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朗继续说道，“比起信息素依赖，沈先生现在还有个更为严重的问题，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是出现了戒断症。这个也很容易解释得通，比如说他在此之前接受了你的标记，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之后很久都没有再接受到你Alpha信息素的安抚，他体内的各种激素便会渐渐失调，所以这样也能反推出为什么他的身体机能出现了一系列的衰减。”
“那他会有类似Omega在发\情期时候的生理需求吗？”
“这个……应该是没有，不然在他身边的Alpha应该一早就会发现的，而且他是真的没有腺体和信息素。”
有风拂过，办公室窗前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张明朗的声音却越发清晰：“说起来，戒断症有个很严重的副反应，会持续造成人的记忆缺失。”
霍天江嗓子发紧，喃喃说道：“我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想过怎么样才能彻底标记他，我甚至考虑要给他做Omega腺体移植，我们的确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
张明朗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你们之前分开过多久？”
“大概一年的时间。”
张明朗看着窗外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对霍天江说道：“戒断症还会出现一些精神症状，具体表现为失眠、抑郁、情绪不稳定等症状，同时还伴有呕吐、呼吸困难、全身疼痛、心动过速……”
“……最严重的症状是什么？”霍天江问话时的尾音有些不稳。
“最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死亡。总之，沈先生的情况非常罕见，目前也没有任何其他临床病例可供参考，你可以试试用Alpha信息素安抚他，过段时间再带他来复查身体情况。”
“好。”
“记得一定不要再和他长时间分开。”张明朗忍不住叮嘱道。
“不会忘了。”
霍天江先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他给沈觅星带了一份清汤鹅肉粉。
沈觅星早就饥肠辘辘，闻着鹅肉的香味后，肚子更是“咕噜咕噜”响。
他对着霍天江小声嘀咕：“我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脆皮’。”
霍天江听见这话更难受了，沈觅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其实要负很大的责任，但他暂时还不能告诉沈觅星其中真正的原因，只是柔声安慰着：“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霍天江帮沈觅星支起小餐桌，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米粉：“医生建议咯血停止后一小时再进食，别吃太热的食物。所以我没有立即给你买吃的，也怕你喝粥喝得腻了，我回来时顺路看到这家小吃店，感觉米粉还算清淡，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很喜欢嗦粉的。”沈觅星说完这句话就愣住了，好像他以前真的偏爱嗦粉？反正他的味觉现在是这么反馈的。
霍天江看着输液器滴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输入沈觅星的静脉，低声说道：“我前段时间都在忙着收购一家小公司，我们已经完成对那家公司的资产、信誉状况，股权结构和经营状况的调查，对方也作了转让决议，现在就等双方签订收购协议了。”
“真好，恭喜啊。”沈觅星嘴里含\着一口汤，说话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明天我要出差，去签协议。”
“那我……”沈觅星原本想说他也可以去。
“你跟着我一起去，不过不需要你做什么，唐云枫那里已经将相关的资料全部准备好，你就当是去增长见识。”
“好的，我明白。”沈觅星心想，能被霍天江看上的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小”公司，起码也是将来很有发展前景的企业。
“对了，这次出差是四个人。除了我们，还有唐云枫刚招来的一个Beta小助理，刚好你们见一见，以后要一起共事。”
“嗯。”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起沈觅星接受催眠治疗，却没找回记忆这件事。
第41章 神仙打架
沈觅星的病情并不是很严重，但也需要输液三天。等他拔完针，霍天江让护士把后面两天的点滴以及口服药装进了一个便携式医疗箱里一起带回家。
晚上临睡前，沈觅星半靠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一本风景纪录片的同源摄影集，完全没留意霍天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如果霍天江执意要跟他睡同一间卧室，他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他们现在仍然处于婚姻关系的存续期间。
霍天江走过去，默默牵起沈觅星的左手，给他戴上了一条龙骨链。他又拉动滑扣的末端，将手链调节到适合沈觅星手腕的长短。
“这是？”沈觅星举起手，对着灯光开始打量着手链。
“阻隔剂手环，我想着你总是忘记喷阻隔剂，戴着这个会比较便利。当然，原本这个设计出来是给Omega使用的，可是你也能闻到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味道，有了这个出门会方便许多。”
沈觅星对这个小物件颇为满意：“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这条银色的手链上有五颗类似转运珠的设计，每一颗珠子里面都装着高倍浓缩的阻隔剂。珠子也十分精美，表面镶嵌着黑色水晶，周围是珐琅工艺的雕刻。
霍天江抽走了沈觅星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书：“生病要多休息，行李收拾了吗，药吃了没？”
“我没什么行李要带，药吃过了。”沈觅星乖乖躺\下准备睡觉。
“那就休息吧，明天要早起。”霍天江抬手掀开被子，躺在了沈觅星身侧。过了几秒钟，他试探性地伸出双臂，小心翼翼环住了沈觅星的腰。原本以为沈觅星会推开他，没想到沈觅星却默许了他的行为。
“Atlas，关灯。”
“好的，先生。”人工智能管家回答道。
房间里的灯瞬时熄灭，黑暗中霍天江释放出Alpha安抚信息素，而佩戴着阻隔剂手环的沈觅星感受不到霍天江信息素的味道，也不知道此时他的身体正慢慢被信息素滋养着。
沈觅星服用的止咳药中含有引起嗜睡副作用的药物成分，在卧室的消香器运转起来前，他便已经沉沉睡去。
有一种人，即使睡着了也是规规矩矩的模样。
霍天江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却还是睡不着，于是干脆起身到露天阳台上抽了一支烟。
打火机清脆的咔哒声响起，有白色的烟雾从霍天江嘴里逸出，随风缓缓飘散开来，他想起了自己和沈觅星当初在Star Harbour一边抽烟一边接吻的样子，他当时应该再绅士一些就好了。
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霍天江充满骨感的手指捏着那支烟，等抽完后，他在阳台又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烟味彻底没了，这才回到卧室。
沈觅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含糊却又急切地喊了一声“别走”，霍天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没想到沈觅星竟然主动往霍天江怀里蹭。
霍天江这下子更睡不着了，他将头埋在沈觅星修长的脖颈中用力嗅了嗅。以前他很喜欢沈觅星沐浴后身上那种淡淡的体香，那是他最好的助眠剂，然而今晚却撩拨得他几乎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