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说好的死对头呢【完结】>第55章 又欠你一次

  “陈休,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休抖如筛糠,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还能说什么来为自己辩解。

  “小休他做错了事,但是……”陈廉达开口,语气却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一直沉默着观看的孟舟忽然开了口,向来柔和的他此刻的语气却实在算不上友善。“老陈啊,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陈廉达默默住了口。

  “我不希望你以后继续在我面前为陈休求情,否则即便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我也不会顾及。这次你让我把陈休塞进训练营已经是破例中的破例,可他非但不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还做出这种事情。总之以后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我绝对不会让陈休再出现了。”

  孟舟在国内机甲竞技领域上的权威性向来说一不二,此话一出,以后纵然有陈廉达这个B市体育局局长为陈休撑腰,他的前路也算是被封死了。

  陈休哪里能想到事情会是这种结果?他不仅没能拿到国家队的名额,反而要把自己的前路葬送了,这怎么可以!

  他面色慌张地看向陈廉达,内心焦急不已,希望陈廉达能为他说上几句话。

  然而陈廉达却语中抱愧道:“小侄无度,给训练营添麻烦了。老孟啊,一直以来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站起身,猛地拍了一下陈休,呵斥道:“还不快给蒲荣和谢阳洲道歉!” ҀH

  蒲荣心中冷哼,陈休做了那么多差点违法犯罪的事,陈廉达现在却想让他一句道歉就抵消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果然,这个劳什子体育局长为人就是很讨厌。

  然而陈休可不这么想,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甚至连表面上的道歉都不愿意,闻言直接尖叫得像一只待宰的猪。“凭什么?我凭什么给他们道歉!是他们活该!”

  陈廉达面上实在挂不住,此刻即便是再偏心,也看出一二分陈休的蛮横来。

  又见陈休现在不管不顾地叫嚷,竟是连他都敢顶撞了,登时气上心头。“我看、我看这么多年就是我把你惯坏了!每次你爸用家法管你我都拦着,看这次回去我不让你爸打死你!零花钱什么的你也别想要了,给我好好留在家反省!”

  “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若不是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太好,陈休尖叫的声音恐怕从外面路过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他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现在正跟陈廉达吵得旁若无人。

  蒲荣掏了掏耳朵,决意适时插入,赶快结束这场闹剧。“你认为自己有没有错都无所谓。”他对打断了陈休。

  “我请的律师很快就会对向法院提起诉讼,手上的证据我会一个不落地提交上去。你的想法,还是到法院去说吧。”

  无论如何,陈休的前路已经完全毁了,目空一切的他早晚要闹出更大的乱子、受到应有的惩罚。

  ……

  事情败露,陈休就算不想承认也被陈廉达摁着头给他们道了歉。后来陈休又意识到自己大吼大叫死不承认的态度无疑会让自己死得更难看,于是又前倨后恭低三下四地求起了人。

  陈廉达的态度更是让蒲荣无语之至——知道蒲荣要起诉陈休之后,他又开始说什么“你们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之类的话,眼看着矛头又要指到蒲荣和谢阳洲身上。

  蒲荣和谢阳洲跟孟舟道别,转身就走。

  两人并肩行走在路上,被陈休吵得生疼的脑袋得到解脱,有种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的松快感。

  “你什么时候找到的那些证据……”沉默了一阵,谢阳洲装作不经意,在蒲荣身边有些局促又隐隐有些兴奋地问。

  是的,蒲荣几乎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完了一切。

  自从易感期那件事过去以后,他总觉得蒲荣对他嗤之以鼻,看他的眼神像个没有自控力的南方古猿。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确是把蒲荣惹恼了。

  易感期自然不能做他的遮羞布,他没能控制好自己、冒犯了蒲荣,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谢阳洲自觉理亏,心虚不已。

  除此之外,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心头总还有一些挥之不去的尴尬……

  于是蒲荣嘲笑他,他应着;蒲荣对他发脾气,他受着。

  可现在,一想到蒲荣虽然表面对他疾言厉色,但背地里却一直在为了他的清白寻找证据,谢阳洲心里就忽的升上一股酸酸麻麻的热意。

  蒲荣依旧面带嘲讽,“呵,在你易感期发疯的时候找到的。”

  他以为自己这么说谢阳洲肯定又要炸,但是不曾想,即便他嘲讽拉满,谢阳洲眼里也不见一丝气愤,反而像是有些感激有些雀跃似的。

  他一眼就看出来谢阳洲在想什么,于是打算及时地按住谢阳洲心里那一丝感动的苗头,“你打住,我可不是为了你去找的证据,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在谢阳洲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道:“你那个憨劲的,等你想到要去找证据这一茬,陈休都把咱俩抹黑成锅底了。到时候,咱俩都不好过。所以你少感动了,我找证据是为了我自己,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谢阳洲依然没有被蒲荣的话所影响,闻言整个人笑得眯起了眼,开心得好似身上有小碎花在向外逸散。“不管怎么样,我又欠你一次。”

  蒲荣的心脏猛地缩了一下,于是他有些不自然地僵了一瞬,随即神色如常。“随便你,你想把这个人情算在我头上,我当然乐意之至。”

  训练营已经彻底告一段落,现在就已经陆续有学生收拾好了东西,拉着行李箱往外走了。

  蒲荣和谢阳洲买到的不是当天的票,因而还要在训练营留几天,才能启程。

  这天蒋爱媛和瞿秋拾大笑着砰砰砰敲开了他们的宿舍门,一边憋笑一边道:“你们知道这几天为什么没见到陈休吗?”

  谢阳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答。“早回家了呗。”

  瞿秋拾:“他好像进医院了。”

  蒲荣和谢阳洲:“嗯?”

  蒋爱媛好像意识到自己现在笑确实有点不厚道,于是努力憋着。“他,噗嗤,好像是跟人起冲突,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吵架,然后突然高血压晕倒……噗,把自己气进医院也是没谁了。”

  蒲荣和谢阳洲:对此有以下六点要说……

  收好了东西,终于还是到了最后告别的时候。十分碰巧的是,他们组里的几个人都选择了在今天离开。几个人在门口相遇时,竟真有些感慨。

  蒲荣和谢阳洲来时匆匆,两个人都是轻装上阵。反而是到了训练营以后添置了不少东西,因而回程的背包格外丰满。

  左相袁和李前川一如既往严肃不已,“希望以后能在大赛上跟你们交手。”

  蒲荣笑了笑,不应。“你们可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和谢阳洲应该不会跟你们抢太长时间的饭碗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打单人了。”

  几人均是讶异,纷纷问他们为什么不打算继续下去。

  蒲荣笑了笑,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伴随着蒋爱媛大嗓门的告别声,众人都踏上了回程的旅途。

  车上,蒲荣手里拿着终端,界面上是数个标红的通话记录,显示着来自母亲的数十通未接电话。

  他回想训练营的这一个月,仿佛做了一场虚无缥缈但又令人满足的梦。虽然依旧有不顺的时候,但却可以把来自父母的那些压力统统地抛开。

  像是暂时地构筑起了一个美妙的小世界,现在梦醒了,就要重新回到真实中去。

  他告诉自己,逃避了这么久,总该面对了。他们终究是自己的父母,他总不能一辈子不跟他们联系、一辈子不回家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拨打了电话。彩铃短暂地响了几声之后,电话被接通。蒲荣不自觉地闭了闭眼,准备接受母亲再一阵腥风血雨的怒斥。

  “哟,终于舍得跟你妈联系了?”白筠带着轻嗤的声音从终端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