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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市场里才突然想起家里其实没有插花的地方，秦枝本就对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并且还有一张英语卷子没写，就说要回家。
“这有什么，”周寻不同意，“我替你写。”
他拉着秦枝随便进了一家店，因为节日的缘故，各色康乃馨花束大同小异地堆满了屋子的一侧，之间簇着满天星或勿忘我一类的衬花，应该是预订的礼物。
秦枝一进门就不小心吸进几捧盛开的香水百合所掉落的花粉。他连打了两个喷嚏，自觉丢了脸，跟上周寻之后一点不留情地打他的肩膀，很爱娇地骂道：“都怪你！”
他鼻子发痒，眼睛又红润润的，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幼兔，凶巴巴地呲着牙，茸毛却比什么都软。
周寻莫名其妙，倒也乐得享受弟弟的撒娇：“送你玫瑰花，你去门口等我，好不好？”
秦枝做贼心虚，觉得这种花多少带着情人的暧昧，沾沾自喜地嘴边抿一点笑。他不想让周寻觉得自己好哄，装腔作势地哼一下，溜溜哒哒地就往外面走。
卖花的老板在门口摆着一个古朴的乡村的石槽，养四五只睡莲，几尾鱼绕着莲盏游，拥起一圈圈涟漪。
秦枝等得无聊，干脆蹲下来看鱼。他的指尖轻轻点在水面上，金鱼以为有人投喂，都来咬他的手。
他感到痒，觉得金鱼很笨，心里偷偷笑话他们。
夏耀本来想趁着天气好约朋友一起打球，临出门前夏妈妈问起礼物，夏耀心不在焉，随口说在自家花园里折几枝花不就完了，被狠狠拍了一下脑袋。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送到这里，一路拈花惹草，最后看到了蹲着玩鱼的秦枝。
“枝儿！”夏耀很兴奋，像看到主人的超大号狗狗一样热情，“这都能碰上！”
险些被夏耀一巴掌撅进水池里的秦枝登时就怒了，扭过头推了他一把：“神经病啊！”
夏耀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你也出来买花啊。”不等秦枝回答他又探头探脑地往水池里看：“在玩什么好玩儿的呢，大老远就看你在这傻乐。”
秦枝还在生气，很是不想理人，背过去开始玩手机，纳闷夏耀怎么越长越蠢。
看他不说话，夏耀就去揽他的肩膀：“我刚过来看见那边儿在卖金鱼，一起去呗。”
秦枝有点动心，又不知道周寻得什么时候才完，正打算跟夏耀去看看，没想到周寻就抱着一捧花走出来了。
周寻一看到夏耀脸就黑了，“准备把我弟弟拐去哪？”他毫不客气地问，又上挑着嘴角，半开玩笑似的，眼神却是寒浸浸的，像头狼嗅到自己的领地被外族入侵。
“我们准备去那边看金鱼呀，”秦枝接过周寻手里的花，“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假日公主，没想到这里会有。”周寻又只好忍住气，但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你去哪里要给我说一声，记住没有？”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秦枝嘟嘟哝哝着，讨好地拉了拉周寻的袖子，看他没什么话要说了就嘲笑他是个小气鬼。
“周大哥怎么还是这么凶。”夏耀小声嘀咕着，秦枝站在他旁边，用手在一人高的玻璃缸外滑动，引里面的红金鱼跟着吐泡泡。
粼粼的水光映在他脸上，秦枝的睫毛忽闪，让夏耀突然好奇这双蝴蝶翅膀掩在手心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像跳动着的心脏那样发痒。于是他伸出手去遮，不曾想手肘碰落了摆在一边的玻璃鱼缸，“咣当”一声就碎在了地上。
秦枝吓了一跳，弯下腰去捡。他从来没收拾过玻璃碎片，果不其然被割破了手指，鲜血就顺着往下滴。他半是害怕半是生气，眼睛都要红了，只觉得夏耀是头人形猪，大声喊道：“你愣着干什么呀！”
站在门口打电话的周寻看到夏耀急匆匆地往外跑，忙逮住他T恤肩头的布料：“秦枝呢？”
夏耀一扭头发现是周寻，条件反射般的叫道：“对不起周大哥！我这就去车上拿创口贴！”他急得满头大汗，话还没说完就往前奔。
周寻听他这么说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额绽青筋往里走，发现秦枝伸着那根流血的手指坐在沙发上，像个呆瓜。
他本来很生气的，气秦枝不会保护自己，又怪自己没有好好守着他，更多还是对夏耀的愤怒；而此刻他看到秦枝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只是又心疼又好笑。
他在弟弟面前蹲了下来，抽出带着的手帕擦拭秦枝的血迹，笨拙地绕着那根手指裹了几圈。
周寻抬头，发现秦枝眼圈红红的，就说：“多大个男孩儿了，哭什么。”
“哥哥不是在这儿吗。”
听周寻这么软声细语地哄自己，秦枝反而哭起来了。他流着眼泪，说不清自己伤心的原因：“你给我包得好丑……”
周寻只好边笑边把秦枝哭成花猫的脸捧在手里，替他抹眼泪，“是，我包得太丑了。”他承认着莫须有的过错，“那么小枝可以告诉我，该怎么才能让小哭包开心起来吗？”
“那你亲亲我，”秦枝打了个哭嗝，“……的手指。”
周寻有点遗憾。
他托住秦枝的手，俯下身亲吻弟弟被包扎起来的指尖，像一个最忠诚的教徒，发誓守护自己的信仰。
秦枝难免心猿意马，耳朵尖害羞地染着嫣红，明明隔着手帕，他却觉得周寻吻在了自己心头。
秦枝不敢再看周寻的脸，把目光放在别处，掩耳盗铃地捏住一侧耳朵，却弄巧成拙，反倒吸引了周寻的视线。
鲜血，玫瑰花束，游曳的红色金鱼，胶着暧昧的气氛，无一不刺激着周寻的大脑皮层。
秦枝粉面含春的一张脸在摇动着的波光里，让周寻觉得他像沦落人间的小美人鱼。
周寻无端燥热起来，他喉结滚动，垂着眼解开胡乱包裹的手帕：“我看看还在流血没有。”
他们的手像情人一样相握，秦枝故作冷静，直到他看到周寻张嘴，轻轻含住了自己的手指。
“哥…！”秦枝的脸全红了，整个人陷入了周寻给的柔软中，不受控地在哥哥嘴里抖了一下手指，结果指甲刮到了周寻的舌头，“不好意思、我……”
周寻挑眉看他，将秦枝的手指从嘴里放出来。他感到秦枝并没有拒绝自己的意思，眼神便愈加得寸进尺起来。
于是周寻用锐利的眼睛盯着秦枝，一边很色气地舔过秦枝指尖的伤口。
他的声音喑哑低沉，有一种湿淋淋的欲感。
“宝贝儿，你是不是该剪指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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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一个情敌，近看其实是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