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有个意识一闪而过, 虞又心想,这不会是谢梵星的信息素吧?
他又想起自己对那件“好闻”的衣服做了什么,太阳穴开始痛起来。
“你不找么?”
谢梵星开口。
“啊, 这个嘛……衣服在哪儿我还真不记得了。要不要自己进来找?”
“……”谢梵星眯了眯眼, 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他,冷不丁问:“你是不是把它洗了?”
他猜得很精确。
虞又格外喜欢那股淡淡的苦味,于是将衣服挂在衣架上, 日常经过时闻一闻,那股气味早就散完了。他没有收起来, 洗了之后, 现在还在他的衣架上挂着。
虞又啊了声, “这么看来不能洗么?”
那布料也没有精贵到不能下水啊。
“……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谢梵星没有怪他, 只顿了一会儿, 道:“洗了就洗了。只是, 你需要补偿我。”
虞又:?
那破衣服不会是什么大牌吧,如果这样, 把他卖了可都赔不起!
“那个……我给主人修花园补偿?”
“你认真的?”
两人气氛沉寂下来。
“让开。”谢梵星推开虞又肩膀, 走了进去,站在房间里, 窄小的空间在他眼底一览无余。
alpha的房间, 简洁, 干净,桌面上有些东西摆得不太整齐, 反倒增加了生活气, 看着就能想象到他平时在这个房间活动生活的模样。
谢梵星定下目标, 一点也不客气地朝着床边走了过去,弯腰将枕头边一个小玩偶拿了起来。
虞又反手关上门, 看着谢梵星的举动,挑眉有些无奈:“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能动?”谢梵星长腿交叠坐下,将玩偶摆在膝盖上,状似不解,“连你都是我的私人财产,为什么不能动?”
虞又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严格来说,这话还真没毛病。
“嗯,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您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东西呢?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偶吧?”
那玩意儿还是他和谢梵星出去逛街那天随手在娃娃机里抓的。
“刚刚,不是你邀请我进来的么?”谢梵星转移了话题,“我现在决定遵循你的意愿。”
虞又擦了擦杯子,倒了杯水,将更加锃亮干净的水杯递给谢梵星,“哦?主人是想要在这里和0346聊天么?”
谢梵星接过水杯,看着里面荡开的微小涟漪,淡淡道:“看你如何理解。”
这话听起来可有意思了。
虞又盯着谢梵星的脸,那里红彤彤的,他也不怕被人看,从容地抿了口水,嘴唇被润得湿红。
“既然主人对我这么好,那0346就不客气咯。”虞又同样给自己拿了杯子,却没喝,而是拿在手中不疾不徐地把玩着,“我确实有点东西想问主人。”
谢梵星瞥他一眼,虞又笑意满满,看不出鲜明的情绪:
“你想知道什么,我卧室的密码?”
虞又多看了他一眼,同样分不出谢梵星一脸平静地说出这种话,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千万别这么说。”虞又夸张地耸耸肩,“0346只是一个奴隶,哪敢探究主人的私事?”
又来了。
谢梵星再次抿了口水,眼前的奴隶又在用恰如其分的伪装掩饰他的真正目的,从始至终竖着一堵坚锐的高墙。
“那你要问什么?”谢梵星将杯子往桌上一搁,“咚”的一声,杯子里的水疯狂摇晃起来。
他冷冷道:“我没空陪你玩猜谜游戏。”
虞又定定看着他,手里的动作也停了。
“我问了,主人就会说?”
“为什么不说?你哪次问,我没有回答?”
谢梵星眉宇间可见的烦躁。平时他脾气没有这么不受控制,但最近在特殊时期,好不容易处理了积累的军务,眼前的人又一直踩着他的底线横跳,实在有些吃不消。
虞又有些吃惊地眨眨眼,放开杯子,顺着椅子蹲到地上,无辜地扒拉着谢梵星的袖子:“好嘛,对不起,我给主人道歉,别生气。其实是跳舞的时候,主人说的那个,我有点在意。”
他服软的姿态明显取悦了眼前出现发怒征兆的alpha,谢梵星低下眼帘看他:“什么?”
“前男友。”虞又凭空点了点他的眼睛,“您在说起这个人的时候,眼神很复杂。我想知道,您和他的故事。”
谢梵星眼神微顿,似乎并没有猜到这一发展。
过了一会儿,他不轻不重地拂开虞又的手,“他只是一个叛逃的人罢了。”
“但您为什么会为了他去那家店呢?”虞又盘膝坐了下来,“这点,0346实在有点想不通啊。”
谢梵星睨他,“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因为我想了解主人呀。”虞又撑着腮冲他笑:“既然我短时间离不开这里,那多了解一些主人的过去,也是必要的吧?如果主人不愿意提起这个人,我们也可以说一点别的话题哦,比如主人您的卧室密码?”
先提出的是他,要转移话题的也是他,好赖话都让他说完了,倒让建立心理防设的谢梵星心情复杂。
“因为他喜欢。”谢梵星突然一脸冷静地答出答案,“他在发热期喜欢用那些东西,所以我想看看,到底怎么用。”
什么??
猛然听到这么厉害的答案,虞又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等等,他什么时候喜欢用情趣用品了……?不是,是谢梵星怎么就误会他喜欢那些玩意儿了?!
大概是他的表情不对劲,谢梵星也察觉到什么,语气微沉:“怎么?”
还带着点疑惑。
“没、没什么。只是好奇,他有您,为什么还要用那些东西呢?不觉得奇怪么?”
“他总会做出新奇的事,对于这点,我一点也不奇怪。况且,这些东西的确有精到之处。”
这么说来,自己还试过么?!
虞又平息了心情:“那您会为了他买玩具……是还对他抱有期待?”
“……不。”
谢梵星捏着玩偶的手臂,眼神似乎飘远了些,定定望着空中一处虚无:“自从他离开我后,我再也不会对他抱有期待。”
“抱有希望就是失望的开始,我得习惯失去,才能更平和地接受一些残酷的事实。”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彼此微弱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隐隐的蝉鸣。
虞又笑了下:“放下不值得的人挺好的,那样就不用失望了。0346为您感到开心。”
然而谢梵星却道:“你似乎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嗯?”
“接受并不是放下,坐以待毙从不是良策。”谢梵星站了起来,“而是自己创造想要的未来,同时确保能够接受最坏的结果。”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外套,离开前看了坐在地上发愣的虞又一眼。
“况且,我从来没有觉得不值得。”
“咔哒”,门被轻轻阖上了。
虞又沉默了很久,才站起来,低下头,后知后觉地发现,手里的杯子被他用力地捏出了一个缺口。
“糟糕,这房里一共就两个杯子。以后可怎么办。”虞又向后仰倒在床上,手背遮住双眼,嘴中吐槽着,“什么事啊,明明这么好的机会,结果最后连绯玉的一个字眼也没问出来。”
还被这送上门的家伙白白搅乱了心池。
……
主卧。
谢梵星推开浴室门,水汽争先恐后飘了出来。他擦着头发,目光放在了从地下室拿来的玩偶身上,三两步就走到它身边,一手拿起,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淡淡的小苍兰香笼罩了他,多年来焦躁紧绷的心神终于得以微微松懈。
“……”
他沉默着,如果虞又在的话,会发现,他的耳尖在一瞬间染得绯红。
**
很快到了宴会时间。
虞又初出茅庐却要被拉去跳舞,还好这并不是专门斗舞的场所,谢梵星告诉他,只需要象征性地在舞池里动两下就好。
那一天,谢梵星换了一身华丽的军装,还命令虞又打扮了一番。
在门口递邀请函,确认了信息,谢梵星颔首,领着虞又往里走,被侍者拦下。
“不好意思,少将,按照规定,您的奴隶需要先去专门的区域等候。”侍者面带微笑地拿出一条项圈,上面刻着谢梵星的名字简写,“这是我们为您的0346准备的身份牌。”
“……”谢梵星看了一眼身份牌,目光微凝,扫了一眼侍者,“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他五官本就锋利,带着战场上的杀戮之气,一身厚重的军装,眉头一沉,压迫感瞬间拉满。
虞又跟在他身边,谢梵星将他身形挡了大半,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呈上来的身份牌,反倒露出兴味的表情,指头拨了拨。
“的确如此,可……”侍者额间冷汗成雨,低下脑袋:“这是摄政王的意思。说、说以后的贵族宴会,都要按照这个标准来……”
谢梵星不冷不热地望着他,刚要继续说什么,身后被一道小小的力道戳了戳。
转头,那人已经自发地戴上了项圈,漆黑镶钻的小牛皮项圈配着修长白皙的脖子,其上还刻着“xfx”的字母,以示归属,十分勾人遐想。
“主人,这项链看上去还挺值钱,我喜欢。”虞又冲他笑,“没想到摄政王这么好心,还给奴隶送这种礼物,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见其他的奴隶啦。”
谢梵星:“你……”
见他如此配合,谢梵星也不好说什么,他不是喜欢破坏规矩的人,拧了拧眉,看着两位侍者将虞又带走。
走远了,虞又摸了摸项圈,对他挥了挥手:“主人,你先玩!”
直到已经看不见背影,谢梵星才收回目光,长靴踏入门槛,正式进入了宴会内部。
……
另一边,被带走的虞又在告别谢梵星后,转过头,霎时换下了天真的表情。
不对。
他在进门前先观察了内部的结构,侍者带他去的,似乎并不是通往内部的方向。
难道,奴隶的等候区就是在遥远的另一方?
他的疑惑在接下来很快被解开。
他被带到一所禁闭的大门前,侍者按上指纹将锁打开,露出面前的一幕。
几十个奴隶整齐地坐在长椅上,脖间戴着相同的项圈,写着各异的名字,被动静吸引,有不少朝虞又看来。
让虞又惊讶的是,他们之中不乏身着整齐干净的奴隶,但更多的人则是衣不蔽体,瑟缩在位置上,被旁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A、B、O性别都有。
像他这样衣着华丽漂亮的,是极少数。至少在眼前的奴隶堆里,是没有的。
身后的侍者推了他一把,虞又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躲过他的触碰,侍者疑惑地看了看手,以为只是巧合,便指着角落的空位道:“刚刚那个奴隶被他主人叫走了,你代替他的位置,坐在那里吧。”
说完,他回头落下锁,脚步声彰显着他逐渐离开的动静。
虞又坐在了指定的位置,但他很快发现,这里的奴隶都用一种混杂了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他。
良好的听力让他听到错综的交谈声。
“什么啊,他长得也不算特别好看,为什么穿成这样。”
“要是我的主人也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可以伺候好主人吧。”
虞又低着头,岿然不动地玩着自己的项圈,全当自己聋了。
他想寻求安静,旁边的人却凑了过来,自以为隐秘地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受你家主人宠爱呀?”
虞又瞥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奴隶,”那小奴隶竭尽全力地想了一个形容,“不像被人玩的,像是来玩的。”
弯弯绕绕的,虞又却奇妙地懂了。
“也就是说,你们在宴会上的职责,就是负责给主人玩?”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作为奴隶,虽说有最基本的生命权保障,但能拥有私奴的贵族,很少有将他们当人看的时候。
虞又替索里恩做了那么多事,多年来帮索里恩发展一支暗暗对抗贵族的平民军,早就已经厌烦了这些贵族的嘴脸。
但也对这些可怜的奴隶和平民并没有多少同情,他只是闲得无聊,才会偶尔施舍一点怜悯罢了。
那小奴隶却默了半刻,苦笑了两声:
“准确来说……出现在这儿的奴隶,都是给大人们一起玩的。”他纠正,“不止是主人。”
“……”虞又这回不能置身事外了,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我也是这样?”
那小奴隶被虞又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不、不过!像我这种就是最低级的,谁都能玩,你这种,肯定有最好的奴隶待遇!至少是有一定地位的贵族才、那个的!”
虞又扫视了一圈周围好奇的奴隶:“……哦,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表面上应得云淡风轻,虞又懒洋洋地撑在一旁的椅子上,垂下眼皮掩住了那一点森冷的光。
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是故意不说的。
谢梵星!
“嘿,梵星。”
丁时年大老远就看见谢梵星应酬完别人,就盯着香槟塔入神。
他熟稔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两人碰了碰杯,他在谢梵星空荡荡身旁扫了一圈,“咦,你的仆人没有带来么?”
谢梵星摇晃着香槟,波光在杯面粼粼闪烁。
四周音乐声靡靡,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然而他低着眼帘,在高高吊起的水晶花灯下,眼眸浅淡,没有映出这奢靡的一切。
“他被带走了。”
“被带走?”丁时年有些吃惊,“我也知道最近的规矩,不过,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奴隶,为什么不能为他破一次规矩呢?”
谢梵星手中的杯面停止了晃荡,在灯下,眼珠就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没有喜欢,他是犯人。我需要带在身边。”
“那在这种场合,不更要和你一起了?”丁时年也迷惑,“奴隶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只要看见了奴隶牌,都默认可以随意玩弄。”
谢梵星抬起睫毛,那些落在睫羽的光被打散了,变成阴翳沉结在深邃的眼下。
“……什么?”
“我还以为你知道。”丁时年呼出一口气,“现在还是把人接回来吧,等会宴会开场,灯光就暗下来,奴隶也会被统一放出来,供人享乐。到时候,要找人就会很麻烦的。”
不用他多提醒,在得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谢梵星的脚步已经开始动了。
他径直穿过一众沉溺享乐的贵族,往对面走去。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他这么冲动了,丁时年匆忙跟了上去:“梵星,等等我!”
他赶在谢梵星对靠近的侍者发出迫人目光之前,眼疾手快地拉住谢梵星的手臂。
“我方才想到,最近本就有些不好的传闻,如果你现在直接去要人,岂不是就坐实了你最近狎奴以至于乐不思蜀?”
“那又如何。”谢梵星抽回手臂,“我只是去找我的0346,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可是,要是这话传到谢叔叔耳中。不行,还有更好的办法!”
丁时年轻轻敲了敲手心,“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他是贵族Omega,虽说毕业后继承家中衣钵做成为了一名随行军医,但平日里的贵族宴会也少不了,比起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谢梵星,丁时年比他熟悉多了。
他们拒绝了一路上的寒暄与邀请,丁时年带着谢梵星来到了一处小门前。
“监控室!”丁时年介绍,“这里也可以看到奴隶们的动向,我先提前安排人过去接应,等一到开放时间,就可以接到0346了。”
丁时年对他露出了然的微笑,颇为熟练道:“而且,你不是讨厌宴会的喧闹么?这里很安静,还可以坐着休息呢!”
这倒也是个好方法。
他们的身份特殊,没有人敢拦着,很自然地坐在了监控室前。
很快发现,那些奴隶全盯着角落的一个位置。
角落里那人,虽瘦弱,霸占的位置却足够多,懒懒地斜倚着,一只长腿放在中央的茶几上,姿势轻佻却并不下流,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来道不明的放荡之气。
丁时年“啊”了声,又捂住嘴。
这……几乎就是当年虞又的翻版啊?难道,谢梵星现在也搞起了替身这一套?
他侧头,谢梵星瞳中映出面前的场景,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画面中。
虞又本在闭目养神,忽然睁开了眼,对一旁那个小奴隶开口:
“从刚刚看来,你还挺有这种经验的。”
他并不趾高气昂,也没有嘲讽,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那小奴隶连忙点点头。
“那你不如告诉我,我家的这个……”
苍白细腻的指尖在脖子上漆黑的“xfx”上暧昧滑动。
“他有没有……”
虞又眼尾挑起,身姿慵懒地倚在长椅上,简陋的木制长椅在他身后都成了上好的金丝楠木,看得几个奴隶都咽了口口水。
那手指在身上缓慢滑动着,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跟着他滑动。
腰带勾勒出纤细腰肢的弧度,衣物轻薄,轻而易举能从反光的地方看到那一截细腰。泛着薄红的指尖探入其中,在众人目光中,轻轻地,一点一点剥开,最终在衣物即将散落开前,才停下了动作。
周围那些奴隶已经不会动眼珠了,监控外的丁时年吞了吞口水,心想不愧是谢梵星,这么多年了口味也没改,就喜欢这种看上去“妖艳贱货”的。
一边的谢梵星扶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丁时年不好判断他的表情。
虞又当然不可能给这里的人免费看身体,修长指尖绕了绕自己半长的发丝,懒懒问:
“告诉我。他对你们,或者、对其他奴隶,做过类似的事情么?”
如果这群人敢说有的话……虞又嘴角轻轻勾起讥讽的笑容。
谢梵星他动不得,悄悄砍了别人的手脚还是能办到的。
当然,他指的不是砍掉奴隶的手脚,没意思,而是他们主人的。一群不思进取不拿人当人看的废物贵族。
看不好底下的狗,就自己承担代价。
“没有没有!”有奴隶说,“少将怎么看得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
“而且少将很好的,上次看见我被一群少爷丢着角落没衣服穿,他还给我披了衣服。不过后来我家主人送回去了。”
“是啊,真羡慕你能伺候上将!”
“啊……”虞又笑了一下。“是啊,我真的很幸运。”
你们的主人,也挺幸运的。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等待室,谢梵星原本浅淡眼底骤然蓬生出一团火星。
然而还没等他发怒,私人通讯传达来影音消息。
看到来电显示是谁,他的面色瞬间冷凝,下意识接通。
“父亲。”
丁时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将自己的存在压到最低。
“梵星,宴会过的怎么样?”
“还没有正式开始。一切正常,父亲。”
“是么。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难题,因此,现在在去往宴会的路上。大概五分钟就能到。”
五分钟到?那岂不是——
谢梵星还没做好0346暴露在父亲面前的准备。就在他起身要亲自带0346回来之时,监控中突然多了一个男人。
那是位带着鸢尾花肩章的士兵,是他父亲身边的亲卫兵。
与此同时,他听见父亲在耳边说道:“不过,现在我似乎并不需要亲自到场了。”
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那位0346,符合我的挑选要求。带他过来吧。”
谢梵星心中一沉。
他眼睁睁地看着亲卫兵将虞又带走,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父亲……不要。
为什么。
分明已经那么努力了。
他还是……保护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