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拿过笔纸写了几句话,把纸卷起来,塞入空酒瓶中,再塞上木塞子。他找来鱼线和鱼竿,将瓶子捆绑,从船上甩了出去。

  他甩东西的力度要比六月大得多,鱼线也足够的长,顺利带动酒瓶子到达了岸边的水流。

  一直站着不动的六月发现了达达利亚丢过来的瓶子,凭着多年来捡漂流瓶的经验,她跑过去水流即将要到达的方向,截停了瓶子。

  拆开来拿出纸条,上面写着:

  「发条鲸鱼收到了,做工十分精美,我很喜欢,感谢感谢!祝你早日实现梦想,成为全体瓦特最棒的玩具供应商!

  另外,有机会的话真想邀请你到我的家乡至冬参加冰钓大赛,那必然很有趣!期待下次见面!」

  署名:达达利亚。

  至冬……

  她只关注到这个词语。

  六月年幼时在至冬被丢弃过很多次,流浪过很久,在没遇到「父亲」前,总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以至于“至冬”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国家。

  六月把纸条重新塞回瓶子,打算拿回家,与她收藏的漂流瓶都放在一个柜子里。

  其实她不是很想跑那么远送礼物,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个只会做“半成品”的,她唯有把昨天没送出去的鲸鱼盲盒给送了才心安。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就是「父亲」捡她回来的日子。

  这个时候父亲一定会在壁炉之家,让人准备生日蛋糕,准备聚会,为她庆生。

  得赶紧回去,否则要被骂了。

第10章 「父亲」的警告

  六月回到壁炉之家时,已经是大中午了。

  和往年的生日一样,公馆里的布置冷冷清清,似乎没有什么人在乎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来到餐厅壁炉旁,对着空荡荡的餐桌凝望了好久,才找个位置坐下来,想象着面前有块大蛋糕——蛋糕上点燃象征年岁的十五根蜡烛,「父亲」为她唱着生日的歌曲……

  「父亲」是大忙人,从至冬出差回来后,她就是如此了,今天也不例外。

  ……也可能是连「父亲「」都忘了,在刚入冬的十二月初,壁炉之家还有人没过完生日。

  毕竟除了她以外,其他的孩子都已收拾好行李,各奔其他的执行官那里去工作,唯有她那么无所事事地每天摆弄那些玩具。

  发呆了小会儿,她把放在口袋里的徽章拿出来,拆开塑料膜的外包装,上面刻画的是类似几串摩拉叠在一起的标志。

  徽章是纯金打造的,后背刻有几个小字:「北国银行」。

  六月揉了揉眼,以为看错了,不确定,再看一遍,依旧是明晃晃的「北国银行」几个字。

  北国银行,在六月心中是充斥着“铜臭”的词汇。

  当然她对银行没有什么概念,多半是听「父亲」说的,还有在从事“催债”工作的达达利亚身上得知,反正她认为不是个好地方。

  所以,以后得去北国银行工作对吗?

  经历过克里斯爷爷工坊欠债倒闭的这件事后,她就不喜欢北国银行了,因为那里的人也肯定可恶至极。

  不如死皮赖脸留在父亲身边,能拖一天算一天,说不准时间一长就不用再去报道。

  六月还不知管理北国银行的执行官是谁,心里就开始有些害怕了。

  她把愚人众报道的徽章收回去,重新整理好心情,去问保育员拿了把收藏室的钥匙,打算独自待在那里耗费自己无聊且漫长的一天。

  不料就在这时,传来了女式高跟鞋的清脆踏踏声。

  是阿蕾奇诺回来了。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

  “这是在哪里摔倒的?”阿蕾奇诺把蛋糕放下,盯着六月脸上的刮痕。

  她随即伸出修长的手,捏着六月的下巴左右看,脸颊上连到耳后根,是细长的一条红,看似是被芦苇的长尖叶子所划到。

  枫丹廷内很少有这种植物,阿蕾奇诺一看就知六月曾离开过枫丹廷,且是跑到了柔灯港那边。

  这样如人偶娃娃般精致美丽的脸,可不能留疤痕,要及时处理一下才好。

  于是她松开手,让保育员拿来了装有碘伏棉球的铁盒,给六月擦拭伤口。

  “我不小心爬山坡爬摔的。”六月忍耐着碘伏涂脸时的微微刺痛。

  “哪个山坡?”阿蕾奇诺坐在放有蛋糕的椅子前,优雅地叠起了长腿。

  六月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说实话:“是港口那个。”

  “哪个港口?”

  “柔灯港。”

  “去那儿做什么?”

  “……我去追船了。”

  “追的哪一艘船?理由是什么?”

  “我新认识了个朋友他今天要走了,所以我就想要把我的发条玩具做完再送出去。”

  一问一答,层层递进,像极了在审问犯人,六月的心里压力很大,假如阿蕾奇诺再问下去,她就什么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