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弥是有身体、真正存在于他面前的人,他会更加的有礼尊重一些,只不过对方活在他的身体里,这让Giotto一时还不知道该用怎样一种方式去包容对方的存在。

  弥又再次感到困倦了,她被动的看到Giotto所看到的一切,听到他所听到的声音,虽可以强行夺取身体、可她又怎么会任性的做这种事,去欺负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少年,但是这种无力的生活方式总是让人不喜的,百无聊赖的弥无趣的呆了一会之后就又在头顶暖洋洋的阳光下感到困乏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长,因为弥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夜晚了,顶着Giotto壳子的弥眨了眨眼睛,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少年的精神已经睡去,所以她才可以直接掌控这具身体。

  弥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再睡一觉显然不现实,弥悄无声息的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睡得很熟的G,下床穿上了鞋。

  没有钟表也无法鉴定时间,弥从木屋里推门而出的时候,一阵夜风吹来显得有些凉意。

  漫步目的的沿着石子小路走了一会,弥半阖着眼看向了黑沉的夜幕,金发少年抿着唇靠在了路边的树上,神色有些迷离的忧郁。

  【弥小姐?】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弥下意识的以为是统,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Giotto。

  【抱歉,我马上就把身体还给你。】弥匆匆的说着,闭上了眼睛。

  【不用。】少年也出声道,清爽又柔和的声线在低语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感觉整个心脏都柔软了起来【没关系的。】

  Giotto的确非常温柔,他虽不理解弥大半夜的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却还是敏感的察觉到她患得患失的情绪,并没有让她再回到那种无知无感的状态【弥小姐睡了一下午,所以现在睡不着了吧,那我的身体还要麻烦你才行。】

  【不需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才是突然入侵到你身体的人,也许这样说会有些奇怪,不过我才是麻烦吧。】弥轻诉着,看向了漆黑的夜空【你能接受我的存在,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这样的事也并不是弥小姐的意愿吧。】即使看不到Giotto,弥也知道这时少年会露出怎样一种温柔的表情【你没有错。】

  在树下看着月亮的金发少年突然低低的笑起来,淡淡的忧郁感从脸上散去,他笑得弯起了蓝眸【知道吗?你和我弟弟真像,每次和你说话都有种在和我弟弟说话的感觉。】

  或许不是Giotto像纲吉,而是纲吉很像Giotto,但是关于纲吉的观念已先入为主,弥一时也改不过来【唔,不过他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受欢迎,倒是长大一点之后变得更加温柔成熟了。】

  【是吗?】Giotto的话语里也带着笑意和好奇【有机会真想见一见弥小姐的弟弟。】

  大概是没机会了,弥在心里想着,毕竟你们隔了几百年的时光。

  “Giotto,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呢?”身后少年还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他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撑着一双困倦的死鱼眼看着弥。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弥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吞的笑容,湛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清澈如水,浅淡却深刻的暖意沿着嘴角的笑容蔓延出来“我只是有点睡不着。”

  只穿着一件衬衫的G撑着死鱼眼看了弥好一会,眼里的困意渐去,理智浮现在散漫的眼神后“想太多会秃顶的。”他这么说着,走在弥身边仰头看那夜空中的月亮,柔和的月光将这个人身上的锐利尽数褪去,他转过头对弥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伸手拍了拍弥的头。

  原本还不明白G把自己说的话理解成什么意思了的弥伸手撩开了G的手,她有一种自己被鄙视了身高的感觉,于是不温不火的笑了笑,略带着茫然无辜的感觉“是吗?”弥转而看向了身后“都这么晚了,果然还是睡觉吧。”

  “突然跑出来吹凉风的是你这家伙吧。”

  弥还不能很好的处理和Giotto的同伴的关系,既然Giotto没有把她的事说出来,那弥也不会将自己的存在暴露出去,只是为了避免暴露的风险,弥还是要适当的减少和其他人的接触。

  走进屋里的弥突然感觉隐隐有尿意涌现,他望了望窗外,然后速度的和Giotto交换了控制权【我已经把眼睛捂住了,放心。】

  突然被换出来的Giotto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感觉到身体上的需求又听到弥的话之后,即使再早熟也被弥闹了个脸红。

  弥悄悄的眯开一条缝,正好看见蒙有细微灰尘的镜子里金发少年羞得酡红了双颊的模样,弥悄悄的又把眼睛闭上。

  非礼勿视。

  后半夜的弥老实无比,就算自己精神很好可是身体也需要休息,于是她闭上眼睛再次把自己沉到意识底端,呆在那个无知无感的世界里任由自己发霉。

  Giotto醒得很早,不像这个年龄总是赖床的纲吉,他和同样起得早的G互道了早安做好该做的事之后就开始熟悉这个村子,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也总要把周边的路熟悉才行,这是两名少年一直以来的习惯。

  在意大利没有统一之前,这个意大利最大的岛屿多次遭受侵略,在那样动荡不安的局势下,根本就没有女人和孩子的舞台,硝烟和尘土将一切青春光阴全部埋没,两名少年到了一个新地方,就必须线熟悉周围的路线,以便这个村子以后发生什么可以找出最方便的路线逃离,而如今就算意大利统一了,这个习惯也不好改掉。

  Giotto走在林间,泥土的芬芳和枝头的新蕊氤氲着清晨柔和的暖阳,小鸟振翅而飞的声音和树林里其他昆虫的叫声搭配得十分和谐,只是行走在这里就感觉心情平静了起来。

  往前行了十几米,树林外出现一条清澈的河流,河面上的微波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还没走进的Giotto转眼间便看见了旁边的木桥,河水的流量并不大,近似停滞的流淌着,所以这架木桥立在这里也十分稳固。

  【阿拉,是那个小姑娘。】弥看着木桥上站着两名少年和少女,有着灿烂金发的女性是昨天见过的安娜,旁边那个一脸焦急说着什么的陌生少年则是不认识的人,弥透过Giotto的眼睛看着那一边,察觉到了Giotto不便打扰想要离开的心情,可是金发少年才刚刚退开一步,却发现桥上的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少年拉住了安娜的手,安娜挣脱间竟失足掉下了河。

  【掉下去了!】弥发现的瞬间Giotto已然朝那边跑了过去,桥上的少年惊慌失措的抓住了护栏,似乎不会游泳而露出十分焦灼的神情。

  “安娜小姐。”Giotto踏上河边的石头就跳进了河水中,朝河中央的安娜游过去。

  清晨的河水冰凉得有些刺骨,弥果断的切断感知,只留下视觉能看见水波前方不停挣扎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调戏到了少年G爷【捂脸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还好吗,安娜?”在Giotto将安娜救回岸上时,之前与安娜争执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也急匆匆的赶过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安娜。

  安娜按住胸口咳出涌进气管里的水,紧紧皱起的眉看上去很是痛苦,金色的长发贴在她还带着水意的脸庞边,落在*的衣服上。他没有理那个少年,双手抱住了自己显得有些冷,然后脸色苍白的看向了同样湿透了的Giotto“谢谢你,Giotto,没有你我说不定会淹死在那里。”

  【咦?接下来的台词难道是,我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弥饶有兴趣的猜测着,然后注意到安娜湿透的衣服上浮现出了内衣的样式,一阵冷风吹来又让对方缩了缩。

  会感冒的,而且这个模样怎么能回村子?亚麻头发的少年并没有穿外套,而Giotto的外套也已经全湿了。

  【弥小姐……】金发的少年显然对弥的猜想十分无语,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无奈。

  【把外套给她,Giotto。】弥说道,虽然安娜双手环抱着自己也遮住了一些,可她总不能一直这样。

  正在伸手拧干外套的Giotto一愣,然后才注意到双手一直环抱自己而没有首先拧干裙装上的水的安娜目前的窘状,之前一直以为那是衣服上的花纹的金发少年脸颊有些微红,伸手将外套直接披在了安娜肩上“这样很容易感冒,你还是先回去吧,安娜小姐。”

  金发的少女感激又倾慕的看了Giotto一眼,苍白的脸颊浮现隐约红晕,楚楚可怜的娇态让人看着就顿生一股保护欲,直面着少女的眼神,弥突然有一种正在帮Giotto攻略少女的感觉,更糟糕的是,她突然产生了一股自己很像统的即视感。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身为女孩子的安娜很快回家整理好自己又把Giotto的外套洗好带来归还时,只穿着一件薄衬衣穿过森林回到木屋的Giotto柔弱的先病了。

  “Giotto他,还好吗?”安娜少女愧疚又自责的坐在一边,拿来归还的外套放在了床边,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金发少年烧得嫣红的脸,看上去很想上去照顾却又碍于G还在身边。

  “死不了。”G对安娜显得有些冷淡,他取下更换的毛巾,看着Giotto无神迷离的湛蓝双眼,心里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的担心变成了对于金发少女的疏离。

  “那个、我很抱歉。”安娜诺诺的道着歉,又扫了一眼Giotto微皱的眉头,她恳求的看着G“让我来照顾他好吗?”

  “拜托你,如果Giotto没有去救我就不会病倒了,我也想为Giotto做点什么。”少女诚恳的看着G,企图用自己真挚又热切的心情打动这个神色看起来暴躁又恶劣的少年,不过还好最差的情况没有出现,从一开始就没有赶她走的少年虽然看上去有些凶恶但是对女士还算保有绅士风度,他只是审视了安娜好一会,就一声不吭的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了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