿耿于怀?
他觉得自己真相了。
宵夜吃到一半,季太太在群里通知他俩:[ 我们经过商量,始终觉得在家里见面最好,所以你俩明天回家里来。]
季绎回:[好的,各位爸妈。]
幸思远:[小悬呢?他在干什么?]
这个嘴碎的孩子一直不出现,贴身养了他18年的亲爹,有种不祥的预感。
季绎:[我和悬儿在外面吃烧烤。]
季太太:[这么冷的天么?]
苏安酒:[小悬要吃的吧,外面的烧烤不卫生,说你了多少次@幸悬]
季绎拍了张幸悬穿成球的照片,发送:[还好,室内不冷,我们也不经常吃。]
一个月就吃一顿,他还是能让幸悬吃高兴的。
幸悬也没有吃很多,他就是尝个味道解解馋,吃完就跟季绎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坐林叔的车回季绎家。
昨晚为了争去谁家聚会,四个爹两个妈争论了很久,最后季家胜出,毕竟有厨师。
幸悬和季绎谈了大半年,季绎的父母还是第一次见到幸悬本人。
看见就挪不开眼睛了。
那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漂亮男孩子,浑身上下哪哪都好,就是瞧着太瘦了点,比照片上还要瘦。
气质非常明媚阳光,看着就性格开朗。
“悬儿,这是我爸妈,”季绎牵着幸悬的手,领到自己父母面前介绍道:“你们应该不陌生了,要不你就直接喊爸妈,省得以后要改口麻烦。”
他听幸悬说过,喊习惯了改口会很麻烦。
季太太不赞同地刮了季绎一眼,对幸悬温和地笑道:“小悬别听他瞎说,初次见面,这个不勉强的。”
幸悬没那么讲究,他花一天就能接受韩旭成为自己的第三个爹。而跟季绎的父母都互相知道大半年了,不排斥。
“不勉强,我也喊爸妈。”他一笑说道。
季绎赶紧提醒父母:“给红包。”
季先生和季太太回过神,连忙笑着答应:“好的好的,这就给。”
今天这种日子,季太太当然有所准备,她很快就给幸悬塞了两个厚厚的红包。
笑眯眯道:“小悬收着吧,回头线上再给你发一个大大的。”
幸悬收了红包,笑得像朵花:“谢谢爸妈。”
“哎,不客气。”季家夫妇异口同声,险些又有看愣的趋势。
不难想象,自家儿子初次见到心上人,肯定是一副走不动路的傻样子。
季太太很开心,她拉着幸悬的手,面露心疼:“小悬怎么这么瘦,这手腕细得……”
“这得问阿绎,”季先生谴责儿子:“你照顾了大半年,也没把人养胖点。”
季绎没法反驳他爸,这也是他的心病。
“爸,高三压力大,瘦很正常的。”幸悬开口解围道,况且他也没觉得自己瘦,只是不胖而已。
大家未免太夸张。
季太太第一次看他们互动,觉得很有趣:“阿绎,小悬真护着你。”
季绎搂了搂幸悬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动作间满是占有欲:“他是我的伴侣,当然护着我。”
不多时,幸悬这边的四位家长也一起到了,还有他的弟弟幸遇君小朋友。
“阿绎哥哥!”小鬼一进来就黏着季绎要抱抱,顺便委屈巴巴地告状:“妈妈早上怕我晕车,没给我吃饭。”
季绎摸摸他肉嘟嘟的小手掌,立刻吩咐人,去给小朋友准备一份早餐。
“不过现在还不能走,等会儿再去吃好不好?”
小鬼乖乖点头:“好。”
他和亲哥也好久不见了,招完季绎又去招幸悬。
六位家长们热情寒暄,如同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朝相遇,握手拥抱个不停。
幸悬在旁边吐槽:“失散多年的亲人也不过如此了。”
季绎笑,很难不认同。
幸悬说上瘾了,继续逼逼:“我头一回看到我小爸这么接地气,以前他可高冷了,身上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
季绎也吐槽:“我妈今天也很夸张,跟演电影似的。”
幸悬勾勾嘴角:“她那是喜欢我。”
季绎忍笑:“是是是,你人见人爱。”
幸悬又扯了扯他:“一会儿我爸妈给你发红包……”
季绎自动补充:“知道了,给你。”
“算你上道。”幸悬露出一个甜到不行的笑容。
像只貔貅一样敛财,会让他感到快乐。
等家长们寒暄够了,才想起他们这两个人来。
季太太:“阿绎,快过来认人。”
季绎终于有机会过去表现了,幸家夫妇是早就认识的,他笑道:“刚才悬儿已经改口喊了我爸妈,干脆我今天也一并改口好了。”
幸悬提醒自家爹妈们:“红包。”
“有有有,带了。”几位把红包拿出来。
季绎先喊的幸家夫妇:“爸,妈。”
收了红包就立刻上缴到幸悬手里,各位家长们忍俊不禁。
季太太笑道:“阿绎是个会疼人的孩子,你们不用担心他会欺负小悬。”
幸悬的爹妈诚实道:“阿绎很好,我们不担心,我们担心小悬欺负他才对。”
面对瞩目,幸悬很想告个状,自己跟季绎在一起就没有占过上风。
别以为他不知道,季绎这个人蔫坏蔫坏的,很会迷惑人!
显然被钓鱼的事,他已经回过神来了。
随后季绎又喊了苏安酒和韩旭,收到红包依旧给了幸悬。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时间过得真快,明明感觉不久前都还是个孩子呢。”
……
季绎当着大家的面,侧头亲了一下幸悬的脸颊,温柔笑道:“娶你的计划,又前进了一小步。”
“干嘛呀,大庭广众的。”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幸悬却还是因为这个纯洁的亲亲而红透了脸,不敢抬头看人了都。
“哈哈哈。”幸思远他们都没见过幸悬这一面,觉得很有意思。
“哥哥害羞了!”连幸遇君小朋友都看出来了。
幸悬瞪了弟弟一眼,希望快来个人把这崽子带走。
“弟弟说肚子饿,”季绎笑着跟各位说:“我先领他去餐厅那边吃东西,你们先聊着。”
“好的,又麻烦你了。”幸太太笑道,对自家孩子喜欢黏季绎早已习惯。
“没关系,”季绎说罢,看着幸悬:“你饿吗?要不要和弟弟一起过去吃点?”
“不饿,你们去就好了。”幸悬摇头。
目睹季绎牵着小朋友的手离开,韩旭拍了一下幸悬的胳膊,小声道:“他对孩子很有耐心哎,人真的挺不错的。”
“他还行吧。”幸悬笑着谦虚。
“已经够好了,”苏安酒从前对季绎的态度最为保守,此刻也点了点头:“你好好跟人家谈,脾气别太大了。”
“嗯嗯,知道了。”幸悬连连应声。
韩旭打趣:“说不定,对方看中的就是小悬那脾气。”
幸悬也不知道,季绎喜欢自己哪里。
或许是因为季绎的世界太过安静,需要他这个咋呼的人闹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