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两人主动收起碗筷,接着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坐到阿姨身侧。谢清辞拿出一叠纸质的体检结果,穆小雅看到颇有些心虚,表情讪讪:“这两天太忙,我没时间……”

  “妈。”

  穆小雅看谢清辞突然严肃的神情,忙端坐起来乖乖“听训”。谢清辞展开化验单,指着上面几项明显异常的数据,痛心疾首的模样连凌燃都听得眉头紧皱,也跟着帮腔。

  在两人的强烈攻势下,穆小雅终是妥协了,但还是坚持暂时不辞工作,请个长假,二人拗不过她,但是她肯听他们的去C市就已经很好了。

  三人第二天一早就踏上回C市的飞机,而穆小雅上飞机时才恍然:“假期回程机票不好买,难道你们早有预谋……”

  两人互相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模样让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自家的崽子还能怎么样?只能宠着了。

  时隔三日,再次踏上C市的土地,小城里的一切像是一场幻梦,宁静而渺远。

  回到竹庭,里面一切洁净如新。阿姨看着里面的一切,突然间有些拘谨,担忧的看了看谢清辞和凌燃。

  凌燃自己也很久没回来了,看着房间里很多东西都好陌生,不过看到被照看得很好茁壮成长的茉莉,飘荡的心仿佛又找到了归处。

  打脸总是来得如此之快,走时还信誓旦旦说着自己再也不想去医院的他,现在又回到医院,心态已经十分平和:打脸么,总是常打长新,打着打着就习惯了,呵呵!

  把阿姨办理好住院手续,出来时手机里已收到海量的问候,凌燃最关心那事还没有消息,不过陈琛这边倒是有了进展。

  “你是说,你们沿着线索找到的人,是个精神病患者?!”咖啡被搅出个小旋涡,杯子磕在桌面发出脆响,凌燃和谢清辞对视了一眼,眼中是同样的不解。

  *****

  “目前是这样。身份证号、手机号、打款的银行卡号显示确实都是同一人,而且这人有犯罪的前科,但因为他是……”

  陈琛将手中的文件袋向他们推了推,继续道:“无法对他进行刑事处罚,加之他没有家人亲属,所以,这些事件最后都……”

  “不了了之了?”凌燃帮他补充完未尽的话语,看着文件袋里的东西,只觉得魔幻和荒谬。

  照片上的秃头男人时而眼神呆滞,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时而举止癫狂,张牙舞爪,静态的图片都好像能听到他的桀桀怪笑。

  但这能说明什么呢?四人的神色凝重,这种情况叫什么呢?是个人都看得出明显的不对劲,但偏就没办法证明任何东西。

  “哈,敢情是贴脸开大啊!赤裸裸的挑衅是吧?!”凌燃气极反笑,“那明天我也去找个精神病,来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个人是不是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啊?”

  “凌燃!”凌燧闻言冲他摇了摇头,看了陈琛一眼。

  陈琛立马会意,安抚道:“小燃,你放心,相信我们,绝对不会让真正的犯罪分子逍遥法外的。”

  凌燃气鼓鼓的想着事情,一时间都没注意到陈琛的称呼变化。

  事情看似有了结果,但比没结果更加令人气极糟心。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由于谢清辞明天需要表演节目,被他们学院强制提前召回,下午两点半前必须到校,后面时间全被征用了。而陈琛和凌燧都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两人也相约着一起走了。

  凌燃这边则收到孙岩鑫和赵弋的呼叫,说无论如何也要见他一面。

  是以来时一双人,归时孤零零的一个人,凌燃开着车前往赵弋家时,只觉得自己当下的处境还真符合一首歌:“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明明是初夏,烤个太阳都能把人热化的季节,心境则一下子横跨一个夏秋直奔隆冬。

  “你俩最好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瘫在赵弋家沙发上的时候,凌燃把玩着手中锋利的军刀,漫不经心的用它插起一块西瓜片。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又直直望向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凌燃看了就火大:“到底什么事?!孙岩鑫,你说!”

  被点到名的孙岩鑫怦然一震,眼睛里全是为难,但屈于凌燃的威压,终是将事情说出了口:“就是,燃哥,你,你走之前不是让我们帮你盯着你那个弟弟……啊,不,小叔吗?但我们最近发现,他居然跟……”

  “跟什么?”他真的好着急!

  “跟那个秦司夜搅和到一块了!”

  孙岩鑫闭上双眼大吼出声,就发现凌燃一脸无语,他惊了,听见这种事情居然能如此处变不惊吗?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从谢清辞口中知道他做了什么之后,凌燃就一直苦闷到现在,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今天再听到他的事,心情瞬间down了下来,说不上来后悔不后悔,良知促使着他施出援手,但情感上不膈应肯定是假的。

  这就好比你无意间帮过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后来虽然没伤害到你,但他却伙同另一只恶狼来觊觎你的羊,干着助纣为虐的事情。

  对于他的选择凌燃并不想指摘分毫,毕竟良禽择木而栖,凌燃不喜秦司夜,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既有本事还有主角光环的人。凌燃在意的只是他们曾经伤害过谢清辞的事。

  赵弋看着两人的神情,就明白了两人是在鸡同鸭讲,他微一思索,适时补充到:“凌哥,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他跟秦司夜交往的事?”

  “啊?!什么!”凌燃手中的瓜差点就摔到了地上,这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气时候的事,怎么可能啊!”

  “害,燃哥,我就说你不知道吧!哼,其实,这事一开始还是我老弟发现的呢!”

  凌燃坐直身子,就听他语气突然变换,仿佛在讲什么悬疑恐怖故事:“话说快放假的前一天,有几个人突然集体手断了,还有几个是手脚都断了,但都这样了,居然没一个人请假,一瘸一拐的带病上课,更没有一个人的家长去学校闹事,啧啧……”

  起初他们并没有把这事跟凌泣联系起来,只是觉得有点诡异。

  直到孙君谋指出那几个人好像就是在校霸凌凌泣的人时,两人才从这个方面去查。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最初也只是猜测,凌泣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吃下这个闷亏,又因为那些人太好面子,所以即使断胳膊断腿,他们也要勉强自己爬来上学。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凌泣踏上了秦家标志性“御用车”,两人才搞清楚,或许他们早就暗度陈仓了,只不过暂时没公布。

  这也难怪那些人都静悄悄的,后面也没人再来找。

  还有一个证据就是凌老四的遗产分配,赵弋顿了一下,面露讽刺:“法律上来说,私生子跟婚生子享有同等继承权。”

  据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凌泣继承到的遗产甚至是他几个儿子中的最大头,而且凌涛他们居然对此毫无异议,赵弋推测其中或许有秦司夜的手笔,毕竟他的儿子就是断胳膊断腿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