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进行篝火晚会,酒店的后面有一块空地,专门为这个造的,价钱也不贵,大家在购物了一圈回来,大包小包的零食摆在地上,围成一圈。
酒店人员还专门配了话筒。
孙子说开场白,老套乏新:“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我们聚集在一起,我的内心充满了感慨激昂,我们就在这里交流一下自己的未来吧,想做什么,干什么,这里没有老师,没有家长,只有聆听的朋友。”
孙子喝了一点酒,说话声音大到不行,旁边有几个旅游团也在举行,听到声音后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没有人回应,沉默地吃着零食。
有点冷场,大家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或许不想说。
“未来这个东西真的很迷茫呢。”乔寻向秦卫靠了靠。
孙子见没有人说,决定自己先做个榜样:“我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想法很多,却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一个老师育人子弟。想过成为一个小职员,公务员,还有一些自己成为老板创业的白日梦,我当时目标很多,很迷茫。后来机缘巧合做了老师,真心喜欢这个工作,和你们这个孩子混在一起总有种自己还是十八岁的感觉,虽然有时候你们真的错误很多。
“但是谁的青春没有一点错误呢,是不是啊。”孙子笑了起来,姜生叫好,带头拍手鼓掌,孙子把话筒递给他,“讲一点。”
姜生接过话筒,愣了一会,仰头喝了一口水。
那不是水,是被灌在里面的酒。
姜生说想体验一把,刺激一下。
鸡尾酒,没有什么度数。
“我想,未来成为一名职业电竞选手。”姜生笑笑,“不太现实,那有我这样的选手,一天天不务正业不训练。”
“有梦想就是好的。”孙子欣慰地笑。
“来来来,下一个我。”徐戈抢过,“我的未来想做什么很简单,吃的好,穿的暖,喝的高级,睡的舒服。”
“你怎么不想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
“这是生活。”
一生二,二生三……
有更多的人加入了。
“我未来想成为一名杂志社编辑。”
“我想考上一个好大学。”
乔寻和秦卫始终没有拿到话筒,其他人都是抢着来的,恨不得撸上袖子打一架抢话筒。
秦卫用手肘碰了碰乔寻:“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
乔寻摇摇头:“我一般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什么理想,我比较佛系。你呢?”
秦卫:“离开这里。”
“啊?”
“我要,离开这里。”秦卫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虽然这里很好,但是对我来说算是美梦的开端,噩梦的过程。”
“你梦到了什么?”
“梦到我有了一个家,那个家是毫无感情只有利用和夺取压榨。”秦卫看着前方,目光茫然,没有了乔寻之前见他时候的有神,那个自信、开朗的秦卫,不见了。秦卫道:“我差点迷失了自己。”
乔寻咽了咽口水。
他不知道为什么。
还是上前抱了他一下,眯起眼睛笑起来:“没事啊,你还有你乔哥,你叫我一声哥,我永远陪着你。”
秦卫差点就叫了:“滚远点。”
“唉。”乔寻摇摇头,“你这个态度我不是很满意,你这样是很容易失去我的。”
“小屁孩。”秦卫笑着骂了一声。
“叫一声哥。”乔寻诱导他,“我说话算话。”
秦卫以“滚”回应。
“这个承诺我可以保留。”乔寻认真道,“我这个人真的说话很算话,从来不骗人。”
既然是篝火晚会,姜生站起来。
“我觉得不跳个舞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晚会。”徐戈招呼大家起来,“我们手拉手围着转几圈,我肢体不协调,转圈也是可以的,在唱两声就更完美了。”
“你腿断了要求就不要那么多。”在几个小时前,大家紧急开了一个群,避开乔寻和秦卫,把唱歌被列为了禁忌词汇,不能成为乔寻伤害大家的导火线。
姜生显然犯了禁忌。
“哈哈。”他挠了挠头,进行补救,“这么晚了,还是不唱了,吵到别人多不道德啊,我们是文明人。”
“那我们转两圈。”孙子喝多了,喝的是啤酒,度数不是很高。孙子不是会喝酒的人,才一瓶就已经上头了,“来来来,难得一次。”
乔寻旁边是徐戈,一只手拽住他的袖子,另一只拉住秦卫的袖子,秦卫的手试探了他的手两下,最后握住。
“我怕你等会因为人流移动过猛没有跟上而被甩出去,摔死。”秦卫道,“为了你的人生安全着想,还有这家酒店以及我们每个人的未来,还是握紧点比较好。”
真的握紧了。
秦卫的手比他大一点,被包裹住。
乔寻转圈的时候思绪不在上面。
不唱歌纯转圈显得有点傻,他也没去考虑那么多,注意力去全部集中在那只手上。
姜生大喊:“慢点,慢点,我的腿啊啊——疼。”
速度是慢了一点,已经开始疼了就要好久才可以恢复。
姜生硬是没有出队,单着一只脚蹦完了全程。
还自带音效:“哎嘛,哎嘛,哎嘛,哎嘛——。”
当什么电竞选手啊,去做个谐星,月入百万不是梦。
他起跳几乎靠手,徐戈被他带的自动滑波浪线。还好乔寻是拉着他的袖子,到他这就断了,不然全班都得被他带跑偏。
不敢想象那画面。
转了几圈,承受不住的人终止了:“光转圈有些晕。”
“同学们,来来来,再转几圈,老师感受到了年轻的味道。”孙子招招手。
大家有又他转了几圈,孙子开始谈心:“同学们,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你们要努力加油,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最听不得的就是玩的时候讲考试和成绩。
大家心照不宣地交流了几个眼神,肯定了方案。
“老师醉了,来两个人扶回房间。”
“我也困了,先回去了。”乔寻跟着他们走。
“诶诶诶。”姜生拉着他,小声地说,“我们还没有结束呢,那么早回去睡觉多没有意思啊。我们还有一个伟大的活动。”
“又有什么鬼活动,去敲其他客人的门,享受警察局一日游?”乔寻问。
他其实更愿意去睡觉。
睡觉可以延年益寿,其他不能。
姜生:“乔哥你这是对警察局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吗?为什么老是想着进去。”
“话好好说。”
“我们去逛灯会,赶巧有一场,让我们碰到了。”
“什么节日?”乔寻在脑海里思考,离国庆过去快半个月了,十一月没有什么节日,十二月的节日不可能现在庆祝。
姜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任性。”
还真是个调皮的理由。
乔寻可以勉强接受这个不靠谱的设定。
灯会他没有去逛过,刘女士老是说要去,但是没有一次去成功,他们那边灯会也少的很。刘女士有很多突然冒出来的工作要做。
她对于别人的职业女性,缺少了一份心狠。
他可以拍几张照片给刘女士看,也算是圆梦。
“女孩子喜欢什么礼物?”乔寻转头问秦卫。
秦卫:“你要送礼物,给女孩?”
“对。”乔寻点点头,“我妈,刘琪女士,也算是个老女孩吧,这样说没什么问题。”
“哦。”秦卫说,“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乔寻顺着说下去。
秦卫:“我以为你的嘴注定会让你孤生一辈子,刚刚以为有哪个女孩子眼睛瞎了看上你,真盘算着给她配一副眼镜,免费。”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所以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嗯,今天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
“承认了,秦弟。”乔寻报拳道,“我们一斤半两。”
熟知的人都知道,秦卫嘴损也是出了名的。
常常就是幽幽飘来一句,让你说不出话来。
灯会人很多,还不用花钱,不要门票就可以看到。
孙子错过了还真是可惜。
大家都是好人,只要不谈学校成绩和考试还是过的去的
孙子就被丢到了酒店的床上。
“我觉得你妈会喜欢手链。”灯会很热闹,有很多小摊,时不时可以看见几个穿着古装的人在路上端庄地走,刻意模仿走姿,扇子拿在手上,时不时轻拍两下。
乔寻看来一眼秦卫手上的链子:“我觉得不会。”
“那装饰品?”
“不会吧。”
“胭脂,这个应该可以吧。”
“不应该吧。”
“你妈到底喜欢什么?”
“不知道。”
“所以你一直拒绝什么?逗我开心?”秦卫问道,“这个,汉服,你妈喜欢吗?”
乔寻看了两眼。
“我打个电话问问。”乔寻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女士的电话号码。
“儿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刘女士关切道,乔寻不常和刘女士电话,这个点也到了他应该睡觉的时间,“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现在在过灯会。”乔寻解道,“我们的一个集体活动,灯会上有很多小玩意,你喜欢哪一种?有手链、小花灯、胭脂、汉服之类的东西,都是比较复古的,你喜欢哪个?”
汉服那个两个字,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音节比其他的都要重一点。
“随便。”刘女士道,“你喜欢就行,我没什么意见。和朋友出去玩啊。”
“对。”
“几个。”
“不知道。”乔寻是懒得数了。
刘女士:“这都能不知道,”你待人热情一点,不要拿你那冷冰冰的脸对着人家,就算有念头也被你吓跑了。”刘女士教育起来,“时刻记住妈妈的交友三大法则,微笑,健谈,不计较。绝对有用。”
“知道了,大部队走远了,我先挂了。”乔寻道。
刘女士:“玩的开心哈。”
乔寻挂了电话,把手机在手上转了一个圈。
秦卫:“你妈还教你交友法则。”
“我一直没有什么朋友。”乔寻把手机塞进兜里,想想又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