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雾听完后许久没吭声, 只使劲眨了两下泛酸的眼眶，扇了扇风，“大半夜的, 有点困了。”
“程一言, 你分成签了多少, 不会压根没给自己留几个子吧？”
他脚尖踢了一下程一言，又问，“你是不是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际特别穷, 必要的时候还得靠我养？”
倒也不是不行。
虽说他也没多少钱, 但勉强养一个程一言应该也养得起。
何况程一言又不是别人，养自己男朋友，方雾瞬间觉得很有成就感。
程一言看他, 嘴角一弯：“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一个月需要花五十万呢？”
你他妈花什么需要一个月五十万！
方雾翻他一个白眼，不理他了。
片刻后又握紧了拳说, “五十万我肯定做不到。但一个月十万……我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 居然说得这么郑重其事。
程一言终于忍不住笑了, 过去伸手抱住椅子上的方雾, 温和道：“还不至于这么夸张。虽然分成比例少, 但因为我工作整体收入高, 所以也还好。”
“……”
差点忘了。这人可比他资源多多了。
方雾哦了一声, 居然还有点没能包养成功程一言的遗憾。
要是程一言靠他养，他每天逮着机会就拿这个拿捏他一下，想一想就很爽。
“不过, 还是谢谢小雾。”
程一言笑着说，“万一哪天我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或许我会来投奔你。到时候你不会嫌弃我吧？”
“……”
方雾语气很硬道，“我一定会的。”
他低头咬了口程一言的手指，不痛不痒的，又小声补充了句，“所以你肯定不会有那一天。”
他优秀的，潜力无限的男朋友，一定会在娱乐圈里长久地走下去的。
—
两人刚谈起恋爱，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程一言就暂且住在了方雾家里。
他们俩当时为了方便本来就在同一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租了不同的楼层，所以上下取东西也很方便，大件都没有怎么挪。
唯一特地拿过来的，就是方雾送程一言的盆栽植物。
“我已经种下去了。”
程一言把五盆向日葵盆栽全放在了阳台阳光最好的位置，挨个浇完水后饶有兴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出来。”
他还特地去查了种植的方法，“你说会成功吗？”
“……当然会！”
方雾突然肯定道。
毕竟当时买向日葵的时候他抱的期待就是，如果真能顺利长出来，就说明他和程一言之后的感情也能顺顺利利，挨过两个月，甚至更远。
程一言不知内情，只道：“如果没成功的话——”
方雾下意识接道：“那就再买五盆。”
“？”
程一言怔了下，笑了声问，“这么喜欢向日葵吗？”
是喜欢你。
方雾在心里嘀咕一声。
他视线重新望向那些向日葵，道，“没有，就是接受不了失败而已。”
—
托CP大爆的福，方雾这几天解决完综艺录制前就签下的单人工作后，很快就接到了和程一言的双人直播。
他们这两天正宣了某款运动饮料的双人代言，又刚好是综艺热播期，品牌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干脆给他们安排了一场直播活动。
开播前，主播和他们彩排时大致过了一遍流程台本。
“很简单的哈，就是聊聊天，做做游戏，最后推广一下我们的产品。没有硬性带货要求的，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能结束。”
主持人倒是很随和，又说，“这些内容我都提前和你们团队交涉过了，没有不能聊的。那我们这边最好希望是两位能够多一点互动。毕竟观众也爱看这个。”
他说得委婉，方雾却已经明白了。
简单来说，好好工作，好好卖腐。
想一想也挺荒谬，他现在之所以能赚到钱，居然是因为和程一言谈恋爱。
众所周知，偶像谈恋爱要杀头。但又众所周知，偶像炒CP能攫取巨大利益。
方雾愿称之为偶像悖论。
然而程一言就坐在他旁边，肩膀靠着他的肩膀，他又忽然觉得有点安心和理直气壮起来。
和CP对象恋爱的事，能叫塌房吗？
那叫为艺术牺牲！
一切准备就绪后，六点，直播准时开始。
“Hello各位亲爱的，欢迎来到我们直播间。今天有幸邀请到的嘉宾是我们这两天热度很高的明星，程一言和方雾。”
主持人娴熟地cue着流程。
虽然之前已经冷静了下来，但镜头被开启后，方雾居然难得有点紧张。
在录综艺期间他还没有这么强的公费恋爱感。
但等到直播直接对着镜头时，这种感觉被加剧了。
尤其是，他只瞄了眼，就能看见大量的弹幕划过。
【啊啊啊啊啊我来了！！】
【是谁CP今天同框发糖了！！是我呀！！】
【一望雾际今天结婚了没有？没有我就一会过来再问。】
方雾：“……”
太猖狂了。
在他以往的记忆里，直播一般都是唯粉控场的，CP粉就算想嗑CP也大多数夹着尾巴，甚至稍有不慎就会被唯粉解挂黑。
能有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他们俩的CP粉数量，的确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量级。
【他俩也靠太近了吧！！】
【您好，您是完全没有社交安全距离吗？】
【老夫老妻了，说这些。】
咳。
方雾像是察觉到，下意识想和程一言拉开一点距离，却又被程一言很快拉回，仿佛不让他避嫌似的。
“我们今天就随便聊聊好了。两位刚录完综艺回来，想必发生了很多很有趣的事情。这个不急，我们留着之后慢慢讲。”
“我先代替观众朋友们，问出一个他们已经好奇了很久的问题。”
主持人笑盈盈道，“据说两位，在上节目之前，关系不好？”
方雾心中咯噔一下。
程一言却失笑：“这谁说的？”
方雾想了下。
好像就是你粉丝先说的。
“我们毕竟也是前团队友，怎么可能会不和。是不是太看清Catching5两年的感情了？”
程一言风轻云淡地遮过，甚至还见缝插针地卖了个团魂。
【就是，早和你们说了是地下恋情肯定要避嫌啊。】
【有且仅活在唯粉解和3fw嘴里的不和罢了。】
【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偶尔闹个矛盾很正常好吧，唯粉解别太在意。】
程一言又说：“只是在上节目前，我们确实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了。”
这句话也是事实。
不是不想联系。
是真的联系不上。
他转头看向方雾，很柔和地一笑，“所以说我很感谢这个节目，能让我有机会和方雾一起旅行，在过程中找到了我们丢失的一些东西。”
“丢了什么？”
“这个还不能说。”
程一言笑了下，神秘说，“可以自己去看节目。或许你们就能发现了。”
【可恶啊啊啊下一期怎么还没播！！】
【我先不管，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你们今天是该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那谁来解释一下互换衬衫的事情？】
主持人瞥到了这条，念了出来后笑着看向两位，“没错，这也是很多观众好奇的一点，想知道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方便告诉我们一下吗？”
他妈的。
方雾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他在心中骂了一声，节目组怎么没剪掉，他明明和剪辑师打过招呼了啊。
“我，因为……我有一件长得很像的，当天起得早迷迷糊糊，以为那件是我自己的就穿了。”
方雾自觉这个理由编得合情合理，十分完美。
【我懂了，你们俩偷偷买情侣款是吧！】
【肯定是啊！之前平安符不就是一起的吗？】
【考古的来了！！翻了他们以前团综，真的有很多情侣款，也许这就是小情侣的把戏吧！】
【茶一言当时应该发现穿错了，但他没有阻拦，不愧是你茶一言。老婆穿你衣服你是不是偷偷爽到了？】
方雾险些两眼一昏。
怎么任何角度都能嗑到！！
而且你们怎么能翻到这么久以前的东西啊！！
方雾本来以为只是简单聊天而已。
没想到这简单聊了十几分钟，就差点榨干他所有脑细胞。
在方雾险些接受不了的时候，主持人终于切换了话题：“好了。更多的悬念就留给节目看的时候知道了。
“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转盘大游戏。在我们后面的转盘里，有很多种的游戏，你们转转盘，落在哪一格，就要完成这一格的游戏。”
主持人问，“谁来转？”
程一言对方雾说：“要不要你去试试？”
“你确定？”
方雾说，“我手气一直不好。”
程一言笑着摇头：“没关系。你抽中什么游戏，我都可以接受。”
【这不就是把我的命运交到你的手里！嗑死我了！！】
“……”
这都能嗑，你们差不多得了！
方雾上台，先瞄了一眼转盘上的游戏。
……还怪刺激的。
即便知道自己现在是为了工作而卖腐，方雾都有点接受不能。
他闭着眼一转，最终抽中的是递饮料游戏。
主持人开始解释规则：“首选，我们需要一方从面前的十杯里面挑出我们品牌的饮料，然后叼走这个纸杯，继而再倒到另一个人嘴里咬着的空杯子里。”
“如果饮料被打翻的话，就需要重新开始。”
方雾：“……”
刚开始看名字没有多难，现在被主持人一解释，顿时觉得这个游戏也不轻松。
游戏开始。
程一言负责选纸杯以及倒水。
虽然看起来颜色都差不多，但程一言还是迅速根据气味判断了出了那杯准确的饮料，低头咬起这个纸杯后就往方雾的方向走。
程一言来了。
方雾咬着空杯，不受控制地咽了下口水。
他看着程一言在他面前站定，低头，随即属于程一言气息拂了过来，眼前的五官忽然被放大。程一言额头蹭着他的碎发刘海，蹭得他有点痒。
方雾微微发抖，连嘴里咬着的纸杯也晃个不停。
程一言太近了。
近得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这个距离他十分熟悉，连呼吸都是几个小时前刚刚感受过一遍的。
水从程一言的杯子里滴滴答答地往他的杯子里流，十分缓慢。
方雾听着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下意识闭了眼睛。
【他在抖什么！！怎么这么害羞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救命渴死我了！！好近！！小雾你耳朵怎么全红了！！】
【闭眼干嘛！！你在紧张什么！】
【你们不懂，男孩子闭眼就是要亲亲啦！】
【你们俩真是，接水干嘛！接吻啊！！】
【我缺这点流量？！给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