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飞行有迹【完结】>第52章 介意公开吗?

  边迹觉得,比起集邮似的游览各个景点,不如跟严岸阔多多独处,因此早早吃过晚饭就准备回酒店。

  酒店在浅草寺附近,二人回去时电梯里都没什么人。回得早其实也没什么正事,运动完就抱在一起,窝在被子里闲聊。

  边迹问起严岸阔现在处理的案子:“你现在代理的那个人,是文顺集团的?”

  严岸阔奇怪:“你怎么知道?”

  “今天刷到的,”边迹解释,“我们公司跟文顺也有合作,可能大数据发现了,就给我推了他们的新闻。现在,网上都在说……”

  话说到这,边迹忽然不继续了。严岸阔追问道:“说什么?”

  “说,那个男人是想吃绝户。”其实相关评论更严重,边迹只是选了个最温柔的词。

  严岸阔笑了声。

  边迹正色道:“你代理的是那个男人,还是其他的?”

  “案子细节我不能说太多。”严岸阔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抱歉。”

  边迹理解:“行吧,我只是问问,怕你被骂。”

  严岸阔摆摆手:“网络,舆论,沉默的螺旋,本身就是极化的,中肯的声音反而会被吞没。别看、不管就好了。”

  边迹窝在严岸阔的手臂里,摇头,“那不行。我忍不住会看关于你的消息。”

  “是吗?”严岸阔忽然翻过身,低头看着他,“这么关心我。”

  “嗯。”边迹承认地坦荡,“担心你。”

  严岸阔吻了他的额头,告诉他没什么事可担心,然后从床头柜中拿出酒店附赠的桌游——一个大富翁游戏的盒子——问:“时间还早,玩会儿游戏再睡?”

  “不用工作了吗?”

  “刚已经开完会了,明天飞机上再看材料吧。”

  边迹便盘腿直起身,坐在枕头上,说:“行,那我去拿色子。”

  大富翁这种经典又有点年头的游戏,两个人玩起来还是有点无聊。因为人手不足,既要自己数游戏币,又要记好路线,二人掷了半天色子,也没能前进几步。

  严岸阔走得不耐烦,把游戏棋扔到一边,双手撑在边迹的两边,问:“要不要换种玩法?”

  边迹首肯:“可以,你想怎么玩?”

  严岸阔停顿半晌,边迹似乎能从他略带侵略和狡黠的眼神里猜出他在想什么。

  “依旧是掷色子,”严岸阔将骰子放在棋盘上,看这边迹说,“但是掷到哪一步,我们就做到哪一步。”

  边迹大脑空了一下,也来不及问是哪种玩法,就这么答应了。

  第一次是边迹掷,扔了一个“三”,于是蓝色小人来到棋盘转角处,对应的是蓝色。

  边迹的脸色微红,指着蓝色的地毯,说:“意思是要去那里……吗?”

  “嗯。”严岸阔轻轻在他耳边回应。

  边迹便被严岸阔抱着,放到蓝色地毯上,又掷一次。

  这次,蓝色小人脚踩黄方块格停下,而格子里画了一根稻草绳。

  边迹跪坐在地毯上,小声问:“现在怎么办?是要拿绳子吗?”

  严岸阔一愣,随后好整以暇地说:“这里没有绳子。”

  边迹像个予夺予求的囚徒,又像纯澈的孩子,居然无辜地指向衣柜,说:“制服上有腰带,也算吧。”

  严岸阔咬了咬牙,闷闷地说了句“你可真是……”,话音未落眼神便暗了下去,然后强硬地将边迹后面的辩驳如数吞进肚子里。

  需要感谢的是,第二天的航班安排在了下午,否则边迹很难保证饱满的精神状态起床。

  直到深夜,边迹才有空去收拾自己。和上次一样,他带了全套的睡眠用品,从泡澡袋到睡袋,一应俱全。

  严岸阔见他把睡袋和枕头摊开,无奈地说:“每次都是做完就翻脸不认人。”

  边迹抱着自己的睡袋,有些迟钝地眨了下眼睛,辩驳:“我哪有?”

  严岸阔笑着问:“那一会我们一起去洗?”

  “不行,浴室不适合两个人同时进去。”边迹心有余悸地拒绝。

  严岸阔奇怪:“为什么?”

  边迹露出自己手腕上的勒痕,质问道:“你说呢?”

  严岸阔这才住嘴,拿热毛巾替他敷手腕,顺便吻他的脸颊。

  这回不知是在亲到哪里后开始的,总之,边迹已经累得没了知觉,终于体力不支地昏睡过去。

  第二天中午,边迹睁开眼,看到严岸阔正坐在书桌旁,本想喊人,结果嗓子哑得厉害。

  “醒了?”严岸阔关上电脑,走到他身边,“睡好了没?”

  “挺好的,主要是昨天太累了。”边迹打哈欠,掀开被子起来洗漱,“你怎么能起这么早?”

  严岸阔说自己生物钟就是这样,无论睡多晚,七点半准时会睁眼,没办法。

  边迹难以理解地沉默着,一边刷牙,一边问:“你帮我问下酒店一会吃什么,好饿。”

  严岸阔高声回:“已经嘱咐他们送来了。”

  酒店服务生敲门送餐后,两个人衣着整洁地坐在茶几旁,开始补充昨天消耗过度的能量。

  边迹剥完虾壳,放进严岸阔碗里,问:“你几点的航班?”

  “比你晚。”严岸阔说,“可惜你那班飞机已经满员,我只好买晚半小时的航班。不过也是飞虹桥,咱们可以一起去机场。”

  “好。”边迹听到严岸阔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朝它抬抬下巴,“诶,好像有人找你。”

  严岸阔回到书桌边,看了眼屏幕,眉头紧皱,叹了口气,把手机给边迹看。

  边迹奇怪地接过来,发现发信人是林宇。

  上次同学聚会后,林宇提出加回严岸阔的微信,严岸阔觉得都是同行没必要闹太难看就同意了。

  半小时前,林宇问严岸阔是否要去导师组织的法学论坛。

  严岸阔回了个“不去”,对方又问有没有空出来见一面,严岸阔说“没这个必要”。

  边迹看着新消息,以为严岸阔是忙着吃饭才让自己传话,于是复述道:“林宇又给你发了,问你是不是在谈朋友。”

  “……”严岸阔哭笑不得地说,“我认字。”

  边迹呆了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噢。”

  严岸阔心说自己男朋友怎么有些时候迟钝得可爱,无奈看回对话框,思索半天,忽然把手心覆在边迹的手背上,说:“我们都还没拍过合照。”

  边迹愣住,歪头“嗯”了声。

  “拍一个吧。”严岸阔举起手机。

  边迹指着满桌狼藉的菜,奇怪道:“现在?”

  严岸阔点点头,“对。”

  边迹向来不会拒绝严岸阔,于是,严岸阔拿起手机,对着窗外盛开的花,跟边迹合影。

  严岸阔的拍照技术属实堪忧,窗户是歪的,花是过曝的,唯有人像抗住了死亡角度。

  边迹看着照片,不忍打击男朋友的自信心,憋着一肚子话,露出鼓励的微笑。

  “介意我发朋友圈吗?”严岸阔问。

  边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在问自己介不介意被拍成那样,先是摇摇头说“不介意”,回过神来才知道不是那意思,便补充问:“你想公开咱俩的关系?”

  “对。”严岸阔再次请示,“介意吗?”

  “介意倒是不介意,但是……你领导、客户他们不会看见吗?”

  边迹的朋友圈里少说也有千号人,除了飞行时认识的各地朋友外,还有航司里的同事以及点头之交的路人。因此,边迹的朋友圈秉持着成年人的社交准则——热情回应,但不主动透露太多私人信息——除了定期发些风景图和维持一些必要的互动外,不会有其他内容。

  严岸阔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无所谓地说:“看到就看到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公开吗?”

  这个圈子毕竟不算主流,很多同性情侣不会选择太高调,严岸阔问这个的目的,也是试探边迹的恋爱观。

  边迹谈恋爱确实没有昭告天下的习惯,而且他觉得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算不上稳定,就这么公开有点武断。

  不过,边迹本身不是思前想后的性子,对于没涉及底线的问题又包容得可怕。既然严岸阔想发,他就不再多说,答应了。

  严岸阔选择好图片,加上定位,发布朋友圈,文案只配了一朵花。

  他的好友没边迹那么杂,但平时发的内容也不多。平地一声雷,很快炸出很多新回复。

  文鸿宇:[啊?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兄弟你什么时候弯的??]文鸿宇:[不过……你对象真帅啊我靠!]聂杭:[啧,你就秀吧/柠檬]乔远:[幸福,祝99]严帆璇:[哥???你跟边哥?!啥情况?我断网了??]严岸阔本就繁忙的微信更加不堪重负地震动了一整晚,边迹看着忙着统一回复的严岸阔,无奈地说:“这样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总要说的。”严岸阔一一解答完大家的疑问,跟边迹转达,“文鸿宇刚问我,什么时候能跟同学一起吃个饭,他们都想见见你。”

  边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想起他是在学校遇见的律师:“文老师?我跟他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还有很多没见过的朋友。”严岸阔将边迹揽在怀里,半哄半央求地说,“回上海的时候,陪我一起见见?”

  边迹犹豫道:“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严岸阔俯身低头,脑袋在边迹的下巴上蹭蹭,“你最好了。”

  边迹根本架不住他这样语气,很快妥协了:“行行行。”

  严岸阔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算是感谢。

  两个人开始倒下接吻,缠绕的投影在墙面上起伏耸动。

  手机在床头柜上无助地震动着,是林宇发来的微信,兀自说着:[抱歉,刚看到你的朋友圈,那么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