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小孩倔得很,因为在家里是长子,还有个亲弟弟,成天觉得自己可成熟了,叫王斯年都是直呼大名。

  王斯年也不生气,每天都笑呵呵的。

  就只把钟嘉当小孩,怕小孩一个人不安全,就走哪带到哪,还给钟嘉买了一把防身用的瑞士折叠刀。

  钟嘉性格冷淡,但嘴巴毒,人又暴躁,跟别人聊得有一点不痛快就会动手揍人,全靠王斯年从中调解。

  每当这个时候,王斯年就会怀疑,自己帮助这个小孩,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可算是知道这小子当初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

  这天,王斯年的朋友来公寓找他,一行四个,其中一个小孩叫狄文洲,跟钟嘉差不多大,又都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出身。

  只不过,狄文洲是因为在家被宠坏了,才被他父亲送到米国来改造,那三个朋友的其中之一就是狄文洲的父亲给他配的保镖。

  狄文洲样子很臭屁,钟嘉看到就不喜欢。

  巧了,那臭屁小孩也不喜欢钟嘉。

  两个人讲话都带刺,王斯年夹在中间要么当和事佬,要么帮理不帮亲。但另外的那三个朋友因为跟狄文洲比较熟,所以都是在帮狄文洲说话。

  其中一个朋友阴阳怪气说了句,

  “不愧是米国佬们口中尖牙利爪的小野猫,真是嘴巴不饶人呢。”

  钟嘉长得漂亮,但脾气火爆。

  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句话并不是一句好话。

  因此,话一说出口,四下顿时安静下来,一旁的另一个朋友用力戳了他一下,“喂,别乱说话。”

  那会儿王斯年去厨房忙活着做饭呢,什么都不知道。

  等王斯年听到声音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大了。

  王斯年拿着锅铲从厨房冲了出来,“怎么了?”

  一出来,就看到自己的一个朋友捂着哗哗流血的脖子,另外一个朋友在联系911,而狄文洲的保镖在翻急救箱。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那剩下的两个十五岁小朋友,已经凶狠地撕打起来了。

  王斯年吓得手里锅铲都掉了,赶紧跑去拉开了两个揪着头发互踹的少年。

  两个原本漂亮的小家伙现在都鼻青脸肿的,看上去好不惨烈。

  “怎么回事?”王斯年左看看右看看,问两个少年。

  “呜……呜呜……”狄文洲一被拉开,就揉着眼睛哭起来。

  钟嘉像个小猎豹一样,听到狄文洲哭,挣脱开王斯年握着他的手,冲上去又揍了对面的少年一拳。

  “我叫你哭!我叫你装可怜!”

  王斯年赶紧从背后抱着钟嘉的腰,给人抱进了卧室,神情有些严肃地说道,

  “你先在这里等我。”说着,转身欲走,却被钟嘉直呼大名叫住了。

  “王斯年!”

  钟嘉看到王斯年的表情,明明刚刚被骂被打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突然心里有点委屈。

  酸酸涩涩的,说不上来有多少种情绪夹杂在里面。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的错?”

  钟嘉抓着王斯年的手臂,不让对方离开。

  王斯年转回身叹了口气,看着钟嘉手里紧紧握着的瑞士折叠刀,虽然刀刃收进去了,但还是有血水滴滴答答滴落在地板上。

  “钟嘉,我给你买刀是为了防身的,不是为了让你伤害别人的。”

  钟嘉松开手,低着头闷声道,“你问都不问一句,就觉得是我的错吗?”

  王斯年愣了一下,想辩解,客厅里另一个朋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王斯年拍了拍钟嘉的肩膀,便关上卧室的门离开了。

  钟嘉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听到他们把流血受伤的那个家伙送去了医院。

  偌大的公寓一下子只剩下钟嘉一个人。

  就像刚被妈妈送来米国的那一段时间。

  又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天地之大,哪里是属于他钟嘉的呢?

  好在,那位朋友虽然血流的多,但伤口不深,包扎得也专业及时,送到医院治疗处理了一下,并没有生命危险。

  王斯年代替钟嘉赔偿给了那位朋友一大笔钱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等王斯年处理完这一切再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却发现,钟嘉不见了。

  客厅里还是一片狼藉,卧室里干干净净,虽然原本就没有多少属于钟嘉的东西,此时连那为数不多的几件换洗衣服也被带走了。

  看来是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