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途当天一上线, 就收到了很多条艾特。
他自塌房以来人气flop得很厉害，加上团队解散后他又是转型最艰难的舞担，一直以来不受公司重视, 粉丝也渐渐跑完了, 平时压根没这么多人会艾特他。
今天是什么情况？
他一点开, 首先看到的是来自互关好友的艾特。
——是方雾。
他进去看了一圈，才发现原来是燃团四人重聚，唯独没有叫他。
然而方雾转发却特地提了他，而紧接着程一言也转发了这条微博, 表示：【感谢小谢组局, 下次再约吧。】
一部分傻白甜团粉嗷嗷尖叫大喊我们燃团感情是真的，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另一部分则对没有李途这件事表示了讶异。
【为什么五缺一？】
【不是说了有事嘛。再说了我也不想看到塌房咖。】
【srds这都过去两年了, 他们朋友之间应该也不会被这些事影响吧。】
【而且其他人行程比他忙多了吧？其他四个人能聚齐为什么他不能啊】
【等等，那天我记得李途开直播和粉丝聊天了啊！！他有空的！！】
【啊这, 看劳逸意思应该是劳斯组的局，是他不想去还是劳斯没叫他。】
【面包批心碎, 本来以为可以嗑一口24的来着。】
【24BE八百年了望周知。】
【但即便这样不带他也挺不体面的吧……】
【难道24自解散后就决定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又给我嗑到血糖了（bushi】
李途越翻, 眉头皱得越紧。
当年塌房的事, 他曾经觉得确实是运气不好。
但谢思之后落井下石的速度惊人, 甚至他亲眼目睹了谢思不仅撇清关系还卖惨提纯的一系列动作, 也有点琢磨出不对劲了。
他谈恋爱这件事，谢思是知道的。
加上老三后来有暗示过他不要相信谢思，他也大致猜到了当年的事情缘何而起。
现在好了。
Catching5重聚, 谢思组局甚至都不和自己说一声，俨然是觉得他没半点利用价值了。
要不是方雾艾特了他, 恐怕粉丝都不记得燃团还有他这么一号人吧。
李途是个直性子，人也很虎。
趁着网上讨论正热烈的时候，他又开了个直播。
李途这两年转型方向最差，都快沦落成网红了，为了保持一点仅剩的热度和粉丝，他时不时就会开个直播聊聊天。
“忙吗，不忙？”
“我嘛你们知道的，又没什么工作。”
“Catching5聚会怎么没去？”
像是终于等到有人问这个，李途扬了下眉，坦荡一笑，说，“当然是因为，根本没收到消息啊。”
“也是，毕竟我现在和他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有的人确实想不起我。”
他这句话如平地惊雷，直接炸出了一群人。
【卧槽，什么意思！】
【他们聚会居然都没告诉你一声吗？】
【这也有点太不体面了，怎么还带头排挤人的。】
【谢思组的局别带135哈，135后来都cue他了明显是希望他来的，估计他们都不知情吧。】
【这什么虚假的团魂啊，把我刚刚的感动还给我！】
【燃团的团魂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诶，也不是。”
李途说，“虽然团解散了吧，但感情也还是有点的。一言、方雾、思瑞在解散后还都和我联系过，改天也请他们吃顿饭好了。说不定我也能上个热搜呢。”
他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同时cue了其他三个人，唯独没有提谢思，这话简直比指名道姓还难听。
该直播片段迅速被搬运到各大平台讨论，所有人都没想到李途居然会亲自下场。
【笑死这也太敢说了。】
【糊了是这样的，让我们半素人的灵魂翻滚！】
【也就是说谢思蹭了这么多次燃团团魂结果组局没通知自己前队友被前队友直播挂了，这也太抓马了。】
【真的没想到途思会BE得这么彻底。】
【两年前从李途塌房的时候不就已经BE了吗，当时谢思立刻解绑的样子我还记得呢，笑死，当时就觉得这么假的CP居然也有人嗑。】
【前面包批来了，不得不说虽然嗑过很多BECP，但相方塌房落井下石这么快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1，我记得之前谢思和李途炒CP不是炒得挺开心吗，谁逼他卖腐了[黑历史]】
【笑死，回旋镖。】
【谢思本质就是利己主义者吧，之前几年从来没提过15，一直都单方面在蹭13，现在15火了就开始蹭15的，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好吗。】
【他前一条微博艾特15，两人甚至都没回他！！】
【那条微博本来就很尴尬啊，你让他俩怎么回！本来就是粉丝YY，连CP粉自己嗑这个都不带大名的，他在这拱什么火蹭什么热度？好LOW。】
【也不红，】
【你要这么说15之前也没联系啊，还不是一起上综艺了突然开始炒冷饭了。这对也够假的。】
【你2g网了，15批已经扒出来他俩住同一栋楼了。而且同一个公司年终年会不可能不见，他俩明显在说谎掩盖点真相（doge】
【问就是地下恋我说累了，和24这种情况完全不一样哈】
【草，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给我嗑到。】
屏幕那头，谢思快要气死了。
他本来只是想蹭Catching5最近翻红的热度，根本不想管李途什么事。
毕竟他最烦的就是被人翻起他和李途的CP。
李途糊了这么久了，和他都不是一个咖位的了，再翻起这对CP对他毫无益处，甚至还可能被人嘲笑他当年卖腐用力过度。
他算盘打得也好，其他几个粉丝人气都比他高，就算有人带节奏说他们五缺一，也会有其他家唯粉帮他骂人。
万万没想到，程一言直接把锅一推，推到了他这。
现在不仅翻出来了，连李途自己都亲自下场了。
随着最近两年男团塌房比例不断提高，当年李途谈恋爱是死罪，过了这么久已经能被轻轻放下调侃两句，现在反而显得他这个背刺队友的不体面了。
方雾原本其实只是让粉丝重新提起这对过世CP，膈应一下谢思。
他知道谢思不想提李途。
他但凡还有一点蹭过世CP的意愿，早就约李途出来一块吃饭了。
但方雾也没想到，李途还就真的这么刚。
糊了也有糊了的好处，无论说什么都不怕惹事上身，主打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没想到还真的给谢思整翻车了。
一天的热度发散下来，连谢思本人都控不住。
方雾边刷评论边嘎嘎乐，用小号正激情点着赞，手机却突然被程一言点了下。
他抬眼望过去，程一言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行装，口罩挂在自己的下巴上，说，“我准备出发了。”
他想起来了。
程一言明早有个单人行程，今晚就得飞走。
两人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又要分开近一周，方雾眼皮瞬间耷拉下来，显得有点不高兴。
“大明星果然很忙。”
方雾面无表情地开玩笑，“什么时候成为顶流，让我也蹭蹭你的热度。”
程一言笑着揉了一把他的头：“我会努力。”
“对了。”
他拿起自己行李箱上的一个礼盒，递给方雾，“这个给你。”
“我以为还有两三天才到，没想到物流还挺快。”
“这什么？”
方雾挑了下眉，“告别礼物？程一言，你该不会不打算回来了吧？”
程一言失笑：“当然不是。打开看看。”
方雾三下五除二地拆了包装。
白色的包装盒里，躺着一副黑色银边的耳机。
他愣了三两秒，猛地抬头。
“喜欢吗？”
程一言问。
这是他之前很喜欢的那个牌子，非常贵。程一言给他买的这个型号，至少要六位数。
虽说也不是买不起，但在他已经有一个还不错的耳机的情况下，没必要再花这个钱去添置这个。
他甚至都没和程一言提过这个，只是有的时候刷到这个耳机的讯息的时候，会停留几秒，仅此而已。
程一言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吗？
“买这个干嘛？”
“我想你平时写歌或许需要。”
“但我有耳机。”
程一言想了下，说：“那就是我想给男朋友买东西，不可以吗？”
方雾握着礼物盒，情绪再度摇晃两秒。
“而且，我也有私心。”
程一言说，“有时候虽然我不在，但我想你每次把它放在耳边的时候，都能听到我的心声。”
“什么？”
程一言眨一眨眼，说：“我爱你。”
“……”
方雾心脏一震，表面却嫌弃了一下，“又来。”
程一言每次说我爱你的时候，方雾总是觉得他言过其实。
爱这个概念对方雾来说太大太抽象了。
他喜欢程一言，但他也不敢确保他能永远喜欢程一言，更别提是爱了。
爱到底是什么呢？
是荷尔蒙，是多巴胺，是性冲动吗？
还是有着因为对方，对往后所有的人生都提起坚定的希望和不顾一切的勇气——如同他现在听着自己耳膜震动的声音，几乎要去相信他们真的有几十年的未来可以慢慢度过。
爱太模糊了，他抓不住，也不敢去信。
“但我每次说的时候，都很认真。”
程一言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我爱你。方雾。”
他很少会叫大名，这次叫得温柔而缓慢，仿佛婚礼宣誓。
“……谢谢。”
“嗯？谢谢？”
程一言笑了，问，“你不记得这个时候要说什么了吗。”
他前两天好像才刚刚教过。
方雾安静好半天，最终小声说，“我也。”
“我也什么？”
方雾说：“我也是。”
程一言很耐心地追问：“也是什么？”
“……”
怎么还带刨根问底的！
方雾呼吸几下，手心都出着汗。
他垂着眼，飞快地，糊弄般地从嘴里滚过去嗯嗯嗯嗯几个字，随后说，“听见了吧？”
“……”
程一言眨眨眼，说，“什么？”
方雾又羞又气，直接去拉程一言的领子，随后主动亲了上去。
他亲得很凶，像是要占领主动权来倔强地证明什么。
半天后，他松开一点领子，又问，“现在听到了吗？”
“听到了。”
程一言弯起眼，捏了捏方雾红透的耳垂，轻声笑着说，“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