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无不良引导>第77章 好久不见,盛星悦

回到名鼎国际后,时夏也饿了,叫上张晓月一起叫外卖。

吃完饭张晓月在客厅茶几上找到一盒感冒药,泡好端给时夏,叮嘱他喝了。时夏拿着从大衣内兜里翻出来的名片,喝完药后给名片上的刘政权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秒就被接了,那边的人激动的说:“盛先生,我可算等到您的回电了。”

时夏微楞,这个声音听着不像昨晚那个大叔的声音,很普通,大叔的声音低沉厚重。

“昨天您看的那辆车不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时夏说:“对不起,我不是你等的那个人。”

他听明白了,接电话的人不是昨晚那个大叔,是给大叔推销车的。

对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后也愣了,两个人的声线相差太大了,知道认错了人没有急着挂电话,本着所有人都是潜在用户的原则,继续说:“小朋友你怎么把电话打到我这来啦?这么不小心呀?”

时夏捏着名片转来转去的看,“我不是不小心打给你的,我在大叔的大衣里发现了你的名片,以为你是大叔,就打给你了。”

“什么大叔?”

“就是收你名片的人啊。”

“实不相瞒,小朋友,我这名片一天递出去上百张,收名片的人也不少,不知道你说的大叔是哪位呢。”

时夏仔细回想,“他长的很高,戴了鸭舌帽,还有口罩。”

“哦~没见过。”

时夏叹气,看来他找不到那个好心的大叔了。

“要不你告诉我他穿什么衣服,我想想我有没有见过。”

时夏立马精神百倍,“黑色长款大衣,里面是一件灰色毛衣,裤子我忘了,鞋我也忘了。他长的很高,有一米九吧。”

“听你这么一说,有个人我有印象。”

“谁呀?”

“确实很高,195,是个大帅哥。就是我等的那个人,昨天来我店里打算买辆车,看到一半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走的时候我塞给他一张名片,看见他收进外套的兜里。我跟你说,小朋友,这个人购车欲望非常强烈,我得拿下他。”

大帅哥?难道不是大叔吗?

时夏纳闷的问:“那你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吗?他的衣服在我这,我想还给他。”

“不好意思,没有,要是有,我直接打给他了。昨天他走得太急了,压根来不及问联系方式。唉!可惜!我应该脸皮厚点,跟上去把手机号要来。”

时夏又一次失望,“好吧。我找不到他了。”

“我也是啊小朋友,只能期待他不忙了,再来店里。”

只有一个能联系到那个人的方式,现在这个方式PASS了,时夏颓败的说:“大哥,如果那个人再去你的店里,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把他的衣服还给他。”

“OK啊!木问题!小朋友,加个微信,那天叔叔阿姨想买车,找我,我给优惠。”

时夏才不再乎优惠不优惠,他只在乎能不能联系上那个好心的大叔,电话挂后,主动加了这个刘政权。

时夏的感冒没能在一天内恢复,二天又去医院输液,输到第三天才精神起来。

他也一直在等刘政权的消息,时间久了以为这事没有着落,偏偏又等到了。

“你找的人今天来店里定了一辆车,过两天提车。我跟他说了你,他让我告诉你,大衣你留着,他不要了。”

时夏固执的要还衣服,说了好一会儿刘政权才肯告诉他那个人三天后上午来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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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黑色大衣,时夏拿去洗衣店洗了,取回来后叠的整整齐齐,装进黑色纸提袋中。

27年2月28日,天气晴朗,积在京州天空上的阴云散了干净,仿佛是春的信号。

时夏早早出门吃了一个简单的早餐,随即打车去杨柳街天益汽车销售中心。

刘政权给了他详细地址,时夏这才没有在偌大的市场迷路,进入到他刘政权所在的4S店后,一直在等他的刘政权主动迎上来。

“时夏小朋友,是你吗?”刘政权含笑伸出手。

时夏点了点头,轻轻地和他握了握手,“刘大哥,你好。”

刘政权打量他说:“多大了?”

“22。”

“你找的人11点到,我带你去休息室等,他来了我通知你。”

“好。谢谢你。”

进入到休息室,刘政权给他拿了零食,倒了一杯热水。现在没什么客人,但他要准备客人提车,没法陪他久坐。

时夏倒也安静,一个人坐在休息室,既不看手机,也不出声。桌上放的零食,他倒是想吃,却不知道为什么牙又开始疼。

自从去了一趟B大,知道盛星悦有了新的开始后,束缚在身上多年的枷锁似乎找到放开的理由,心境逐渐开阔。

在那之前,他一直郁郁寡欢,情绪也不太稳定,容易哭,所以得天天吃药。怕苦的他,一边吃药一边吃糖,久而久之,病没好转,牙却开始疼。

心境开阔后,他不想在吃药,会将药按时丢入马桶。到现在,他有4个月没吃过那个药,也有4个月没吃过糖,可是,为什么牙又开始疼了?

抬手捂着牙疼的地方,隔着皮肤轻轻的揉,揉了十多分钟,疼意才削减。

他不再看桌上的零食,端起热水喝了一口,放下水杯,看了一眼时间,离11点还有10分钟。

拿起纸提袋放在大腿上,思考等会见了那人怎么说,除了表达谢意外,要不要问问他有没有感冒,毕竟那晚的风挺冷,他都感冒了,大叔可能也没有逃过。

想好等会儿要说什么后,平静的内心开始泛起涟漪,要跟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见面,他很难不紧张。

时间越渐逼近11点,时夏越渐紧张,站起身深呼吸。

指针指向11点时,时夏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全部喝掉,热水早已凉透,冻的他整个胃凉凉的。

冷水和深呼吸并没有缓解内心的紧张,外面却传来一声咚的声响,时夏微微一怔,隔着门看向外面。

他已经到了吗?

怀着疑惑的心,提着纸提袋,走向门口,将门拉开。

大厅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围在一起庆祝车主喜提新车,刘政权的声音也从人堆里传出来,“恭喜盛先生喜提新车。”

提车的人个子太高了,在人堆里一眼能看见,时夏看着他的后脑,确实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时夏站在休息室门口,远远的观望,直到那个人转过身,露出正脸,他的目光由平淡转为震惊。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脏,似是本能的狂跳起来。

岁月的手在那人脸上动了手脚,擦去了少年的青涩稚嫩,添了几分成熟。当时柔和的脸部轮廓,似乎经过精心设计,变得清晰,带了几分攻击性。

当年温和的17岁少年,经过时间的雕琢,俨然变成了一位阴沉的英俊青年。如果不是他的眉眼间留着少年的痕迹,时夏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好久不见,盛星悦。

寂静的内心说出这句准备了五年之久的话,却没办法说出口。

一时间,时夏不知该怎么反应,阔别五年的思念之情,在这一刻,汹涌的往外涌动。清澈眸子里只是一刹那泛起水光,映着在人群中的那个人。

他看着,静静的看着。

明明那么想再见的人就在眼前,身体由内及外的感到虚脱无力。

周围的声音淡化了,双耳失聪一般,没有任何声音,可脑海中却不断闪过和盛星悦在一起的画面。

风无形,遇树成树,遇海成海。

爱无法言喻,直到你出现,是心脏为你跳动的节奏。

时夏的牙根突然剧烈的作疼,蚀骨噬心般,抬手捂住后槽牙的位置,沙哑的说:“盛星悦,我牙好疼。”

明明没有声音引导,盛星悦隔着人,隔着一段距离,隔空看过来,对上时夏支离破碎的目光。

时夏眨眨眼,豆大的泪珠陡然从眼眶滚落。

看着盛星悦转过身,留给他一个熟悉的后脑,这才跨出第一步,放下捂脸的手,放下手里的纸提袋。走出第二步后,再也忍不住,直接大步跑了过去。

“盛星悦!”

五年间,他不知该如何向别人提及这个人,被问起,又不敢提及当年。

这个人决然的消失后,他再没有机会,像在四中读书那会儿,像现在此时此刻这样,大声的,不怕被人听见的,喊出这个人的名字。

围着盛星悦的工作人员闻声朝时夏看来,见他跑过来,有人让了道。

时夏拨开人群,站到盛星悦身后,抬头仰视他的身影。

旁边的刘政权看时夏这副表情,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奇怪。

时夏哽咽说:“盛星悦,好久不见。”

背对他的盛星悦纹丝不动,也不出声。

“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时夏抬手抹去糊住视线的眼泪,“你不记得我了吗?”

盛星悦依然没有出声,伸手拉开驾驶座车门。

时夏知道他想离开,心脏疼的更烈,他们曾耳鬓厮磨,唇舌交融,难道现在重逢都要装不认识了吗?

下一刻,盛星悦进了轿车,直接将车门关上。

刘政权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应该袖手旁观,还是应该帮时夏说句话,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选择袖手旁观。

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凭盛星悦一言不发,关上车门准备离开的行为,足以断定他不想和时夏交流。

而盛星悦的行为对时夏来说,无疑是一种很直白的暗示——我拒绝和你交流。

意识到这一点,时夏痛苦的垂下头,听着轿车离开的声音。

他的心脏仿佛被那辆车的车轮碾压过,疼到下半身麻木。

五年了,没有那一瞬间,比现在更后悔当年的选择。

如果所有人都说他傻,他也是个想和喜欢的人一辈子在一起的普通人。

只可惜,他天真的自我牺牲,多年让自己不得解脱。

时夏再也绷不住,蹲下·身难过的痛哭起来。

放弃本就意味着失去,既然选择了放弃,理所应当要承担失去的伤痛。

见状,刘政权让工作人员都散了,等闲杂人等离开,才蹲下·身安慰道:“别哭了小朋友,多少人盯着,丢人啊。”

他的安慰没有起到安抚作用,时夏的哭声依然没断,头疼的扶额,“你不是跟盛先生不认识吗?我咋看你刚才的架势,你们俩早就认识。”

时夏哭到身体止不住颤抖。

“害!”刘政权长叹一声,“我现在怀疑,我告诉你盛先生今天来提车的行为是不是错的。”

自我怀疑一番后,刘政权一抬头,看到大门进来一个人,熟悉的身影他最近一年都不能忘,拍拍时夏的肩膀,提醒道:“小朋友,你找的人又回来了。”

说罢,他起身走了,不想掺和太多。

听到刘政权的话后,时夏没有怀疑的抬起头,露出泪流满面的脸,目光里果然出现了盛星悦的身影,正一步步走过来。

高大的身影仰视的时候,很有压迫感。

时夏直直望着他,也不再哭了。

盛星悦止步,眸子里一片幽深,不可见底,居高临下说:“这是4S店,你一个人留在这,不担心被卖了。”

时夏沙哑的说:“那你把我领走,不要钱。”

盛星悦的眸子动了动,底处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微微弯腰朝时夏伸出手。

看到伸来的手,时夏丝毫不犹豫,伸手抓住,顺着力站起身。抬着湿漉漉的脸看盛星悦如同寒霜的脸,又委屈又高兴,“我真以为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盛星悦静静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盛星悦~我可以抱抱你吗?”时夏小心翼翼的问。

“走吧。”盛星悦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往外走。

时夏还拉着他的手,握住了就不肯松开,跟着盛星悦迈开了腿。

暗中观察的刘政权看他们要走,拎着纸提袋追上将纸提袋递给盛星悦,“盛先生下次又再来啊!店里有好车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通知您。”

盛星悦没有回应,一手领着时夏,一手拎着纸提袋,走出4S店的大门。

今天的天气真的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没有寒凉的风。

京州有多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这样晴朗过了。

时夏坐到副驾座上时,还有些不可置信,他就这样和盛星悦相遇了。转念一想,不对,他们在元宵那天晚上就相遇了,只是没有相认。

等盛星悦上了车,高兴的看向他,叫道:“盛星悦~”

盛星悦不冷不淡的看过来,“什么事?”

时夏这才发觉眼前的盛星悦好冷漠,比他们刚认识那会儿还要冷,喜悦之情顿时被一盆冷水浇了透。

盛星悦回过头,从身上的大衣里摸出一包拆封过的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时夏,“擦擦脸。”

时夏伸手拿过细腻柔软的纸巾,随便在脸上擦擦。

盛星悦又给他一张,“仔细点擦。”

时夏听话的接过纸巾,慢悠悠在脸上擦,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擦完后脸更红了。

盛星悦似乎无力,发动了车子。

时夏转过脸问:“干净了吗?”

盛星悦敷衍的看了一眼,“嗯。把安全带系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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