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叫我宵宫就好啦,这里是我家,也是长野原烟花店。”宵宫正式介绍自己,“对了,看你原来的服饰不像是本地人,是从别的什么国家来的吧?”

  当问到问题时,六月努力想了想。

  然而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关于自己的任何记忆,老老实实回答:“我也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宵宫耐心地继续问。

  六月还是摇摇头。

  宵宫长长叹气,看来短时间内是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就此作罢。

  听说失忆有永久失忆和短期失忆,但愿六月是后者,否则以后的事就麻烦了。

  “那你现在这里住下,等哪天记起来了什么,就告诉我一声,我好帮你找到家人。”宵宫拍拍六月的肩膀。

  六月乖巧点点头。宵宫温暖的笑容,让她心里也感到暖暖的。

  ……

  锁国了两年,长野原烟花店的收益大不如锁国之前。

  普通人家大多很少买烟花来放,只有稻妻三大奉行所的社奉行,会在举办大型活动之前对烟花进行大量的采购。

  当然没有涉及活动的时候,社奉行也会购买类似信号弹之类的烟花,跟长野原烟花店属于长期的合作对象。

  宵宫做的烟花各有特色,款式几乎不重复,作为经常要出行任务的社奉行终末番的信号弹就非常合适了。

  大概安养了五六天后,六月的身体机能逐渐恢复,能走能跳。

  她偶尔会在宵宫和老爹忙的时候,照着宵宫画的路线地图走,推着一辆木板车,把小型烟花运送到社奉行。

  社奉行那边的大小姐是好人,每次看到六月送烟花来了,除了付清货款外,还都会额外给些赏钱,并说辛苦了。

  而六月则总拿着这些赏钱,给流浪在村子附近的那三个小孩子买些吃食衣裳,和男孩女孩都能玩的玩具,譬如手鞠球之类的。

  她发觉自己很喜欢玩具,路过玩具店就会停下来看看,观察每个玩具的制作结构。

  送完烟花闲暇时,六月就会去看宵宫制作烟花,像个好奇宝宝两眼光光地观察着火药和彩色纸张之间是如何构造成形色各异的烟花来。

  正值农忙,六月或是会帮衬一下隔壁家的寡妇晾晒稻谷,甚至会叫上那三个流浪孩子一起来帮忙,也好让他们通过劳动获得一些食物,不用到处去乞讨了。

  之所以她不闲下来,是因为宵宫说过,多做点事情就能让脑子灵活起来,这样就能很快回忆起以前的事了。

  事实上,作用微乎其微。

  六月每天充实度过,一个月后,她才只想起来了一个记忆点: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于是她把自己是孤儿的事告诉宵宫。

  宵宫听了以后,还哭了,说她既然没有家人,那就跟着老爹相依为吧。

  六月不知相依为命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很喜欢这样平静的日子,做任何事都很自由,不会有人不准许她做这做那的。

  她安慰安慰宵宫别为她难过,就准备带些刚做的小玩意,去找健太,百合,成实这几个孩子,去帮她看看,给点修改意见。

  那头六月收拾准备外出,宵宫也要出去一趟。

  刚走没几步,她就碰到邻家的大婶给送来了一盘鱼糕,说拿去给六月尝尝鲜:“宵宫,总见六月那孩子忙上忙下,真是辛苦她了。”

  六月是个热心肠的人,什么都肯去做,长野原烟花店的左右邻舍都很喜欢她。

  宵宫表示同意:“千春大婶,六月是个可怜人,孤身在稻妻什么都忘记了,您见着了帮衬着点也好。”

  “这个你放心,人与人之间就该互相帮助。我平时人不在家的时候要下雨,她还帮我收了好几次衣服。”

  千春大婶是个寡妇,早年的时候丈夫在战乱中牺牲,她独自艰辛地抚养一双儿女长大,也少不了大家的帮忙。

  幸好儿女都有出息,女儿进了鸣神大社当巫女,儿子则也是吃公饭的,在天领奉行当了小小的士兵头子。

  只是最近大儿子获得了一枚神之眼,就开始忧心忡忡,郁郁寡欢,原因是担心让上司知道他有这枚神之眼,从而被迫上缴。

  千春大婶看了心疼,问了不少人,才打听到直接上交假眼的办法。

  她知道宵宫的神之眼也是这么上交上去的,就趁此悄悄问:“宵宫,上次你联系的那个工匠还在村子里吗?我儿子在天领奉行当差,恐怕也要被迫收缴神之眼了,我想替他打点打点。”

  宵宫也很想帮千春大婶的忙,可那个制作假眼的工匠早就不知去哪里了,她为难道:“可能联系不上了,有这门手艺的工匠很难得,总要四处奔波的。”

  千春大婶哀叹一声:“唉,早知上次趁着人还在,我就先预定了。”

  宵宫跟着思索了起来。

  擅长仿制神之眼的工匠,是有一次她到社奉行送烟花时恰好碰见了,社奉行家政官托马就顺便介绍给她的。

  社奉行的政见与将军大人的有歧义,明面上还是忠于将军,实际暗地里在抗议将军,悄无声息地布置暗线网络,帮助被追捕的神之眼拥有者逃出稻妻。

  失去了神之眼,与失去了愿望无异,人们的愿望得到神明的认可,不应又轻易被神剥夺回去。

  “别担心,肯定还有别的主意,我到时帮你去问问介绍给我的那个人。”

  这个忙宵宫一定会帮到底,她决定马上去社奉行一趟,再去问问家政官托马。

  “我可以试试看吗?”

  长野原烟花店的仓库门外,传来了少女甜美的嗓音。

  “六月?你确定吗?”宵宫走过去,拉起了她的双手,颇为惊讶。

  她们的谈话很小声,就是怕被其他不怀好意的人听见,结果却被站那么远的六月给听见了,听力到底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