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了少年,你今天不上班吗?”苏参好惬意整的在他房门口站着。
“什么?!”白榆猛地从床上弹起,迟到了!
这破闹钟又没响!
“你怎么不叫我?”
苏参一脸无辜:“我,我以为你今天不用上班,看你睡得那么安详我怎么忍心叫醒你。”
“安详?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白榆一边换衣服一边跟他搭话。
苏参:“吃早餐吗?”
白榆叼着一片面包,拿上包匆匆出门去了。
悲催如他甚至还遇上了堵车,看着纹丝不动的公交,白榆绝望地想:这个月的全勤又没了。
忽然无数奔波生活的普通人中出现了与众不同的那批,他们脸上全是稚嫩,身边大概率还跟着两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他陌生又熟悉的笑容,不断朝一个方向涌入。
他循着他们的足迹,目送他们进入S市的最高学府,S市人民大学。
忘了,今天就是九月了。
公交上,看着石门上赫然刻着的几个大字。他有一瞬的恍惚,他仿佛看见了众多人群中他和林璟佑的身影。
前面通畅了,公交开始启动。偏偏这时白榆心头冒上一个想法,去S大!
“师傅!停车!”
“停车!”
车门一开他迅速跃下,穿过人流,一刻也不停歇的直奔校门口。仿佛只要抵达那里,林璟佑和他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似的。
他站定在校门前,喘着粗气儿,抬头仰望这所学校的名字。
他注视着一个个越过他走入校门的学生,这一刻理智才重新回到他身体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回溯,他失去了S大也失去了林璟佑。
或者说他从未拥有。
“麻烦让一下,谢谢。”
身后的大一新生礼貌的与他交谈,白榆后知后觉地让开最中心的位置,退到树荫下。
他站在阴影里,提醒自己赶紧从这场迷梦中醒来。
“白榆!”
一道声音将即将堕入深渊的他拉了回来。
有人叫他的名字,好熟悉。是谁?
还不等大脑检索出结果,心脏先他一步做出判断。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他甚至紧张到无法呼吸。
回身,这次他仍然在万千人海中望见了他想望见的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他们谁也没有动,眼里只有彼此。这一眼好似隔却千万年,最后还是林璟佑先往前一步。
抱住白榆的时候,怀里的人瞬间落泪,他低低的哭声紧抓着他的心脏。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坦白?为什么会选择试探?为什么让他爱的人这么难过?
***
事件的伊始是林璟佑回到树荫下,再度遇见当年惊艳过他的少年。第一眼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毕竟时隔这么多年他已经褪去青涩,而那个记忆中的男孩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少年。
直到眼前的画面与那段在脑海中翻来覆去不断倒带的回忆完全重合,他才开始观察自己。
简单的T恤加长裤,俨然是高中生的模样。
他回到了2017年的夏天,那个初次心动的三伏天。
与他判断的没有差别,依旧是那栋偏远小别墅,依旧是破碎的家庭关系,依旧是……还未入校就被安排离开的自己。
在他的记忆里,林建宇与甄舒影彻底闹掰但却仍旧拖着不肯离婚,而他则被本家点名召回。
那一次,他选择了隐忍蛰伏跟随父亲回归家族。这条路他走得还算顺畅,外地上学,遇上合作伙伴。然后事业有成。
但这一次,他想知道如果他主动去认识那个人,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结果?
这又算不算是少时遗憾的补偿?
于是,这天他抱着课本走入那座学府,撞上了迎面跑来的白榆。
自此他们开始相遇。
***
闷热的夏季容易惊醒美梦,三伏天的下午白榆觉得自己的被禁锢的死死的。后背紧贴着一颗火球,他被热醒了。
睁眼是陌生的环境,停顿一秒记忆开始回档。
白榆记得他们在树荫下相拥,记得他在林璟佑颈间的哭泣,记得他被林璟佑温柔的带回,记得他在林璟佑的怀里入睡。
直到现在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仍旧在他心里挥散不去。
林璟佑睡得很沉,白榆直起身子撑着脑袋看他。
以前都是林璟佑支着脑袋看他睡觉,这回倒是反过来了。
白榆欣赏自家男朋友睡颜的机会寥寥无几,自然看的仔细些。他顺着眉骨一寸一寸的往下,那颗眼尾的小痣还是落在那个位置。记得他以前跟王思瑞吐槽,眼尾有痣的男生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林璟佑倒是打破了他这个刻板印象。因为林璟佑一点也不好欺负。
忽然落在他腰上的手一个使劲儿,白榆就直挺挺的栽进那人怀里了。
从头顶传来轻笑:“这么好看?”
白榆闷声说:“怎么?不给看啊?”
这个语气让林璟佑想起了什么,笑道:“随便看。”
林璟佑:“饿吗?”
白榆摇摇头:“不饿。”
林璟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白榆颈间的汗,问道:“那出去走走?”
白榆:“好。”
忽然白榆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床上弹起摸索自己的手机。
林璟佑:“怎么了?”
白榆:“忘了家里还有个人!”
林璟佑眯起眼:“还有个人?”
白榆赶紧解释:“就、我一个朋友?”
林璟佑朝他走近:“那个朋友?我认识吗?”
白榆:“你不认识,新朋友。”
而此时他的朋友已经快饿死在家里了。
苏参仰躺在沙发上,无力□□:“白榆,你怎么还没回来?”
这会儿早过了下班时间,苏参是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自己做饭是不可能的。虽说白榆厨艺也不行,但说好了今晚会给他带麻辣虾尾的,这会儿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他都想报警了。
“叮咚——”
苏参从沙发上一蹦三米高:“是白榆回来了!”
飞速冲到门口:“你……”
话还没说出口,倒是见了个不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