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询问完全在他的准备范围之外，原本他只想过询问救济款的问题，还想好了如何大夸特夸天使之翼的善心，没想到一开始的时间就已经将他算计进去。
在这里待了几年还要靠接济，再怎么夸也显得毫无说服力。
没办法，他看向会长，希望会长出手帮他搪塞过去。
“那维莱特大人，您现在对话的这位先生患有很严重的顺行性失忆，记不清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出于安全考虑，没有让它离开天使之翼。”
“哦。”
很明显的托词，那维莱特也没有计较，而是走向了另一边。
那里站着一个小女孩，梳着脏兮兮的麻花辫，看起来很孤单，周围的人都三两坐成一堆，只有她是一个人。
“小姑娘。”
那维莱特蹲下身，与小姑娘平视，语气温柔：“你怎么在这里啊？”
小姑娘看起来年龄很小，表情很青涩：“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会长大人收养，将我养在天使之翼，希望我也能做别人的天使，这里的叔叔阿姨都对我很好，我也接受到了很多好心的救助，可以说，我是被大家的爱心养大的。”
那维莱特没有再问什么，而是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来。
正对上会长得意的笑，见他的视线飘过来，又连忙恢复面无表情。
那维莱特也明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演员，尽职尽责的演好会长安排好的戏码。
连这个小姑娘也不是例外，脱口成章的大段台词，根本就没有思考，全是提前背好的说辞。
所以，他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说了这样一段话。
“小姑娘，如果你真的是被爱心养大的，那就请用真诚回馈这份爱心；而你如果只是缺钱的话，来沐芒宫，那里也可以资助你。”
“那维莱特先生！”会长语气严厉，似乎是在谴责他扰乱军心。
那维莱特没有在意他的控诉，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会有朝小姑娘说：
“珍惜摆在你面前的每一次机会，因为没有善良可以再救你一次。”
那维莱特这边的离去格外潇洒，但另一边可就一地鸡毛了。
艾尔海森随着卡维一起离去，承受着来自卡维喋喋不休的控诉，同时默默将耳机的声音调大，避免听力“受损”。
两个人一路拌嘴，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最终，卡维丢下艾尔海森独自回了住处，艾尔海森也没有追上去，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咖啡馆看书。
他翻开书，余光扫到周围的灌木丛，见小树动了动，随后安静下来，这才将视线有转移到书上。
“您可真是好演技。”菲希斯见盯梢的人离开了，这才从一边跳了出来。
刚才他趁着斯宾塞的注意力全在两人身上，偷偷溜出来。本想一开始就汇合，却被艾尔海森的眼神示意，他早就发现了盯梢的人。
“做得不错，这样就能按原定计划查他的账户信息了。”
艾尔海森没有答话，但注意力早就没在书里。
时间回到中午，艾尔海森将菲希斯叫到一边。
“你有什么打算？”
“问我吗？”菲希斯还想在他面前装装样子，“这件事情你不是和最高审判官大人商量好了吗？我只是美露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对面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暴露，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收捐款，自然做好了被你们查的准备。”
艾尔海森说的很有道理，但当时菲希斯已经全部交给那维莱特处理了，他相信这件事还是可以轻松解决的。
“我有个想法。”艾尔海森接着说。
听完了他的想法，菲希斯有些犹豫。
“这个方法有很高的可行性，但是，斯宾塞毕竟是导演，一般的演技估计是骗不过他。”
“所以要真实。”艾尔海森的计划还有最后一步没有说明：“整个计划，先不要告诉卡维。”
“这家伙心里藏不住事，要是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有不让他知道，才能完全骗过斯宾塞。”
“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
菲希斯抬起头，有些不能理解。
“艾尔海森，这件事应该和你没有很大的关系，你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卡维？为了朋友，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艾尔海森没有像菲希斯想的那样煽情着说些什么，而是简单的四个字，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是朋友。”
“啊？”
你可以理解成艾尔海森觉得他和卡维不是朋友，也可以理解成，艾尔海森这么做不是因为朋友，反正无论怎么理解，菲希斯都没理解就对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选择告诉我？”
【明明最高审判官就在这里，他如果想要办成完全可以让那维莱特找人来配合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呢？】
“因为，你最合适。”他说的斩钉截铁，“只要你同意，最高审判官也会同意的。”
菲希斯：？
艾尔海森没有再解释，而是默默的在本子上划掉了已经计划完善的美露莘研究计划，在旁边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