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他好像有那个大病>第27章 真相大白

主宅二楼,东侧的房间内,施朗月怠倦地斜靠在沙发上歇息,恍惚间,他回想起了今天婆媳婿三人的闲谈。

施朗月支起身子往上靠了靠,又从头到尾细细地梳理了一遍,抽丝剥茧之后,他才渐渐明晰,也刷新了自己对胡昀阳的认知。

施朗月揉了揉太阳穴,在心中叹息一声过后,看向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胡昀阳,忽地,施朗月记起来还有一件事情,今天李玉兰提到胡昀阳第一次跟他们提起自己的时候,这个家伙竟然大言不惭地说是自己先跟他表白的,还说自己主动向他求婚了?!

一想到这儿,施朗月就忍不住恶狠狠地剜了胡昀阳一眼,对方仿佛是感应到了施朗月这一道炽热的目光,抬起头来对施朗月笑了笑,好似那么的无辜与无害。

施朗月皱起眉头,仔细地回忆一番胡昀阳在商讨协议时以及结婚后对自己的举止态度,他现在严重怀疑胡昀阳压根就不明白‘协议结婚’的真正含义……

“……额……那个……”施朗月摸了摸耳朵,佯装是漫不经心似地随口一问,“……对了,昀阳,你知道……我们结婚前签的那个文件是什么吗?”

“啊,什么?”闻声,胡昀阳放下手机,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什么东西来着……文件……噢,我想起来了,什么协议结婚、结婚协议之类的东西吧,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唉……胡昀阳还真是……算了算了,可别告诉他了,就让胡昀阳一直这样认为吧,施朗月心想。

但是,为了避免以后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施朗月认为必须得物理销毁掉那个协议书。

鉴于胡昀阳在自己心中重新塑造的个人形象,施朗月觉得不需要跟对方拐弯抹角了,便直接问道:“你那一份协议放到哪儿了?是被你放到了衣帽间的保险柜里面吗?”

“嗯,之前是放在那里的,后来那个保险柜不是坏了吗,我怕不安全,就把协议书和结婚证那些文件一齐带到银行,嘿嘿,现在放在他们的保管箱里了。”胡昀阳如实说道。

施朗月撇了撇嘴,“放银行做什么,家里有什么不安全的么?难道还会有人想要偷走你的协议吗?”

除了我以外……施朗月在心里悻悻然地想。

胡昀阳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诚实地跟施朗月阐述说:“那一些可是我们两个人爱情的见证,是具有法律效力的,非常珍贵,现在那些东西都放在银行里,我就不用担心弄丢了,咯咯咯……”

这小子,还真聪明……

既然如此,施朗月也就无可奈何了。

忽然,他灵光一闪,走过去捧起胡昀阳的脑袋,慢慢俯身贴近对方,双唇落在胡昀阳的额头上,吻住不动,紧接着,施朗月在心底默默施咒:忘掉密码、忘掉密码……

念完这一段神奇的魔咒过后,施朗月忐忑地问对方:“那个银行保管箱的密码是多少?”

“零六一九——”被下咒的某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好了,不用再说了。”施朗月暗暗地感慨不已,这个办法果然没有什么用……自己跟胡昀阳在一起待久了,怎么会连人都跟着一起变傻了呢……

喟然长叹了一声后,施朗月郁闷般地坐到床边,却被胡昀阳一把揽进了怀里。

两个人的脑袋挨着脑袋,就这样静静地相偎着,无需多言,亦可散去心中的惆怅之感。

蓦地,施朗月开口问胡昀阳:“……额……你……家里人一直都对你很好,为什么你小的时候会喜欢躲到地下暗室里去?为什么你想要大家都找不到你?”

“啊?”胡昀阳回溯了一下童年,半天时间没答话,最后他才一拍脑门,说道,“玩捉迷藏呀,每次我一躲进暗室里面,哥哥和其他的小伙伴就找不到我了……嘿嘿,最后还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才被他们抓到的……咯咯咯,而且小时候我喜欢把玩具都放到地下室里,那儿又凉快又好玩,小的时候我可以在里面待上一整天都不会累……”

“……”果然还是那个他熟悉的胡昀阳,施朗月的内心没有一点儿波澜,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望着傻憨憨的胡昀阳,施朗月忍不住又问道:“这样来说,大哥对你也挺好的……之前他跟你谈集团征地的事儿,只是征收一部分山脚的林地,又不是征收果林园那一块,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什么为什么?那一片区域的树林可是生长了几十年的,他们征了地后,不得全砍了呀?”胡昀阳愤慨道。

施朗月不死心,继续追问:“不是为了等几年时间,让郊区发展起来过后,你自己来开发吗?”

胡昀阳顿时感到困惑了,“怎么开发?也改种成果树吗?”

唉……他……可真是一言难尽……

被胡昀阳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了认知的施朗月刹那间就无话可说了,他紧紧地搂住胡昀阳,将脑袋靠到胡昀阳的颈窝上蹭一蹭,“算了,我们别聊这些了。”

胡昀阳的嘴角不由地大幅度上扬,一脸满足状地沉沦于施朗月的主动贴贴。

兀然,施朗月的手指开始不安分了,他勾勒着胡昀阳的胸膛、腹部、腰身,异常衷心地嘱咐对方:“你以后一定要坚持健身,多买一些好看的衣服、鞋子、饰品、香水,平时该打扮就打扮,千万不要在这方面省钱,用良好的体态和帅气的外表——”

“迷惑你?”胡昀阳沾沾自喜地接腔道,他心里非常清楚,施朗月喜欢他什么……

用这些掩盖你智商和情商上的短板……施朗月在心中默念出正确答案。

随后,施朗月琢磨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这样子说话不行,胡昀阳的理解力堪忧,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人的改变,一想到这儿,施朗月马上对胡昀阳改口道:“算了、算了,不要听我的,你以前是怎么做的,现在就继续怎么做。”

似乎是害怕胡昀阳听不懂自己的意思,施朗月双手托起对方的脑袋,小鸡啄米似地亲亲胡昀阳的脸颊、下颚、耳朵、脖子,他每啵一口就念叨一句,“忘掉、忘掉、忘掉……”

“……哎呀……咯咯……”胡昀阳乐得合不拢嘴,“……好痒啊……朗月……咯咯咯……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闻言,施朗月愣怔了顷刻,吞吞吐吐地道,“……没、没有呀……”

话不多说,他直接堵住了胡昀阳的嘴。

不过片时,胡昀阳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某人带跑偏了……

施氏贸易公司附近的一家酒楼里,胡昀阳核对了一遍墙上的门牌后,走进了某一间包厢里。

包厢中央的大圆桌子上杯盘狼藉,酒瓶东倒西歪。

施朗月和王亚飞刚结束与公司大客户的应酬没多久,送别客户离开之后,他们又返回到包厢里休息一下。

二人喝得面红耳赤,这会儿正靠到椅背上缓解缓解酒劲。

骤不及防之间,王亚飞的身子一歪,一时没坐稳,险些要倒地了。幸而施朗月的状态稍好一些,还算是意识清醒,就顺手扶起歪斜的王亚飞,“昀阳,快过来帮忙,扶一下他……我的脑袋有点晕,我们在这里先坐一会儿再走吧。”

“嗯,好。”胡昀阳赶紧快步上前,搀扶起瘫软如泥的王亚飞,“王亚飞,能站起来吗?我扶你去沙发那边坐吧。”

喝得酩酊大醉的王亚飞原本迷迷糊糊的,可当他一瞅见到来人是胡昀阳时,情绪立即热忱高涨起来,王亚飞一把抓住了胡昀阳的胳膊,开始断断续续地絮叨起来。

“胡昀阳……是你啊,你来接朗月下班来了啊……嗝……你们两个人的感情真好呀……”

“……作为朋友来说,我很高兴……以前我一直觉得……施朗月……嗝……他会以事业为重,一辈子独身……没想到啊……嗝……最后居然跟你在一起了……”

“……虽然我们一开始确实是没安什么好心……起初也不过是看你愣头愣脑的,想利用利用你……但是我真没想到啊……嗝……你也能让铁树开花了……嘿嘿,那个时候我和朗月打算——”

晕晕乎乎的施朗月正倚着座椅靠背,在闭目养神,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王亚飞已经说漏嘴了,急忙打断对方的讲话,“昀阳,赶紧叫个代驾送他回去……呃……你看他都喝醉了,现在开始说胡话了,呵呵呵……”

胡昀阳点了点头,先将王亚飞安顿好以后,再带着施朗月回家了。

胡家府邸主宅,二楼东侧卧室里,胡昀阳将施朗月扶到床边坐下。

施朗月的脸庞红扑扑的,正乖巧地盘腿坐在床上,他朦朦胧胧地盯着胡昀阳看个不停。不知怎么的,施朗月想起了刚才在酒楼包厢内王亚飞说过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胡昀阳,他的心头不由地泛起了一阵阵愧疚之情。

于是,施朗月就圈住了胡昀阳的腰身,倾身附在对方的耳边上,柔声一句,“……老攻……”

胡昀阳的脊背止不住地酥麻起来,难得会这么黏人的施朗月令他差点儿招架不住,缓过劲来后,胡昀阳喜上眉梢,也抱住了施朗月,激动地应答道:“……嘿嘿……老婆……咯咯咯……”

施朗月的唇瓣轻轻地触碰了几下胡昀阳的耳廓,口中还在不断地叫喊着,“……老攻……老攻……老攻……”

胡昀阳听得乐不可支,一声声地回应对方:“……咯咯咯……老婆……老婆……老婆……”

“诶——”被幸福与喜悦之情冲昏了头脑的胡昀阳,猛然间意识到了这其中有一丝莫名的怪异感,虽说他几乎没有怎么见到过施朗月的醉态,但是此刻,他心中无端地起了些许疑虑。

这么一寻思,胡昀阳记起了其实王亚飞今天的酒言酒语也是相当的奇怪,电光火石之间,胡昀阳又联想到施朗月几天前做的那些怪异举动……一阵头脑风暴过后,他越琢磨越觉得这一切都不对劲。

“朗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胡昀阳直截了当地询问怀中之人。

“呃……”施朗月心里一惊,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了,只见他悄悄地松开了胡昀阳,缓缓倒在床垫上,嘴里还懒洋洋地叨咕几句,“……呵啊……好困呐……我先睡一会……”,施朗月一边小声地嘟哝着,一边试图就这样慢慢蛄蛹着,钻到被窝里去。

见状,胡昀阳的瞳孔微微一缩,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但是他也不着急了。胡昀阳站起身来,给施朗月留下了充足的活动空间,看样子他是并不打算揭穿对方的小把戏。

反观床上,酒力冲上了头的施朗月丝毫没有注意到胡昀阳的异常状况,还在心中暗自窃喜不已,三下两下,吭哧吭哧,施朗月如愿以偿地平躺卧好、裹上被子、合眼睡觉。

很快,房间里就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

过了一会儿之后,本该安枕而卧的施朗月现在却无法成功进入梦乡了,在醉意逐渐散退了过后,他闭着眼睛都能觉察到周围尽是诡异的气氛。

房间里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一种古怪的静寂令施朗月莫名感到心神不宁,再三犹豫过后,忐忑不安的他忍不住偷偷地瞄一眼四周的情况,孰知当他一睁开眼就瞥见到胡昀阳正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目不转睛,面色却是凝重状。

“呃……那个……昀阳……”施朗月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正经的胡昀阳,惊得他酒醒了一大半,原先想要搪塞敷衍对方的念头也立即打消了。

仓促之间,施朗月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端正坐好,他凝视着胡昀阳的眼睛,原原本本地将自己婚前的动机以及来龙去脉坦白清楚,并又一次着重性地表露了自己现在的真心实意。

一口气讲完了全部的实情之后,施朗月总算是可以放下心里的重担了,他正打算再向胡昀阳郑重其事地道一次歉,“昀阳,我——”

岂不料一直在安静聆听的胡昀阳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语气冷淡到极点,“我们这是假结婚吗?”

“不、不是……是,起初也可以算是……但……我一开始……那是因为……”

施朗月想要否认却又发觉自己好像无力反驳,他磕磕巴巴地说了老半天,愣是凑不出一句完整的措辞,施朗月也就愈加发慌了。此时此刻,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跟胡昀阳解释才好,最后,脑海中的千言万语只好凝结成一句心里话:“现在我对你是真的。”

胡昀阳的眼皮跳了挑,依旧是保持着方才那一副骇人的架势,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施朗月,坐姿一动不动,也没有开口回应。

“……昀阳……”施朗月知道对方心里正窝着一股火。

虽然胡昀阳现在的神情冷漠如寒冰,然而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因为胡昀阳投向施朗月的目光中还裹挟着几分难过与埋怨之意。

施朗月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他上前拉一拉胡昀阳的手,准备说点儿什么来缓解缓解这一刻的尴尬氛围,“昀阳,你相信我,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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