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2019的我们会在一起。
我和时迟。
时迟在离我十公里的大学读会计专业,但发际线没往头顶爬,还是一如既往地帅气。挤了三个小时的动车后回到家里,我也差不多回了。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他给我发的微信。
“你到家了吗?待会要不要出来玩?”他问我,以那个一如既往,很暖的声音问。
“嗯,洗完澡。”我回复。
“那你是不是还锁在卫生间?”
我吓了一跳,他最近还真的是尽职尽责,对于我的问题,都可以问得这么详细。
“对啊,衣服还没穿。”我直言不讳。
“那你出来。”
我还是被吓了一跳,边回着“干嘛”边用浴巾围了一圈在自己下半身,走出去。
那一跳更加厉害。
“卧槽,你什么时候来的?”看着站在门口一身奶黄色棉服的时迟,我确实被吓得不轻,不过好在这算是惊喜,不是惊吓。
“来给你拜年啊。”时迟摘下自己的围巾看着就要往我身上蹭,“这天气,你衣服都不穿,不会冷吗?”
“你别蹭了怪猥琐的。”我的手穿过他敞开的棉服外套深入里面,抱着他的腰,他把衣服往我身上盖了盖。我笑出声:“行了啊我去拿外套。”
他非要抱着我走,他说我身上没什么遮挡,冷起来的话就抱抱他。
也就从门边到衣柜的距离啊,不过我不打算放过他的任何一种善良。
“诶诶诶。”时迟看着我把大衣披上,一脸懵逼,“你里面不打算穿毛衣什么的吗?”
我习以为常地扣上口子:“反正我都是裸睡的 。”
“那你就不穿条裤子吗?”
“你就没听说过有种裤子叫内裤吗?”
时迟脸红着。
他说要出去玩,但也没有,本来带了一堆烟花,看着我这副连睡衣都不想穿的样子,摇了摇头一直没敢拿出来。
还是后来我问着“你说要玩那是要去哪里吗?”他才如是说。
“放烟花,那可以在阳台啊。”我看着我家窗户,我房间可以看见的门有三扇,一扇通往正厅,一扇通往卫生间,另一扇走出去就是阳台。
“中华那种,就是挺大个的,”时迟挠挠脑袋,“婚庆专用的那种,我爸买过来的,我妹死活闹着要玩,我妈觉得危险叫我带出来消化掉。”
“在阳台放那个确实不太妥。”我耸耸肩,“那你是要跟我一起放吗?”
时迟点点头。
看来,我也有穿点衣服的必要了。
随意披上睡衣,再披上大衣,我拉着时迟的手,一路飞奔下楼。
“你们慢点,朋友来了也不是跑成这样?”我妈在厨房叨叨,“再说了,这么晚了,你们出去干嘛?”
“炸房子!”我逗趣。
“好后悔把它们放在广场了。”时迟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跑不动了。”
“亏你上学时还打篮球打得那么六,现在知道缺少锻炼的危害了?”我陪他蹲下来。
“嗯,以后上完课一有空就陪你去健身。”他看着我。
“行。但前提是现在要赶快赶到那里放烟花啊。”我说着,把手放在他胳膊内侧,从地板上提起来后,在他面前蹲下。
“干嘛?”他微颦。
“背你。”
他爬上来,虽然缺少锻炼,但脂肪也没增加多少,依旧很轻。我甚至可以一路流氓地喊着“背小朋友回家”而连蹦带跳地去了广场。
“到了。是那堆吗?”我看着不远处用大红袋子装起来的两桶中华老字号烟花。
“嗯。”时迟从我背上下来,他很惭愧让我背他那么久,争着跑过去把那两桶烟花提过来,却忽视了我在后面看着他开心地奔跑的姿势是有多可爱。
“来吧,这边允许我们放。”
“好。”我带着打火机过去。
我小心翼翼地用小木棍引燃,趁着火花在灰色的小条上迅速向上爬,我顺手牵羊地带着时迟跑远去。
“捂耳朵啊笨蛋。”顾不上自己,我伸出双手帮他捂住。
“嘭”的一声巨响,烟花凌空而起,在夜空中绚烂开放,他不比星星来得长久,但更加耀眼。在五颜六色的烟花下面,我看见时迟眼中也染开的绚丽多彩的颜色。
“好吵。”时迟也下意识地帮我捂住,我听不见他说什么话,但就是这么两双手,让我们的身体面对着,也正是
这么两双手相互给对方便利,我们面对面,四目相对。
我知道,烟花不及你万分之一,你比烟火更美丽。
但我们也没忘记,烟花要比星星,更比对方,来得短暂。
“真抱歉啊。放场烟花,你裤子上又蹭上脏脏的了。”时迟突然看着我的睡裤。
“没事,”我还是紧牵着他不放,“回去再洗。”
“我也还没洗呢。”时迟这句话说得唐突,但有恰到好处。
“晚上不回去了吧,住在我家。”我跟他说,“我们还可以一起洗澡。” “好。”时迟眼里泛着小星星,“那你还裸睡吗?”
“更当然了啊。怎么了?”
“没……当然没有。”
大概是那两桶烟花的功劳吧,时迟泛红的脸,以及眼里,仍能折射出正在绽放的,美丽过分的烟花。那一晚后,我给时迟发了“520”作为红包,因为他是我的小朋友啊。
……
不过这个二零一九的新年,还只是听说听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