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楚季旸则是在问清了端云夫人为崇景安排的府邸位置后,骑着骏马,一路奔驰而去。

  马儿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心慌意乱和着急,踏着利落的步伐,飞快地闪过人群,迅速地朝着目的地奔去。

  而此时的崇景,已经毫不知情地进入了王后精心为他准备的府邸中。

  虽然是楚地的建筑,但是却很多装扮以及风格都采用了郝京的样式,可想而知,是端云夫人特意进行布置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更加好了。

  有王兄和端云夫人为自己和楚季旸计划,所以即便他们的事情不被天理所容,不被世俗所接受,但是他们依旧可以光明正大地立足于天下。

  有这样的兄长和母后,何其有幸!

  所以他现在唯愿家国平安,一切无事,他可楚世子可以白头偕老。

  他的行李以及准备的各种礼物都被下人有序地送往府中,而他则是兴致勃勃地在府中查看。

  就在此时,院内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广袖白衣,漆黑的墨发。

  恍然间,他还以为是楚季旸。

  可是,抬眼一看,却并不是楚季旸。

  那人眉目虽然同样俊秀,但和楚季旸没有丝毫相似,不过其气度和模样却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他上次来楚国,可尚未见过这号人物。

  这是端云夫人为他安排的府邸,所以大概是端云夫人的人。

  于是他举手行礼:“不知阁下是?”

  那人神色冷清,幽深的眸子打量着崇景,冷然说道:

  “楚天山,楚鹤!”

  崇景身形顿时一顿,要知道楚季旸正是师从楚天山。

  难道是楚季旸的同门师兄弟?

  于是,他态度愈发谦恭:“楚公子,不知你来此有何事?”

  只能看着的确是想来找他的,所以他干脆直接问。

  感受到楚鹤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他稍微有些不解,这种目光不是赞赏,而是某种鄙夷及探寻。

  他略有些不快,如果不是楚季旸的同门师兄,他大概也不会给此人好脸色。

  “不知到底有何事?”

  楚鹤终于再次出口:

  “景王爷,想来,你也是天子之家,大崇王室出身,你可懂一个道理?”

  崇景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快,所以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何道理?”

  “以色事人,终究末端,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大可不必如此!你或许想当一个闲散王爷,因为你早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你以情以色围困楚季旸,可曾想过他的颜面和志向,可曾想过要将他置于何地?”楚鹤语气冰冷无比。

  此言顿时让崇景的脸上的淡然也变成了冷意:“这是我和楚世子之间的事,怕是与你无关,即便你与他有同门之谊,也无权过问!”

  “无权过问,好一个无权过问!你懂什么?我与他是生死相交,莫逆之交!你认识他才多久,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擅自更改计划!你可知,你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楚鹤的语气咄咄逼人:

  “你若真的对他有几分情意,那就应该主动离开楚季旸,而不是厚颜无耻地跟来楚国,阻碍他的雄心壮志。他隐忍十来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登上万人之位,可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他的命数都变了!”

  “师上曾批言,他的命格为天子,以后将贵不可言。可自你出现后,或者自你们相遇之后,帝星位移,不复从前。你可知这代表什么?”

  崇景听罢,脸色大变。

  他还未回答,那人却一字一顿地开口——

  “这代表着,他命格自你之后就发生了改变,帝星位移,天子将变,即将陨落!崇景,你若是对楚季旸真心实意,就离开他,还他真正的命数!”

  “除非,你想害死他!”

  崇景的脸色,随着他的话变得惨白。

  楚鹤瞧见他脸色变化,继续说道:

  “端云夫人不阻止你,是因为她爱子心切,也因为你和闲云太后的关系,也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帝星将陨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因为你而将有大难!否则,你以为端云夫人会为了成全你们,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爱子丧失性命吗?”

  崇景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胡说!”

  楚鹤冷笑:“我胡说,我怎么会胡说?如果不是师父看到帝星将陨落,我又何必劳师动众,此时下山呢?如若他有雄心壮志,我可辅导他登基为帝,可是如今时机未到,我却要因为你的出现而提前下山!”

  崇景面色难看,但是却已然说不出话来。

  世界不乏有奇人异事,所以能观测帝星命数,甚至有观国运者。

  大崇亦设置钦天监,观星问运,占卜大事。

  或许术数之内,江湖骗子也多,可是来自于楚天山的人,绝对不会有错!

  何况还是楚季旸的师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