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昆明遇回到昆家的时候众人都在,就连昆知仁也在沙发上坐着,不过他并未融入到其他人的交谈之中只是自己玩着手机。
昆父见到昆明遇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开始浮现,并且主动站起身走向了昆明遇那边。
“都说不急了,可以晚一点吃饭的,没有关系。”
昆父直接拉着他入座,此时此刻昆父对昆明遇的态度,众人皆看在眼里,这般慈祥的父亲角色,至少在昆知仁的世界里是从未出现的,他盯得入神,直到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见了昆知义的眼神,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在下人的帮助下昆知仁被抬到了餐桌上。
在一顿丰盛的晚餐中,众人纷纷就座,气氛被烘托的也十分融洽。下人们精心摆放着各种菜肴,甚至餐桌上还有鲜花和蜡烛。
并且其中大部分菜品都根据昆明遇的口味特意准备,内心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这不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吗,内心一顿狂汗。
“后天的发布会准备得怎么样了?”昆父尚未动筷,抬头询问坐在身边的昆明遇。
他眼神中透露出浓厚的关切,瞎子都能感受到他对这次发布会十分重视,并且对昆明遇也十分重视。
昆明遇笑着回答:“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稍微有些紧张。”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眼睛目不斜视。
昆父平时总是严肃稳重,这样关切的神情并不多见。
他安慰着昆明遇:“紧张是正常的心理反应,放轻松。到时候跟在我身后就好,还有你的采访稿看得怎么样了?”
“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昆明遇回答得得体,从容不迫。
“嗯,如果记者采访的内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以直接不用说。”
两人简短地交谈了几句,随即昆父示意大家可以动筷了,众人三言两语的说着话,这个时候昆知仁的电话声突然响起,昆知仁低头眼看,是他那道上的大哥,无奈只能挂断。
但他知道或许是有急事,奈何自己真的接不了。
昆父的眼神犀利地瞅向昆知仁,眉头紧锁,显然带着不满的情绪。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昆知仁的手机铃声很炸裂,声音尖锐刺耳,吓了昆父一跳,与这里的人和环境是格格不入的。
昆知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撇撇嘴,低下了头,看了看手机,发着短信。
“到时候你也得去。”
昆父的话如同寒风中的一抹冷漠,径直刮到了昆知仁的心头。他手中紧握着手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回应:“我去能干嘛?是去装点门面,还是凑人数?或者是一个只能坐着轮椅被别人推着才能行动的花瓶?”
昆父直接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混账!”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倒是没有吓到昆知仁,他早就习惯了。
原本温馨的场面现在变得紧张了起来,昆明遇想说些什么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张嘴,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觉得是自己在讨好这一桌人。
“你是知道我现在才混账的吗?我就想知道,我去了是要干什么,你儿子认祖归宗,这声爹是跟你叫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做不到像演电影似的在照相机面前笑脸相陪。”
昆知仁语气无所谓地顶了回去,他就是这样,从来不惯着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知仁!”昆知义叫了他一声,示意他赶紧闭嘴。
“我真他妈的生了一个孽障,真是老天给我的报应。”
昆父被气的差点上不来气,手指指着昆知仁,颤颤巍巍的,额头青筋暴起,这要不是看在昆知仁坐的是轮椅,他早上去踹他了。
说完,小妈和昆知信纷纷劝着父亲,本来昆知仁还有话没说完呢,但他看到大哥那眼神也有点犯怵,就把嘴闭上了,话吞到了肚子里。
后半程还算顺利,其间昆知仁就是自己吃着饭,完全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吃完饭他看着几个人在一起说话就难受,自己真的很难融入进去。
差不多的时候昆知义就带着昆知信走了,昆父没说什么,上车的时候昆知义给他系好安全带,低头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昆知仁扭头不理他,昆知义笑笑不说话,随后上了驾驶位,在深夜中开车离去。
昆家大厅,小妈和昆知信在旁边切着水果,昆明礼和昆明遇坐在沙发上陪着昆父说话。
“要不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楼上客房都收拾好了。”
“对嘛对嘛,太晚了,而且明天我才回学校呢,今晚你留下,我们一起打会牌呗,好久没玩了。”
昆明礼在一旁拽着昆明遇的手臂,摇了摇。
看着昆父一脸期待的表情,昆明遇最后同意了,不过昆知信稍晚的时候手机来了个电话就走了。
昆明礼看得出来,今天父亲是打心底里开心,虽然昆知仁才是自己的亲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昆明遇也有着同样的亲切感,可她也知道这一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变成一条心。
“姐,你要走啊?”
昆明礼看着昆知信穿好衣服便回头问了一句。
“嗯,有点事,本来还想跟你们玩一会牌的,下次吧。”
“好的,姐,晚上注意安全。”
“嗯,爸,妈我走了,玩得开心啊。”
随后管家把昆知信送出了大门,回来时客厅里传出来一阵笑声,管家在门口看了一会,不知怎么的眼角竟有些湿润,此刻他觉得这才像真正的一家人。
昆知信把车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外面,然后自己走了进去,上了楼,拿出钥匙开了门,玄关处亮着小灯,屋里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抽烟。昆知信把手里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弯下腰换着拖鞋。
“怎么突然叫我过来了。”
昆知信的语气温和,并没有多么怪对方。
“最近我们减少见面的次数。”男人吐了一口烟,目光看向有些微亮的窗外。
“最好,还是先别见了”
昆知信手里的动作没停,“好。”
她走到沙发旁,捋了捋裙子,坐在他对面,黑暗中,她依旧可以凭借那熟悉的记忆描绘出他的轮廓。
“今晚在这住吗?”
男人摇摇头,“抽完这只烟就走。”
昆知信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抱歉这么晚还把你叫过来,饭吃的怎么样。”
屋子里有着浓烈的烟熏味,男人声音醇厚,话音落下,又开始吸着烟。
“还好。”
“知信,这么多年,耽误你了,你也应该开始自己的人生了。”
这话倒是说的有些无情,但男人没有办法。
“这是要跟我谈分手了?”
男人的语气有些无奈并且透露着苦涩,“如果我有办法,哪怕一点,我都不会这么做。”
"我知道了,多余的我不说了,以后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仿佛有一颗石头压在那里,让自己喘气都费力。他清楚,面对最现实的问题,他无法逃避。如果有办法,他不愿意让昆知信离开自己,但他没有办法离婚,无论如何。
他们的感情曾经如同璀璨的星辰,闪耀在黑夜之中。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它毫不留情地摧毁着他们曾经的美好。
对于昆知信,他心中有愧疚,甚至他想过去抱抱她都不可以。
“我还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昆知信的眼睛明亮,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良久才开口,“让你帮我救个人,应该不费劲,打个招呼就行,他本身没有犯事。”
男人不解,“我说的是为你自己,有什么想做的。”
昆知信再次坚持,“这就是我想做的事,他是我弟弟,他就是我,为他做这些,是应该的。”
“但他只是你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不是吗?为他,为了昆家,做这么多,值得吗?”
昆知信把手搭在手臂的镯子上,摸了摸,这个笑倒是有些释然,“现在,还说什么值不值得,但如果当初我可以选择,我不会选择遇见你,但事到如今我不后悔。”
男人抽尽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掐灭,放到了烟灰缸里,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很快,昆知信没有抬头也没有起身。
玄关处,男人的身影被灯光投应在墙上。
“钥匙放在这了,就当是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最终,房门在轻轻的声响中缓缓闭合,仿佛连带着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被隔绝在了这道门之外。室内,一片静谧,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宁静得令人胆战心惊。
黑暗如同无形的巨网,将整个空间紧紧笼罩,使得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显得尤为清晰。
昆知信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脸上泪痕斑驳,宛如一幅被泪水浸湿的画卷。任由黑暗吞噬着他的灵魂。
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手指间还残留着刚才紧握着纸巾的痕迹。
这个瞬间,她曾经无数次预想,但还是这么让人难过,什么叫做让她开启新的人生,她又怎么能做到。
整整五年的时光,五年的青春,他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个男人,这个整整比他大十五岁的男人。
这段关系的最开始,她百般不愿,曾经身处那段黑暗的日子,她觉得与他在一起是一种耻辱。
那种感觉犹如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让她无法挣脱。她时刻担忧着,生怕这份不堪暴露在阳光之下,让世人得知。正常人无法理解,这种生活究竟有多么的痛苦与无助。
他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她内心的恐惧。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问自己,这种生活何时才能结束?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的,要想摆脱这份困境,并非易事。
但谁能想到,曾经的不愿到最后的甘之如饴,她一万次提醒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他的情妇,但是她忍不住沉沦进去,甘之如饴般承受着这份痛苦,这份掺着几丝甜蜜的痛苦,竟然也是如此的美好。
昆知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四周一片昏暗。她并没有把客厅的灯开开,这间房子并不算大,只有一百来平米的空间。
但对于她来说,这里却足以容纳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墙壁上挂着的是她和那个男人的照片,那个男人甚至允许她把两个人的照片挂在客厅的墙壁上。
这间屋子的装修风充满了家的温馨,沙发旁边摆放着一盏落地灯,茶几上摆放着日常的水果,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她不知道日后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来独自面对这间屋子,最后她起身离去,黑夜中,她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本来想回昆家的,但是怕被他们看出来自己的情绪。
一夜无眠,非常难受,甚至流不出任何眼泪,只是脑子里想着各种事。
那个男人办事效率非常高,当天大山就被看守所的人放了出来,第二天昆明遇得知了消息后从昆家出来先去了医院。
住院部三楼,曹晨在里面躺着,小浪在一旁伺候着,现在整个东方盛世的情况并不乐观,还是因为之前那个绿毛神龟要账的那个事,两伙人彻底碰上了,并且整的非常激烈,前后联合几家仇敌一起算计起来。
昆明遇给曹晨和小浪带了早餐,小浪在旁边的床还睡着。
曹晨看见人来了之后,疼的根本脸上不敢做多余的表情,“来了,大嫂哥。”
昆明遇把包子和豆浆放到了床头柜上,在旁边的凳子坐下。
“随便买了点,凑合吃吧。”
“真不告诉白束?你确定自己能处理好吗?”
曹晨龇着牙,他也在犹豫,况且老高和三哥还被调走了。
昆明遇再次劝道,“昨天他给我打电话还问我你们怎么样,惹没惹事。”
曹晨再次说容他想想,于是昆明遇便没在提此事,小浪闻着喷香的包子味就醒了,一看是他最喜欢的角瓜鸡蛋馅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