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的生日,外面还有众多请来的宾客,沈觅星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管。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汤学真,说道:“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汤学真没想到沈觅星会这么快找过来,他想着就算沈觅星之后来了,他那时候也已经跟霍天江在床上既成事实,一切都无法挽回。

  “天江……差不多已经忍受到极限了,他向来沉稳内敛,我很好奇他疯起来会是什么样,咯、咯咯……”汤学真癫狂的笑声尖利而刺耳。

  沈觅星皱了皱眉:“你现在一定很纳闷,我为什么会跟过来。今天大家送的生日礼物都价值不菲,而我只准备了一个手工小玩意,就想着找个机会偷偷送给他,你看,人算不如天算。”

  沈觅星说完,不愿再跟汤学真啰嗦,跟这种有“得不到就毁掉”行为的偏执型人格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汤学真突然冲过去抱住霍天江,踮起脚要给他“献吻”。

  霍天江偏头,堪堪躲过了这个吻。

  “啧,麻烦你尊重一下我好吗,我只是习惯低调但不是死了,你这样当着我的面给我戴绿帽,真不厚道。”

  “等我一下。”沈觅星对霍天江说完,抬脚几步走近,揪住汤学真的衣领,像是拖死狗一样,不由分说拽着他往门口走。

  汤学真挣扎着不肯走,沈觅星用右手拉住他的双臂,用巧劲儿将他过肩扛了起来。沈觅星虽然不如Alpha那么高大强壮,但和一般Beta或者Omega相比,还是有一定体格上的优势。

  他将汤学真扔到了大门外:“今天便宜你了,改天再去找汤氏算账。”

  沈觅星不再理会汤学真的哭闹,利落地关门上锁,终于清静了。

  霍天江已经处在全面崩溃的边缘,他只是在强忍着。

  沈觅星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超高契合度的Omega信息素对于一个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使是有钢铁般顽强意志力的人,也无法战胜对本能的屈服,他尽量放缓声调:“来,跟我先进去吧。”

  他们一进屋内,消香器检测到爆表的信息素浓度,立刻启动并运转起来,霍天江整个人看起来很难受,毛细血管扩张后,皮肤连带着发红发烫。

  沈觅星柔声问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了医院也没什么用,我已经打过抑制剂,剩下的只能靠自身将残留的模拟信息素代谢完,大概、大概需要四到六个小时。”

  “那……要不要去洗个冷水澡?”

  “嗯。”

  霍天江进了浴室,沈觅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头顶垂坠设计的华丽水晶灯,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何去何从。

  他跟霍天江两年的婚约马上就要到期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从一开始就并没有那么单纯,正如汤学真说的那样,他穿越过来在第一时间判断出霍天江有能力帮助自己,而且恰好他还长得令人赏心悦目,所以沈觅星同意用身体换取新的合法身份。

  而彼时的霍天江需要一个Beta帮助他安全度过易感期,与无权无势、孤身一人的Beta协议结婚并完成资产转移,他才能金蝉脱壳顺利离开霍家。

  这份感情说单纯也单纯,但要说复杂也的确够复杂。

  沈觅星自己对于Beta的身份,也一度出现了认知偏差。

  没失忆的时候,他不会让自己受限于ABO的分化,认为Beta大部分都是普通平庸之辈,他甚至认为就算没有信息素,他在各方面的能力也不会比这个世界的顶级Alpha差。而失忆后的他,过着中规中矩的生活,学会适应ABO的规则,接受平凡的自己,只求安稳和平淡。

  但是他和霍天江还是再次重逢了。

  没有标记,没有信息素的牵绊。

  他初来这个世界时,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先活下来,可是现在他又觉得活着好累。

  那些失忆后他曾经回避的问题,现在必须正视起来,譬如汤学真的质问,他和霍天江要怎么门当户对?他们甚至不是一个时空里的人。

  沈觅星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是异时空的人这个秘密告诉霍天江,但他又想着,如果决定要走,还是说得越少越好。

  没有羁绊,才能活得清醒又洒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觅星发现了异样,霍天江在浴室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他想着要进去看一看,怕发生什么意外。

  沈觅星去衣橱里拿了件干净的睡袍,走到浴室门口,“叩叩——”他敲了敲门,没人应他。

  他稍微提高音量,又唤道:“霍……天江,你还没洗完吗?”

  依然无人回答。

  “那我进来啦。”沈觅星伸手按下门把,门刚打开,旁边骤然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毫不客气地将他一把拽过。

  沈觅星腰间被霍天江禁锢住,他抬眼,神色十分平静地望着霍天江,轻声叫了他的名字:“天江。”

  霍天江身上的皮肤很凉,沈觅星怀疑他刚才一直在用冷水冲澡,好让自己保持片刻的清醒。霍天江默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看着沈觅星黑曜石般的双眸中,涌动着难以遏\制的欲\\望。

  此情此景,让沈觅星想起了他和霍天江初次相遇的那一天。

  在他还不太明白什么是易感期、什么是信息素的时候,霍天江那暴虐的Alpha信息素狂风暴雨般向他袭来,想要获得满足的渴\求像野草一样,在黑暗中疯狂生长、蔓延。

  世界好像在偶然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闭环,从开始到结束。

  霍天江的身体对沈觅星摆出了最真实的姿态。

  沈觅星凑到唇边亲了他一下,抬手取下自己的阻隔剂手环,又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他看着霍天江,眼角微弯,笑着说道:“让我来吧,今天寿星最大。我不小心摔坏了你的生日礼物,现在赔给你。”

  花瓶插花儿很美,或者也可以插其他的,是谁在夜色中迎风盛放,那么热烈又那么深情。

  霍天江在纵\情时仍然察觉到,今晚的沈觅星跟之前不太一样,主动邀请着他,但即使埋在他身\体的最深处,霍天江却感觉沈觅星像一缕抓不住的风。

  不、不要走,你想离开我了吗?不可以。

  突然间,沈觅星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出现了几秒短暂的空白,然后才短促地叫了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