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认识。”
“那可难得，看着挺有意思的。”胡行道笑呵呵的，又问道，“此行可还顺利？”
楚则夷点头，胡行道也没有多问的打算，只点头道，“那就好。你父亲走得早，能每次都看见你平安归来，此生也算有所交代了。”
楚则夷：“胡老尚年轻，何必自薄。”
“活太长啦。”胡行道提壶给他续上茶水，“看得多了，心态不自觉的也跟着老了。”
胡元帅府邸在中央星少有的几片绿化葱茏的居住区里，离开的客人三三两两上了各自的座驾。名利人的利益结交总是能在各种各样的场合里完成，大部分人离开时皆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但李俊显然不在此列。
刚上车，下属调好自动驾驶，李俊便拨通了一个终端号码。
“喂。”对面显然也在等着他的消息，“查清楚了吗？”
“清楚了。”李俊道，“收了那批货的人，叫秦应台。”
“秦应台？”对方很快反应过来，“就是今日宴会出现那人？”
“是。”
对方语气冷了起来，“可知和他是什么关系？”
李俊道：“根据我查到信息，是……金主。”
“呵。”对方冷笑起来，“这就说得通了，他倒是很会利用自身条件，就这样吧，暂时没什么问题。”
这次宴会虽然人多，但都是联盟举足轻重的人物。偶尔有几张照片泄露出去，也很快处理干净了，更别说是楚上将出境的画面。上一次绯闻事件之后，尽管楚则夷本人态度不明，之后星网上流传的那些真真假假的照片与信息也很快清理干净，但联盟公关部门还是收到了上级警告，到底也谨慎了几分。
绯闻事件就此彻底告一段落，奥斯先生等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传闻到底无从查起，只能无可奈何。林见止又回到繁忙的工作状态中去。
第二日一早，陈默早早赶到他家，准备接他去片场。
车上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安静，过了片刻，陈默到底没忍住，“昨日你去哪儿了，怎么联系不上？”
林见止低头将手上的广告剧本过了一遍，“有点事。”
“有什么事？”陈默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自己语气过于质疑了些，又补了一句道，“方便说吗？”
“不方便。”林见止说着，看向他道，“奥斯先生和你谈过了？看来成效不错。”
起码暂时认清了自己本分。
陈默没说话，过了片刻，方才平静的换了一个话题，“后天要和唐的品牌方见面，你记得准备一下。”
“后天不行。”
“怎么，也有事？”
“是啊！”林见止过完一遍剧本，将之扔进一旁自带碎纸功能的垃圾桶里，想了想，又说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接下来比较难推的通告安排一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之后半年都不要接工作了。”
陈默“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次真的忍不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事。”林见止想了想，好心补充道，“若对方不那么穷的话，应该不耽误给公司赚钱。”
陈默脸都绿了，“你私自接工作了？”
“看来我该收回方才的评价。”林见止扯开一个零食包装袋，捡起一颗坚果扔进嘴里，咽下之后方才淡然道：“我想这应该不违反什么合同规定。”
陈默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见止，你以前很少这样。”
“所以呢？”林见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就觉得我的一切都该归你安排？”
陈默抿了抿唇，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我接下的工作，都是你同意了的。”
“所以你觉得我做什么也需要你的同意？”
“我以为……”陈默努力措辞，“这么多年来，我们之间已经形成了很透明的合作关系。”
林见止都快被他逻辑说笑了，“但就目前看来，李先生一事，你似乎并没有遵守自己认为的这条规则。”
“那并不是我的主意，是奥斯先生……”
“不重要了。”林见止打断他的话，无所谓的道，“就像你说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可以将上次的事当成‘已经过去了’，但那是最后一次，陈默，我很认真的告诉你，若你实在无法将自己心态放平，可以离开，我不会干预。但若再有出格之事，可就没有从前的情面可讲了。”
林见止说着眼睛微微眯起，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笑意，“我这人很记仇的，你还是好自为之一点的好。”
“你……”陈默咬着牙，想说点什么，被林见止这样看着，就算怒气已经冲向头顶，竟然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牙忍下只待之后盘算其他。
楚则夷给出那张名片的举动，其实不太像他平日里的习惯，并没有经过大脑在短短半秒钟内权衡利弊这个流程。他想过对方也许会主动联系，也许不会，毕竟看这人行事方式，大抵是需要一点利益或者利用价值或者说必要的理由牵扯着，才会主动出手的。比如此前那个迫不得已的绯闻及其延展。
林见止的邀约在距离宴会三天又17个小时之后，楚则夷很久之后依旧认为，应该是那时他还未用饭，又正好有大约一个小时的空闲，又恰好这人吃吃吃的行为艺术颇能引起旁人的食欲，所以他并没有拒绝。
看见对方来电上自我介绍的名字，以及陈恳的邀请信息，楚则夷回了同意。
林见止约见的是一家出了名的环境清静、味道极好、保密极佳，就是预约期颇长的餐厅。
楚则夷准时到达的时候，他已经候着了。
“上将阁下。”林见止起身，待楚则夷入座之后方才跟着坐下，将精致仿古的纸质菜单推到他面前，“我方才点了几道菜，您看下还需要点些什么？”
“不必如此拘束。”楚则夷接过菜单，看了一下上面的价格，开口道，“那日宴会上胡老家的一碟糕点，可不值这个饭钱。”
“！”冷冰冰的上将阁下，竟然也会调侃人？
“将军说笑了。”林见止面上依旧自若从容，浅笑道，“难得将军拔冗，该是我准备不周。”
楚则夷又添加了两道菜，抬头看了一眼目光专注的看着墙上宣传视频的某顶流明星，又多加了两道。
就算动作再如何优雅，两人的饭量也算不上小。楚则夷作为S级的alpha，饭量本就比一般人要大上些许，但没想到的是，仅是C级的林见止胃口竟和他不相上下。
不过楚则夷发现这人并非暴饮暴食，似乎只是容不得丁点对食物的浪费，便是装饰用的萝卜花也一视同仁送入口中。
林见止吃饱后放下碗，看着对面也堪堪放下碗的上将阁下，心里不得不赞一下对方完美到极致的餐桌礼仪。
有服务员上来将餐盘撤下，上了新沏的茶水和点心。
茶香四溢，点心精致香浓，入眼便能想像到的酥脆和软糯。
饭后上茶，有点留客的意思。
林见止给楚则夷倒了茶，“将军可赶时间？”
“不急。”楚则夷曲指轻敲，谢了茶，主动问道“可是有事？”
“是。”林见止笑道，“某大胆，想请将军帮忙引荐一下齐星长。”未等楚则夷开口，林见止就补充道，“当然，齐星长日理万机，某不敢叨扰，只要能知道北夏星官方宣传部门联系方式亦可。”
耳朵边似乎又想起齐鞍嘀嘀咕咕说要找林见止代言的话，楚则夷有些惊讶这份巧合：“所谓何事？”
林见止坦然道：“北夏星景色宜人，我看过其发布于星网的未来构想，想着他们或许需要一个为其代言之人，我很喜欢这个星球的环境生态，便大胆于将军跟前学毛遂自荐了。”
楚则夷深深觉得，齐鞍这个人，真是应了“傻人有傻福”这句话。
见楚则夷不说话，林见止坐直了些许，认真道：
“将军，我可以保证，我个人道德方面不会有问题。”
他知道自己那些绯闻传言，风评大概不会太好，怕楚则夷顾忌，于是主动解释，“当然，若是不便有也没关系，希望我的冒昧没给将军带来困扰”。
“不，没事。”知道林见止误会了，楚则夷递给他一张名片，笑道，“齐鞍的终端电话，我想他会很乐意看见你的信息。”
“……”林见止愣愣的伸手接过，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感慨上将阁下的笑容，还是这奇怪的对话，难得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