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别,就是很多年。

  娜塔费娅仍记得,姑妈带着个孩子回来,她跟所有家人说,这孩子的名字叫费洛妮希诺娃,是她跟一个纯种坎瑞亚人生的。

  再后来,就是老爷说姑妈疯了,锁在了阁楼里,终日不得出,最后郁郁而终,抱病去世。

  从那时起,娜塔费娅就把姑妈的死,都归咎于费洛妮希诺娃身上。

  要不是有这个累赘在,老爷怎么会大发雷霆将姑妈关着呢?

  本来应该锁在阁楼的应该是费洛妮希诺娃啊,姑妈只是代替女儿受着罢了。

  而且,在姑妈的遗体放入棺木的那天,作为女儿的费洛妮希诺娃,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这个场景,让娜塔费娅记到现在,越想越气不过。

  要不是老爷不准让人动费洛妮希诺娃,她多想把她丢到汇入赫河的赫海,让她淹死。

  ……

  六月没了反抗的能力,一路颠簸,来到了那伊罗公馆。

  经女皇的削藩后,那伊罗一家能自由“主宰”的地方,就只有沿着公馆范围的十里地内。

  他们被剥夺了自主收税的权力,且后代不得袭爵位,不得享受俸禄。

  尽管如此,那伊罗一家的手和眼睛还是伸得很长。

  在尤特略里乌老爷的推动下,那伊罗不仅经营着地下珍宝交易市场,还与北国银行的管理人「富人」有着密切的交流。

  他们还如从前那般过着富足奢侈的生活,只是没有那么嚣张,低调了许多。

  到达目的地,六月就被解下了拷住她手脚的链子,送到了公馆内。

  回到熟悉的地方,六月无言,她一路上安安静静地认住来的路线,正在想办法该怎么规划逃跑。

  那伊罗公馆靠山靠水,普通的路是行不通的,往山里跑,往水里游都可以。

  要是她还会游泳的话,直接跳入赫河,游入大海,才是最简单也最不容易被抓到的方法。

  要么,重新学会游泳?

  重新学游泳潜水都不难,难的是心里的对深海的恐惧。

  正当六月想着,管家就来叫人了:“费洛妮希诺娃小姐,老爷请您进来书房。”

  六月不得拒绝,跟着进入。

  尤特略里乌老爷的书房,就如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书架延伸到天花板,满墙都是书。

  里面开着亮堂堂的灯,管家将她引到靠着彩色琉璃窗的位置,那里有一位坐着轮椅的白发老人,正背对着他们,望着外面的风景。

  管家问候了一声,便过去帮忙转动轮椅,慢慢推动到六月的跟前。

  “可还认得我?”一见面,尤特略里乌老爷就问。

  前两年他中风瘫痪,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外公。”六月不带感情地称呼道。

  尤特略里乌老爷轻微点头:“很高兴你还能叫我一声外公。”

  随后,两名仆人将红色的礼盒奉上,并且在六月面前打开:“这是送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礼盒里,是一条镶嵌蓝绿两种宝石的项链。

  “妈妈的项链……”

  六月沉吟着,要伸手去拿,却先看了外公一眼,观察着他难以揣摩的表情。

第67章 逼迫

  尤特略里乌老爷闭了闭眼,表示放心拿走礼物。

  六月收下项链,戴在脖子上。

  一见面就物归原主,也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她心里有点害怕,那种属于上位者特有的高深莫测,总能在无意中在打压人的心灵。

  六月很想问外公,为什么要让她回来,很多年前,不是他把她赶出去的吗?

  为什么就是不承认这点?

  难道是她记忆有错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就是尤特略里乌老爷一语不发的样子,才更让六月胡思乱想起来。

  “你的表哥纳萨涅伊,是得了疯病才伤害到你,外公已经叫人定期给他服药,很快就能好了。”这时候,尤特略里乌老爷轻描淡写地描述纳萨涅伊在做那件事的后果。

  纳萨涅伊奉命去劝人回来,却在激动下将六月推到水里,是很明显的意气用事。

  尤特略里乌老爷却把这个行为归为“他病了,需要治疗”,以每天吃治疗精神性的药物,对他进行惩罚。

  跟在潘塔罗涅身边久了,六月多少能读懂一些话外之语。

  她听出来,尤特略里乌老爷在强调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在这个家的绝对性。

  他说谁病了,那谁就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