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OO恋,百合中的百合!>第98章 归位的第8天

  好痛。

  血液温热地流出身体, 身体像是破了个大洞,呼呼地往肚子里灌风。

  边鹿听到了出租车司机说了句“对不住了”,然后把自己推到了地沟。

  她感受到了石头的碰撞, 灰土的呛嗓,还感觉到了荒草的韧软。

  她浑身都在痛着, 痛得灵魂都像是出了窍, 可她却没有痛醒, 也没有真的灵魂离体,她就像是静置了很久的油水混合物,明明油层已经浮出水面,却又没办法真的离开那水。

  她知道苏意来了, 听到了苏意撕心裂肺的痛哭, 她心头大恸,想告诉苏意别难过, 她没事,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苏意为她砸破了自己的脑袋,知道苏意昏倒在自己身旁,她心急如焚,她拼命地想睁开眼睛, 想看看苏意, 却根本无能无力。

  这种鬼压床一样的感觉,莫名的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经历过。

  不,也没有很久,也就几个月前, 她被车撞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明明之前只记得自己被车撞到, 为什么这会儿却想起了昏迷之后发生的事?

  她不知道, 只能揣测,或许是到了弥留之际,所以才会记得死后发生的事,生死之间就像有一个无形的暂停键,生则忘记,死则忆起。

  所以,她这是要死了吗?

  她想起了前世她被撞飞,重重摔在地上,原本已经开远的西贝尔突然停了下来,有人下了车,有人朝她飞奔了过来。

  她到死都没能看清那个人是不是苏意。

  可她死后却看到了。

  不,应该说她听到了。

  当时她的灵魂卡在身体里不能动弹,就像现在这样,浮在水面的油层,无法脱离,又不能溶于原来的身体。

  但是她听到了苏意颤抖的声音,感受到了苏意摸向她颈动脉的手。

  她已经死了,动脉平静如水,苏意的手指按在她的动脉上,许久都没有动,她感觉到了苏意温热的手指逐渐变得冰冷,滚烫的眼泪滴在她的脸上。

  突然,她被抱住了,那个对她总是不屑一顾的苏意,紧紧抱住了她,毫无形象的失声痛哭,好像死掉的不是她厌恶的情敌,而是她血脉相连的至亲。

  她被困在失去生命特征的身体里,听着那飘忽的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的哭声,茫然又胆怯。

  她不敢乱猜,刚刚还猜苏意递给她纸巾让她擦额头的血迹是关心她,结果苏意只是嫌她脏了她的眼。

  她怕她再猜错,Hela不想死了还要做个自作多情的鬼,哪怕心里有个念头疯狂地想要撞破束缚冲出来,她也不敢给自己脸上贴金。

  苏意怎么可能因为她的死难过?

  苏意会哭,可能只是对于熟悉的人出意外礼貌性的悲伤,就像她看到路边死掉的小麻雀都会难过一样。

  苏意只是尊重生命。

  ——边鹿,你可千万别自欺欺人,别以为苏意对你哭一哭就是心疼你,醒醒吧,你和苏意哪来的情分能让苏意心疼?

  当时她一遍又一遍这么劝着自己,让自己不要痴心妄想。

  尽管她已经没了呼吸,可苏意还是送她去了医院,还是抢救了几个小时。

  苏意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岑清珂来了,在她身边喃喃自语了半天,像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死了。

  路元诚和边惠芬也来了,路亚宣满身酒味的也来了,路元诚在她的尸体旁大声斥责路亚宣鬼混,路亚宣不耐烦地转头走了。

  她没被接回家,而是被送去了太平间,一个人在太平间还是有点怕的,虽然她也成了鬼。

  她在太平间待了三天,葬礼是路元诚办的,遗体告别那天,来了很多人,有她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岑清珂来了,上了三炷香,岑清辞来了,也上了三炷香。

  她记得,沈黎也来了,就很意外,沈家破产后,沈黎就销声匿迹了,她和沈黎交集不多,沈黎为什么要来?

  然后,苏意和杨文真一起来了。

  她们都为她上了香,上完香,苏意似乎站着没走,她在冰棺里都听到了杨文真提醒苏意该走了,说是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上香。

  很多人?

  她当时就觉得很滑稽,她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几个人看得起她,死了倒是这么多人上赶着过来上香。

  她其实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看在岑家和路家的面子,对他们来说,这不是参加葬礼,这只是单纯的人际交往,红事白事都一样。

  遗体告别后,宾客都离开了,她也被拉上了车,开往火葬场。

  她被困在躯壳里出不来,只听到路元诚和边惠芬坐在车里,边惠芬一直在哭。

  不管生前怎么样,至少她死了,妈妈还能为她掉几滴眼泪,她也知足了。

  路元诚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似乎是被边惠芬哭烦了,低斥了一句:“哭什么哭?哭这么长时间还没够了?!”

  边惠芬抽噎道:“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心疼。”

  路元诚道:“你与其空哭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办?!”

  边惠芬诧异道:“什么以后怎么办?”

  路元诚道:“之前是有边鹿在,岑清珂才把咱们当祖宗供着,现在人没了,往后她还会听咱们的?”

  边惠芬擦了擦眼泪道:“就算人没了,情分总是在的,有什么事她总不至于不管。再者,咱们公司做得好好的,也不一定非得靠她支持。”

  路元诚道:“这可不好说,你也知道我为了你跟那婆娘都离婚了,那婆娘分走了那么多财产,现在亚宣跟我也不亲,多少人看咱们家笑话,没落井下石全靠岑家顶着,一旦岑清珂撒手不管,肯定会有人想抢咱的蛋糕。”

  边惠芬不太懂这些,可她见路元诚发愁,心里也来了气,抬脚踹了下冰棺。

  “你个死丫头,什么时候死不好,非这时候死,你要是能给岑清珂生个一儿半女的,我跟你爸还愁什么?真是,白养活你这么多年。”

  说吧,边惠芬忍不住又哭出了声。

  边鹿在冰棺里听着,刚刚的那点感慨也消散无踪。

  看吧?果然不能自作多情,这不马上就来打脸了?

  火化通常都是血亲到场,亲朋好友遗体告别后就不会再跟来,路元诚没什么亲戚,边惠芬就更没有了。

  她原以为只有他们两个送她火化,却没想到,意外的竟然听到了路亚宣的声音。

  路元诚一见路亚宣就有气,骂了两句让火葬场的人拦住了。

  “这不是你骂人的地方,别打扰死者清静。”

  路元诚这才住了声。

  她躺在冰棺里,惊讶于路亚宣会来送葬,却也不会再自作多情地认为路亚宣是真的想来给她送葬。

  或许是路亚宣的亲妈觉得她死了,路亚宣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以后路家的钱每一分钱都是路亚宣的了,这才让路亚宣过来走走形式。

  不怪她总拿恶意揣测人心,因为她每次拿善意去猜测,都会猜错。

  工作人员过来询问是否做好了准备,做好了就要推进去火化了。

  路元诚说准备好了,路亚宣却说再等等。

  她其实也想等等,不为别的,她有点怕,虽然在冰棺里感觉不到冷,可万一被火烧的时候感觉到疼了呢?

  路元诚问路亚宣等什么,路亚宣不说,只说等等。

  她睁不开眼,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听到了路元诚又问路亚宣:“你一直往外看,看什么呢?谁还要来?”

  路亚宣说她也不知道,就想再等等。

  路元诚大约是见女儿难得不顶嘴,就说了句:“那就再等十分钟。”

  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尤其是对她这个硬生生躺了三天的人……鬼来说,其实是有点难熬的,如果不是怕火烧着疼,她其实已经不耐烦了。

  她想着,是不是所有人死后灵魂都会被困在躯壳里?会不会都可以听到周围的动静?

  那什么时候灵魂才能离开?是要被烧成灰才可以吗?

  如果是这样,她不怕了,她希望赶紧烧成灰,赶紧忘掉这一世所有的一切。

  十分钟终于到了,工作人员再次过来询问,路元诚便让工作人员把她推走。

  她听到了路亚宣又喊了声:“等下,再等五分钟,最后五分钟。”

  路元诚虽然有些不耐烦,可还是同意了,边惠芬似乎也哭够了,好半天没再听到她的哭声。

  五分钟到了,路元诚去喊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过来推着她往里走,她听到了车轮咕噜噜的声音。

  她就要被烧成灰,化成烟,随着烟囱飞离这个世界了。

  人生大抵都是这样,不管生前是幸福还是困苦,最终都要被烧成灰,化作一缕青烟,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这么想着,好像生前的那些苦痛都变得微不足道,已经没有什么可难过的了。

  她被推进了火化炉,依稀好像听到了路亚宣喊着:“苏意来了!等一下!等一下!!”

  然后便是哐啷的上闸声,火呼地就喷了出来,她没感觉到痛,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她终于摆脱了躯壳的束缚,随着青烟飘向了天空。

  她终于彻底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了,可她也失去了方向,她没有上天堂,也没有下地狱,更没有黑白无常来勾她的魂,她就那么漂浮在天地之间,像个孤魂野鬼。

  不,不是像,她就是孤魂野鬼。

  她想,老人们都爱说头七回魂什么的,该不会要到头七她才能走吧?

  大概是吧。

  她还有三天半的自由时间,该去哪儿呢?

  她无处可去,干脆飘到自己的坟头去瞧瞧,可她没找到自己的坟,只找到了骨灰盒。

  她的骨灰盒摆在骨灰堂,路元诚大概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给她买坟坑。

  骨灰堂就骨灰堂,其实她都无所谓的。

  她坐在骨灰堂高高的柜子上,看着满堂骨灰,没见到一个活人,也没见到一个鬼魂。

  她坐了一会儿,有点无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好不容易无牵无挂自由自在了,为什么不四处走走?

  虽然她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可难得的自由,不出去走走总觉得……这辈子更亏了。

  她轻飘飘穿墙而出,出了火葬场,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就顺着路一路飘荡。

  飘着飘着,也不知飘了多远,就见迎面过来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她记得那车牌,那是苏意的车。

  她看到苏意面无表情开着车,穿透她悬在半空的身体,只朝火葬场开了过去。

  她有些诧异,这才想起刚刚火葬的时候就听到路亚宣让等一下,说是苏意要来。

  原来当时是没来,这是刚来吗?

  不过,苏意为什么要来?之前不是已经遗体告别过了吗?

  她跟着苏意的车一路跟到了火葬场,前脚停,后脚路亚宣也赶了过来。

  路亚宣下车到了苏意车边,看着苏意下车,像是见了班主任似的,带着敬畏,局促地站在一边。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人都来了又走了,这走了又来了?”

  她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来了走了,走了又来了?

  听了半天她才听明白,原来她火葬的时候,苏意赶来了,只是晚了一步,路亚宣喊着等一下也没用,她还是被推进了焚化炉。

  苏意当时转身就走了,并没有等骨灰出来。

  可谁知道,苏意走到半路又给路亚宣打了电话,问坟在哪儿,路亚宣说没有坟,骨灰放在骨灰堂了,苏意就又拐了回来。

  听是听明白了,可路亚宣不明白,她也不明白,不明白苏意又拐回来干什么?

  打从死了之后,苏意的一举一动都让她不能理解。

  她不理解苏意为什么抱着她哭?

  不理解苏意为什么遗体告别过了,还要再赶过来送她火化?

  不理解苏意为什么赶到了火葬场又转身走了,却在听说她没有坟的时候又调头转了回来?

  她有太多的不理解,等苏意当场买了个坟坑,当场联系人给她刻碑,还挑了最好的石料的时候,她的不理解达到了巅峰。

  她悬在苏意面前,看着苏意冷漠又美丽的脸,意外的发现苏意化妆了,平时苏意都是淡妆,苏意天生底子好,淡妆就已经很美了,今天却化了彩妆。

  她仔细端详着那妆容,轻易就看出了苏意化妆的原因,苏意是在遮掩水肿的眼皮。

  苏意的眼是肿的,像极了哭了一夜起来的水肿。

  不过苏意应该是做了冷敷,化妆之后就不太明显了。

  苏意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怎么会哭到眼睛都肿了?

  她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可笑的念头,随即马上打消了,不可能的,那怎么可能呢?

  重金面前,她的墓碑很快刻好了,她的坟也很快砌好了,这事惊动了路元诚,他火急火燎赶了过来,拼命地跟苏意套近乎。

  苏意很厌烦路元诚,直接嘲讽他:“凭你还想跟我谈生意?穷的连女儿的墓都买不起,你有什么资本跟我合作?怎么?想来我这儿空手套白狼呢?”

  路元诚当然不可能穷的买不起墓地,事实上,对他来说几十万并不算什么,这些年她帮岑清珂赚了多少钱,路元诚就跟着得了多少的好处。

  路元诚身家不少,他就是舍不得给她花而已。

  路元诚尴尬地解释着自己不是没钱,只是想给女儿挑一块好墓地,等选个好日子再下葬。

  苏意揭穿了路元诚的虚伪,又嘲讽了路元诚几句,路元诚灰溜溜地走了。

  路亚宣想说什么,见苏意没心思听,就说去外面抽根烟,也走了。

  空荡荡的墓地摆满了墓碑,眨眼就只剩苏意一个活人。

  夕阳西斜,血色洒在墓碑,染红了苏意冷白的脸。

  苏意站在细风中,长发被风吹乱,细软的睫毛在风中抖颤,睫毛下的眸子注视着墓碑上她的照片,那表情像是在哭。

  可是苏意脸上并没有眼泪。

  她靠着自己的墓碑坐着,脑袋枕着自己的照片,想着,如果恐怖片在现实中发生会是什么样子?

  比如像她这样坐在自己的墓碑前,按照电影效果,应该是前一个镜头墓碑前还空荡荡的,后一个镜头突然一声恐怖音乐,然后闪现出她坐在墓碑前。

  正胡思乱想着,苏意突然俯身靠向了她,她吓得鬼都僵硬了。

  怎、怎么回事?她、她能看见她?

  苏意越来越近,越靠越近,她紧张的不知道该继续坐着还是赶紧飘开,身体像是被禁锢住了,一动也不能动,只能随着苏意的靠近转动着眼珠,看着苏意逐渐放大的脸。

  苏意靠过来了!

  她、她想干什么?!

  苏意的唇穿透她的灵魂,轻飘飘落在了她枕着的照片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意,苏意的唇瓣虔诚地贴着照片,唇峰映着夕阳晕着光痕,一滴眼泪闪过银光穿透她的身体,滴落在她的坟前。

  “边鹿……”

  苏意的一声低喃,如泣如诉,只两个字就仿佛穿透了她的灵魂,让那已经化成灰的心脏撕裂般地剧痛着。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她的坟前哭泣?

  为什么……要亲吻她的遗照?

  苏意走了,只留下一滴溅开的眼泪在夕阳下缓缓蒸发,她呆呆地漂浮在墓碑前,裙裾如云似雾,她的眼前也像蒙了一层纱,看不清苏意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在自己坟前坐了很久,有什么呼之欲出,她拼命压抑却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轻易就能压住,她压不住了。

  她满脑子都是苏意的那个带泪的吻,她想破脑袋也找不出符合逻辑的理由解释这件事,除非、除非苏意……

  可、可那怎么可能?

  她不愿意再想,干脆躺在自己坟前闭上了眼。

  还有三天,三天之后就是头七,也是她离开的时候,再纠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哪儿也不想再去,就在自己坟头待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坟头很冷清,谁也没有再来过,她的脑子却像长了草,每时每刻都在疯长着苏意亲吻照片的记忆,越想忘记,越记得鲜明,刻魂入魄,还擅自美化。

  明明只是在夕阳下掉了一滴眼泪,吻了一下她的遗照,记忆美化的苏意的眼睛是深情悲切的,整个人都是在发光的,好像下一步就要像祝英台那样劈坟化蝶,与她双宿双栖。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什么祝英台?什么化蝶?

  她和苏意都是omega,苏意或许不是吻她,只是看见她遗照上有灰,所以凑上去给她吹吹,就是吹吹而已。至于为什么不用手抹掉,可能是因为苏意洁癖犯了,怕弄脏自己的手,所以才用嘴吹。

  可是她明明看到苏意的嘴唇贴到遗照上了。

  不不,一定是她眼花了。

  那苏意为什么要给她买坟墓?为什么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因为苏意……是正道的光,看不得世界有黑暗……

  她编不下去了,她也不愿再深想,不管怎样,今晚就是她的头七夜,明天天亮之前,她肯定就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她坐在自己的墓碑上,悬着两条腿,天上皓月当空,难得是个晴夜,墓地里看星星,那不是一颗两颗的,而是一簇一簇的,星星多得像满天芝麻。

  芝麻……

  她的文学造诣是有多匮乏?这么浪漫的美景,她只能想到芝麻。

  她本来就是理科生,也算正常吧?

  鬼魂不知疲惫,她坐着看了一夜的星星,等着启明星升起的那一刻,等着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

  然后……

  启明星升起来了。

  太阳出来了。

  太阳升到正头顶了。

  太阳快下山了。

  她还好端端坐在自己的坟头。

  她:“………………”

  算了,出去转转吧。

  她莫名其妙就成了孤魂野鬼。

  她不知该去哪里,就随便游荡着,荡着荡着就飘到了苏意的别墅。

  她看着自己从没踏足过的属于苏意的领地,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每一处都让她新奇。

  苏意的衣帽间真是豪华,可为什么衣柜全都是玻璃门?如果是为了方便挑选衣服,为什么大部分衣服是折叠的,几乎没有悬挂的?挂起来不是更好挑选吗?

  苏意的卧室……

  反正她也做了鬼了,就算进去也不要紧吧?不算窥探隐私吧?

  她探头先看了眼,灯是亮着的,但苏意不在,浴室隐约透出光亮。

  苏意在洗澡?

  她悬浮在半空,打量着苏意的卧室,奇怪苏意的柜子为什么都是镂空的?这样不防尘吧?还不如外面的玻璃柜。

  正打量着,浴室门响了,她下意识看了过去,看到苏意围着单薄的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她望着苏意,突然有些挪不开眼睛,苏意冰白的脸被热水蒸腾出淡淡绯色,湿润的唇像是熟透的樱桃,沾着晶莹的水痕,饱满又红艳。

  她看着苏意走到她面前,穿透她的灵魂,擦过她的心脏,无形中,仿佛有电流流窜,在这暗夜中嘶嘶如伊甸园引诱的蛇。

  苏意突然顿住了脚,猛地回过头:“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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