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哥,秦哥,出去玩啊。”体委热情邀请道。
他们昨天听说是有人急中生智在群里发了一个错误信息。
——外面没什么好玩的,我们集合集合,南门那边见,那边偏僻,一定神不知鬼不觉。
南门很远,和操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还是角落里。
老孙几个电话,把危险全部解除了。
“可以啊,是个男人。”
“果然是集学习,体能,文艺为一体的全能王。”
那个“是个男人”就是季千强。
孙子等到大半夜,南门那边连一个鬼都没有发现。于是找乔寻谈话,问那个“&无情^”是谁。
“我就是问问,好给你们一个备注,等会你们问我题目我不知道是谁可怎么办,你们说是不是啊。还有昨天晚上,怎么那么多人不在宿舍,你知道为什么吗?”孙子说的很担忧,“为你们好,等会我如果找你们报名字,你们……”
乔寻感觉到了。
十分不祥的预感。
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孙子老泪纵横的面庞真实的应证了自己的猜想。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乔寻总是怀疑孙子是北影那边毕业的,说哭就哭,丝毫没有前戏铺垫。
孙子的可拍程度就在于这里。
他跟你讲道理,成功的不是因为他的道理是有多么的有理有据,令人佩服。成功的是他的眼泪。
这是感情杀招,你让一个四十几的老男人哭的老泪纵横……额,梨花带雨,是真心过不去,只要你感到内疚,你就输了。
乔寻输了。
出门的时候,一众人围上来问他情况。
“你说是谁?”
“我拉进来的二大爷,热闹热闹的。”乔寻笑笑。
季千强满脸佩服,转而有些担忧:“孙子那个性格会不会真的去找你二大爷问。”
“不会。”乔寻坚定地摇摇头。
“为何你能如此肯定?”
“不为何。”乔寻耸耸肩。
“那孙子怎么会相信?”
“他不相信。”乔寻说出事实。
季千强一脸惊讶:“你怎么出来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乔寻摆出一脸的深沉。
正好走到教室门口,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遍。
所有人望向乔寻,一脸“求告诉”。
要不是场景特殊,乔寻觉得大家要搬小板凳过来了。
乔寻走到门口,大家的目光随着他移动,徐戈和姜生直接在季千强后面排着队跟着他。
“哭了?”秦卫看见乔寻微微发红的眼眶。
“不哭我怎么出来?”乔寻反问,一屁股坐下来,拍着桌子看着秦卫,“还真是你的方法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眼泪一出来孙子就立刻不敢动了,还来安慰,你真是没看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笑死了。”
来,场景回放。
孙老师抹了一把眼泪,抿了一口茶:“你二大爷是谁,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乱认亲。”
“我二大爷不是谁,他单单只是我二大爷。”乔寻坚持。
孙子重复下一个问题:“叫什么名字?”
乔寻:“二大爷。”
“我不是问称呼,是问叫什么名字。”
乔寻装出疑惑的神情:“单纯叫长辈的名字不礼貌,我都是叫他二大爷的,我叫二大爷就管叫二大爷,大爷就是我大爷。”
孙子又抹了一把眼泪:“我是为你们好,你说出来我觉得不会说出去的。”
老师的话,骗人的鬼。
这就把一个他叫办公室,谁会不知道。
他猜测门口有几只耳朵。
他扭头的时候看见了防盗窗那里,姜生的脸,下去以后是徐戈的上来。
还冲他笑了笑。
孙子也看见了,保证道:“没事,放心,办公室隔音很强大。”
起身拉了窗帘。
乔寻看见隔壁楼的徐戈和姜生的时候,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了,看样子也是刚到。
乔寻酝酿了一下情绪,哭丧着脸,欲哭不哭的表情,大幅度缓慢摇头,捂住胸口:“老师,不是我不跟你说,我是有苦衷的啊。我以前一直没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班级也一直融入不进去,我多么的孤独,多么的寂寞,多么的冷。”眼泪出来了,孙子的脸有些许动容,继续道,“我现在好不容易融入进去了,花了多大的心血,我一说就是毁于一旦啊。一想到他们冷漠的脸,我的内心——啊——”
捂胸口,伸手摇头难受:“我不能说,孙先生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恐惧,我彷徨,我茫然,我……”高潮,“不想再受到孤立冷落,不想在自己如光的青春里落下黑暗,遗憾,不,我不想……”
姜生把手围成一个卷筒,当作话筒放到他面前,“乔哥,你对于这次影帝获奖有什么感言和心得吗?”
“有。”乔寻点点头。
姜生兴奋地把话筒往乔寻那边凑了凑:“快和大家分享一下。”
“去老师办公室千万,”卡顿,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激起来了,“千万不要喝老师给的茶,实在是太苦了。”
舌头伸出来:“秦弟,快,给我来点水过过嘴。”
秦卫的水杯里没有水了。还好今早买了一瓶尖叫,打开盖子,喷嘴口对准乔寻张开的嘴。
“来,接住哈。”
本来是很完美的,乔寻顺利的接下了水,可秦卫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一时失手,挤压,又一波水出来,打在乔寻的嘴上。
乔寻条件反射把没咽下去的水一下子喷了出来。
一片狼藉。
“今天天气不错啊。”姜生转移注意力,大家也一齐望向窗外,开始赞叹今天的天气是多么地美好。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的天气。”
“对啊,对啊,这天气这么好我是修了多少辈子的福才可以看见,真是有生之年,死而无憾啊。”
“百年难遇,难遇啊。”
乔寻还好,衣服湿了一点,秦卫就有些糟糕了,下巴一下都是湿漉漉一片,还在蔓延。
自己嘴巴是有多大。
乔寻尴尬的笑笑:“秦弟啊,你还好吗?”
“你觉得呢?小寻?”秦卫问。
乔寻一抖,也顾不上用语了:“哈哈,我们去宿舍换一套吧,反正宿舍不远,上课之前应该……”
“叮铃铃玲玲——”上课铃响了。
“小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秦卫无辜的问。
“下课再去。”乔寻除了心情不好,也没有逃过课,“然后正襟危坐,一副我要认真听课的态度。”
“走。”秦卫站起来。
“干什么?”
“换衣服。”
“现在是上课时间。”
“这是预备铃,老师五分钟后才进来。”
“要不,你自己去。”乔寻看着秦卫,屁股一点没有离开座位。
秦卫指指身上:“谁弄的。”
“你。”乔寻思考了一下,是因为他喷水在先,然后自己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逻辑思考一下,完全没有问题。
“是谁要喝水的?”秦卫问。
“我。”
“那你不要喝水不就一切事都没有发生过了嘛。”秦卫指指,催促,“快点,一分钟了。”
众人看着乔寻跟在秦卫后面离开视线。
秦哥厉害啊。
秦卫的校服换了还没有洗,搁洗衣机里。
秦卫只好穿上了乔寻的衣服。
“有点小。”他拉拉贴在身上的衣服。
“那穿休闲的校服,运动的应该也没事。”乔寻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件件丢到床上,问,“为什么你的衣服都洗了?”
“要换季了,那些衣服很久很洗过了,洗一洗再穿。”秦卫脱下衣服换了一件休闲服,“这件还行。”
乔寻的衣服残留着柔顺剂的香味。
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玩手机,其他人的桌子上摊着的书各异,看样子是自习。
这个老师没有见过。
蛮年轻的,新来的吧。
“报告。”乔寻敲敲门。
“二十分钟。”老师看了一眼时间,“音乐不考就不来上课吗?”
“我们有苦衷,可以解释。”乔寻刚要开始解释就被打断。
“我不听,出去站着。”老师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玩着手机。
乔寻这辈子还没有罚过站呢,站了一会有点累了就坐下来了:“以前听别人说罚站十分痛苦,我没有觉得。”
“这老师是怎么了?”秦卫问,“那么……不讲道理。”
“我问问。”在窗口偷瞄了一眼,姜生在玩手机。
还真是明目张胆的,老师就在前面,一抬头就可以看见。
乔寻:这老师是谁?
姜生很快就给予回应:新来的音乐老师,我跟你说,特别霸气,你知道她自我介绍说的什么吗?
看见姜生接下来发来的一段,乔寻惊了一下。
——我姓章,叫什么没必要说,你们跟我接触的时间不会很多,下节课孙先生要了,下下节课你们数学老师承包了,至于接下的来,还是比较抢手的,我不偏心,尽量分配均匀。还有,昨天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所以我心情不好,不想讲课,也觉得没什么好讲的。就自习吧,只要不发出声音,你裸奔也没有关系。
这难道是,一个高中音乐老师的心得。
乔寻看了两三遍,发过去一句话:你没有添加什么艺术色彩?
姜生:实话实发,章大就是这么任性。
乔寻:章大?
姜生:你看群里。
取个昵称还要这么认真,换了十几种最终确立。
这年头老师就那样,来了个这么有个性的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有人在群里狂喊:我要认她做大姐!
后面一片。
乔寻跟发了一句:加油,我挺你兄弟。
秦卫凑过来看了看,没说什么,乔寻看见了接下来了秦卫的信息:发错群了,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