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我的哭包老攻又在作妖>第11章 北风名为萧瑟(11)

  出了废弃教学楼,迎面就是铺天盖地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凉丝丝的落在贺澄的脸上。

  要是没这寒风,只是雪花飘落在脸上带着丝丝的凉意还是挺舒服的。

  可贺澄向来讨厌雪,出了楼就一直是皱着眉头的。

  许烨倒是跟在贺澄身后踩着在地面上化成水了的雪水心情愉悦。

  难得见贺澄对自己这么友好一次,就让他拿着凳子回班吧。

  可许烨偏生不是个安生的主儿,他总是会有一千零八种方法毁掉他所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以来流血多了,连情商也随着以前受伤流的血流走了。

  刚踏进教学楼,许烨上前跑了几步跟在贺澄身边。

  某位在贺澄心中的“嘴炮精”又开始讨人厌:“你为什么不跟我做朋友?”

  贺澄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察觉到他还没死心,也不想多搭理他:“我们不需要。”

  他口中的“我们”两个字咬音重了一下,特别故意的突出这两个字。

  见贺澄又要不理自己,许烨赶紧快步跟过去与他并肩而行。

  “是你们不需要朋友,还是你不需要朋友?”他的这句话一出,贺澄在即将拐弯进教室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

  两个人僵持在教室后门口,走廊上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女孩子趴在栏杆边看着雪说说笑笑。

  许烨问的对。

  到底是他们不需要朋友,还是他贺澄一个人不需要朋友?

  答案显而易见,是他贺澄一个人不需要朋友。

  可是贺荣并不是他的附属人格,贺荣是主人格,在某些因素下,贺荣的心里所想是可以间接性的影响到他的。

  包括贺荣想交朋友这件事。

  只有贺荣影响他的份,没有他能影响贺荣的份。

  不然贺荣之前也不会受伤,黎平究那个诈骗犯也不会在他们家骗走他们母子两个人的任何一分钱。

  “我不需要。”贺澄回应。

  “你为什么不需要?”许烨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贺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转瞬即逝,眉头微微蹙起,开口就是一句带着主观色彩的话:“关你屁事。”

  他推门而入,走了几步把手里拿着的凳子随便的丢在了许烨的桌边。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声色的又把桌子给拉远了些。

  这下两个人从“半个同桌”彻底的变成了“一条街同桌”。

  许烨随着他进去,上课铃也刚好打响。

  走廊上看雪的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从他们班门前跑过,回到自己的班级里。

  仿佛刚才的那个课间从来没有过一样。

  只是留下了走廊上满地的水,混着雪冰,黑兮兮的。

  贺澄看着英语老师走进班里,弯腰在桌兜里找到贺荣的书出来,准备摆着做样子。

  可他偏偏就随便翻开了记满了笔记的一页。

  贺荣的笔记从来都是用黑色的中性笔记得工工整整,分片划分,方便,也一目了然。

  那一页记满了英语笔记,有短语,有语法举例,只有一句话,他特意用了红色的笔写在了那一页的最上角。

  只那句话的周边干干净净,格外的突兀起来。 ?A?lonely?person?is?most?eager?to?accompany.

  一个孤独的人最渴望陪伴。

  贺澄翻书的动作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悄然的翻走,听着英语老师说的翻到了第一百零五页。

  说什么孤独的人最渴望陪伴。

  人的欲望一旦产生就一发不可收拾。

  可只要是人都会有欲望。

  殊不知,欲望能救人,也能害人。

  贺荣的渴望是贺澄与生俱来的欲望。

  他们渴望安逸,渴望幸福,渴望温暖,还渴望能有一个无论他们怎么面目全非,怎么喜怒无常也不会离开的朋友。

  这次不是他贺澄一个人的欲望,也不只是贺荣一个人的欲望。

  而是他们的。

  贺澄垂了眼眸,侧脸忍不住的看了看这个突然那么强烈的要闯进他的,他们的世界的这个人。

  四目相对。

  眼神短暂的交汇的那一刻,他们彼此也短暂的从那一刻中了解了一些无法形容的,就连心也难以体会的一种感情。

  是什么?

  许烨不知道,贺澄也不知道。

  贺澄只是感觉到,这次贺荣说的恐怕是对的。

  许烨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

  许烨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他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里面像是有什么改变了。

  许是冰山融化的一角。

  他无法过度猜测。

  贺澄收回目光自顾自的勾了勾嘴角,发出了自讽的笑意。

  他在想什么呢。

  这种欲望,他本就该一开始就克制住的。

  直至放学,两个人再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只是贺荣受了刺激,竟然连贺澄睡了两节课醒过来还不愿意出来面对这个世界。

  可真的是……怂包。

  贺澄照例收拾好他的书本,背上书包回家。

  雪已经停了。

  走廊栏杆边的雪始终没能积成可以一手挖起来打雪仗的雪堆,只是像细细的沙冰,黑乎乎的,走起路来还能带着水落在鞋尾上。

  学校外,大路互相通汇,也始终没能把雪给压成滑溜溜的白冰。

  反倒像是下了场雨一样。

  下了一下午的雪,始终没能留下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