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

  “不用客气。”

  带着走了一遭,巫玥发觉这个地方不仅大而空旷,还带着海洋的潮湿气息。埋在深海之下的监狱,不知道是怎么运行的呢?

  “到地方了,您自己先进去吧,我还要回医务室看一下有没有人来找我。”

  “嗯嗯。”

  希格雯一走,巫玥不自觉紧张起来,心理暗示自己公爵先生是个好人,敲响了大门。

  “进来吧。”

  巫玥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楼梯,逐渐看清了办公室的原貌,一览无遗的室内男人坐姿放荡不羁,修长双腿自然交叉搁置在桌上,他漫不经心单手撑着脑袋刷手机,厚实的外套挂在座椅上,酒红色的领带松垮,束不住黑色衬衫的领口,歪斜出带着陈旧伤疤的锁骨。

  莱欧斯利今早起的晚了些,他有些懊恼昨晚的梦境,以至于他有些魂不守舍,无论是刷多久手机都总会想起那片旖旎画面来,久久没听到来人的汇报声,他疑惑挑眉看去,看到少年触及他太过锋锐的目光而退后一步。

  “……”二人相望久久不作声。

  莱欧斯利最先回神,“坐吧。”

  巫玥只好挑了一处地方坐下。

  “吃了吗?”

  这个话题巫玥会作答,他回答很快:“吃了,吃了甜甜花……很甜。”最后两个字在男人的疑惑眼神里弱了下去。糟糕,说错话了,正常人类只把甜甜花做成糖,而不会直接生吃。

  莱欧斯利居然点头,“嗯,我也吃过,挺甜的,下次试试薄荷,清凉好闻。”

  “确实。”

  少年不会主动挑起话题,空气刚沉寂了五秒钟,莱欧斯利说:“来一杯红茶吗?这次味道跟上次的不一样。”他在少年踌躇不决前递过去,不容他拒绝。

  红茶放了点糖,巫玥嗅得出来,他把面罩往上一推,品了一下味道。清冽的味道夹杂清甜的果香,没等巫玥疑问,莱欧斯利说:“加了点泡泡桔的皮。”

  男人也不看他,无形缩小压迫感,他翻动着文件,“抱歉,我这里临时有点文件要处理,很快就好。”

  “没事的,您忙。”

  看他这么好糊弄,莱欧斯利都要为自己的狡诈而羞愧了,他装模作样看书,享受和少年独处的清闲下午茶时间,巫玥开始还有点局促不安,一看对方根本没搭理自己的打算,就开始在终端机写起编码来。

  “公爵大人。”总是学不会敲门的看守直接上了楼梯,果断收到典狱长那杀人的眼神。

  真见鬼,素来清闲无比的典狱长怎么突然认真看书起来了?

  “进来不敲门,谁教你的规矩?”

  看守很是汗颜,以前不都这么随心所欲的么?谁也不知道您会突然忙工作啊!

  “额,是属下错了!”看守惶恐赔罪,抬头间看到沙发上还坐着一名少年,对方显然也是被他打扰到了,疑惑看过来。

  “是这样的公爵大人,拳力斗技场那边出现了一起比较恶劣的打架斗殴事件,快要打出人命了……”

  “快出人命了这才跑了告诉我?”

  “……”今天公爵是吃了枪药吗?

  看守抹着头上不停冒出来的冷汗,又道歉了好几声。

  莱欧斯利披上外套,大跨步走下去,巫玥也没了干坐着的想法,快步跟上他。拳力斗技场在监舍区下半层,经常来这里的囚徒要么为了寻求刺激,要么为了赚取特许券,尽管多次交代不许闹出人命,总有人打上头了把所有规矩忘得一干二净,莱欧斯利再不出手,那群家伙可真要踩着他的公爵名号为非作歹了。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第10章 不疼了吧

  擂台上的寸头压着瘦小一点的金发打,拳拳到肉打得唾沫和血水飞溅,台下一群人还拍手叫好,莱欧斯利踩着沉重的脚步声大跨步而来,跳上擂台,冲着双目充血丧失了神志的寸头就是一拳。

  寸头赤着古铜色上半身,被一拳打得更加有血气激昂,还没看清莱欧斯利的脸就扑上去扭打在一起。

  上擂台者,不死不休!

  “加油!典狱长加油!”

  “呜呼!寸头男可是磕了药的,也不可能会输!”

  “别他妈吹了,公爵大人可是曾经的擂台冠军!”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不许反悔啊!”

  闹哄哄的斗技场堪比下午的菜市场,吵得巫玥脑袋嗡嗡的,他担忧看着台上打斗的典狱长,心乱如麻。巫玥生来阴气重,早年璃月还在乱战年间经常看到飘散天地无处轮回的幽魂,尽管近几年很少再碰到过了,但他在眉心发黑的寸头身上,看到了将死之兆。

  他无能为力。

  寸头的杀招只在前几招能和莱欧斯利打个有来有回,莱欧斯利很快吃准了他的套路,便不再浪费时间,反身一绊,寸头被他卸力扔下擂台,脸着地,摔得四仰八叉。

  头顶的聚光灯打在站得挺拔的男人身上,他的手臂和面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目光扫过瞪大眼睛看着他的黑发少年,莱欧斯利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塑造良好形象的路上一去不回了。

  “让一让,护士长来了哦。”希格雯带着医疗箱而来,简单查看了下寸头的伤势,让几个人把他抬到担架送回医务室。

  “公爵先生,您没有受伤吧?”

  “我还好,你先去救治吧,别让他死了,还得审问呢。”

  “行。”希格雯路过巫玥,冲他笑了一下,随之远去。

  “没吓着吧。”莱欧斯利想笑,但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笑容就不自然了。这家伙到底是多看不惯他的帅脸,怎么敢不要命往脸上一直揍。

  一时间,典狱长在脑海过了十来种教训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