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面的失败,连沛再一次烤肉就顺利多了。
他把烤好的一大把羊肉串全都递给阮愿,羊肉串闻着很香,激发了食欲,阮愿接过就吃。肉串是用钢签串的,放火上烤了那么几分钟,他被烫得倒吸了口气。他也犯蠢了。
“操,应该放盘子里,等一会再吃。”连沛身体向前倾,“我看看,有没有被烫伤。”
阮愿微微张开唇,唇瓣像是被朱砂所浸染,红得艳丽,透着光泽,露出来的一点白白的牙齿尖。连沛目光落在上面,喉结滑动,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
他和阮愿接过多少次吻呢?数不胜数了,想吻他这样的念头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会时不时地冒出来,更何况是现在。想咬一口。
“没事。”阮愿看见他的动作,会错了意,觉得连沛是饿了,毕竟这个Alpha相当能吃,分了一半的羊肉串给他,“你也吃。”
连沛垂下眼,收回露骨的视线,吃了几口烤肉,却越发觉得热。
分不清是八月的夏天热,还是心里面有一团火。
他喊来店员,要了两瓶冰啤酒。“再来两瓶。”阮愿说,“我也要喝。”
店员推荐店里的精酿啤酒,入口清甜,有淡淡的麦子香。烧烤散发着热气,啤酒泡沫在杯中跳跃,冰爽惬意。
连沛原本的计划是用完餐后开车到海边兜风,因为喝了酒,改成在海边散步。海浪轻轻拍打着海滩,明月挂在高空,散发柔和的光,也许是夜晚安静,也许是酒精带来的微醺让人变得轻盈,时间好像慢了下来。
海风吹过时,阮愿久违地感受到浪漫与自由。
连沛又牵起了他的手,五指穿过指缝紧紧扣住,Alpha的掌心温热,阮愿能感觉到心脏跳得微快了些许。
他想,关于他和连沛的未来,其实他不需要去做任何预设。至少这一刻,他在享受今晚的月光和海风。
路边有人在卖椰子,他们一人买了一个,找了个沙滩椅坐下喝椰子汁。
“我怎么觉得不是很甜?”连沛盯着阮愿手里的。
阮愿:“挺甜的。”
连沛:“那就是我这个不是很甜。”
阮愿:“那你再去买一个。”
连沛:“……”
阮愿抬头:“嗯?不就二十块钱吗?”
触碰到连沛有几丝幽怨的神情,阮愿有点反应过来。
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甜不甜的问题,连沛就是找借口想喝他的椰子汁。
他把椰子放小木桌上,轻轻推到连沛面前。连沛用吸管喝了一口,还是望着他。
连沛脑袋里的画面是这样的——他和阮愿喝着同一个椰子的椰汁,低头时额头会撞到一起的距离,多亲密多亲昵。
而事实上,当他松开手,椰子圆圆的,放不稳,咕噜噜滚到了沙滩上。
连沛:“……”
阮愿有点无语,但看到连沛宕机的表情,又忍不住笑。
“不仅存心不让我吃烤肉,现在连椰子汁都不让我喝了。”他说,“你就是这么追人的啊?”
连沛解释:“我又没有追人的经验。”
阮愿:“是是是,都是别人追你,追你的人得从这里排到家门口,对不对?”
“也没这么夸张……不是,现在没人追我。”连沛说,“都知道我在追你,我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字。”
虽然阮愿没怎么和他们圈子里的人接触,但提起阮家,大家还是知道的。有人看笑话,有人祝福他,连沛现在无暇顾及他人到底是怎样想的了,过去他就是太在意,才会连自己想要什么都分不清。
阮愿:“什么?”
连沛:“名A有主。”
阮愿:“……”
阮愿靠在沙滩椅上,放松地闭上眼睛,听到海浪声,享受夜幕下的自然。
连沛刚开始觉得椅子上沾了沙子,不干净,后来也学着阮愿的模样半躺着。不过,闭上眼半分钟,他就睁开,盯着阮愿看。
“想亲他”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他慢慢地靠近,殊不知被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所出卖。
阮愿掀起眼皮:“你想干嘛呢。”
连沛做出一副正直的模样:“我看你脸上沾了东西。”
阮愿笑了声,没信,但也懒得拆穿。
就这么坐了会,明明是在偶尔有人路过的海边沙滩,却像是在独属于两人的私密空间,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却能体会到一种同频的快乐。
到了十一点过,他们才往回走,去停车的地方。
阮愿步伐比较慢,早上去学习拳击燃烧了热量,下午逛车展也走了不少路,他平时运动少,是有些累了。
连沛走着,突然发现阮愿落后于半米,他蹲下身:“我背你吧。”
阮愿:“不用。”
“哦。”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连沛才说,“但是我想。”
阮愿没接得上刚才的对话:“想什么?”
连沛:“想背你。”
阮愿习惯了连沛的“别扭”或者“强势”,在他打直球的时候,反而酝酿出一点儿不好意思。
从他懂事点起,他就知道,安全感这种东西,是靠自己给自己的。可是当他趴在连沛的背上,双手绕过连沛的肩膀,脸颊轻轻蹭过连沛的脖颈,心里竟然会有种从别处寻觅不到的踏实感。
连沛心中却是飘忽忽的,因为这一天美好得有几分不真实。虽然他会一直追到阮愿回头为止,想着他就认定了这么一个人,也畅想过他和阮愿和好如初的画面,但此刻,幸福的预感太强烈,他却很怕是梦一场。
这是他想要的,他为什么在认识这个人足足四年后才懂得。
看到阮愿对他笑,他就觉得把一颗心掏出来都值得。又会想起之前阮愿对他冷冰冰的想要把他推开的态度,想起阮愿说过的那些狠心的话……他这辈子不想再经历。
他背着阮愿,感受着Omega肌肤的温度,希望这一天不要结束。
阮愿虽然瘦,但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他察觉到连沛走路速度缓了下来,以为是连沛背不动他了,在逞强。
“我下来走一会吧?”
“不。”
连沛又加快了步子。
阮愿眯着眼放空了一会,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扫到了店里钟表上的时间。
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走到停车场?
等等,他们来的时候,走的好像不是这一条路。
阮愿提醒:“你好像走错路了。”
连沛说:“没走错,这条路也能到。”
只不过绕一些,他可以背着阮愿多走一会。
到了停车场,因为两人都喝了酒,只能找代驾。
回家路上,他们都坐在后排,后排分明能坐三个人,但连沛非要和阮愿挤在一起,往阮愿的方向挪,直到腿贴腿。
“困了吗?”他拍了拍自己肩膀,“可以靠一下。”
“不靠。”
连沛失落:“为什么?”
因为喝了酒,又兜了那么一圈,阮愿是有些犯困:“你身上都是肌肉,硬邦邦的,枕着也不舒服。”
评价是不如靠枕。
连沛:“……”
终于到了小区,停好车后,他们坐同一部电梯上楼。
连沛在阮愿身侧站着,直到走到阮愿房门口,他杵原地,等着阮愿开门。
阮愿转头:“你住对面。”
“……哦。”连沛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想着要是阮愿再喝得醉一点,说不定就准他进门了,“那我走了?”
“嗯。”
连沛走得比乌龟还慢,但也没听到挽留。他只得又叫住阮愿。
“我今天有加分吗?”
阮愿想了想:“你一天光想着分数,目的不纯粹。”
连沛连忙改口:“我不问了!”
他换成问别的:“那过几天是七夕节,我还能约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