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着过于极端的美丽的少女如此示弱,又有谁能继续苛责她呢?

  空的视线继续下移,又扫见林浔的手腕上残留的淤青。

  空:“……………”

  “那个…唔啊我忍不住了!”大概是看两人迟迟没有进展,偷看了半天的派蒙忍不住抓狂地抛开自己的披风飞过来,大声道:“你们两个和好吧!”

  “最近总是这样,一见面就气氛怪怪的。你们两个快点和好吧!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每天都很开心的吗?!”派蒙大概忍了许久,这次终于挑破了两人之间越发不对劲的氛围,她从林浔在须弥脱队起开始吐槽,一边指责这两人明明互相关心却还是闹成这样,一边悲痛她一个应急食品不得不被迫习惯在尴尬的气氛中假装自己不存在。

  “林浔做的坏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可是空你这么生气,我也知道她一定在所有人都不记得的过去伤害了很多人。”面对旅者,派蒙握紧小拳头言辞恳切,“可是就像纳西妲说的,那只是又一场花神诞祭,是一场已经被避免的、残酷的梦不是吗?”

  “还有你!”到了林浔,派蒙一下变得凶巴巴起来,她控诉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和旅行者了呢?你以前、以前不管做什么事,不都会告诉我们,让我们拦住你的吗?!”

  林浔愣了一下。

  “旅行者一直想和你好好谈一谈。”派蒙纯稚有力的眼睛盯着她,“可是你开始躲着我们了对吧?明明我们以前…根本就不会找不到你……”

  有吗?

  林浔被质问得忍不住思索了一下。

  她没有刻意想躲开空和派蒙,但回想起之前的安排,却好似确实一直在无意地避开他们。

  “林浔。”派蒙发作了一场,好像将这段时间郁积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去,一下像个被放光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下来,但还是叫她,“我们和好吧。”

  林浔:“…哦,好。”

  篝火还在燃烧,林浔发了下呆,但考虑自己刚刚表了态,于是也就大概说了说坎瑞亚未结束的诅咒,以及她正在找的五星本。

  “我会帮你找到的。”一直安静的空突然开口。

  林浔点了点头。

  两人有了平和的沟通,空便将自己受陌生女人托付想与她见面的事又说了一遍。那是坎瑞亚事件刚结束后不久,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他脑子里响起,说即便是神也无法链接林浔的意识,托他约林浔在蒙德见一面。

  但没有留下姓名,也没有其他线索。

  林浔听罢继续点头,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林浔,你在发呆吗?”派蒙看出她不在状态,又有些不满地凑近她。

  “嗯?”林浔被叫了一声,有些慢半拍地回应,“我不知道……”

  她玩了那么久的游戏,高高在上又肆无忌惮,根本不在乎告知别人自己随手布置的谋划或陷阱,…她是希望别人拦住她的吗?

  林浔不知道。

  ……完全把这个世界当作游戏,她会慢慢杀死自己作为人的一部分,但若相信它是真实………

  “没有连天空都是贴图的真实!”林浔一下冷静下来,吐槽道。

  “什么?”派蒙听见了,但没听明白。

  “没什么。”林浔心想自己又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了,伸手就将兜帽盖回头上隔断篝火带着热意的火光,她回到快乐的状态,“我饿了!”

  林浔和派蒙吃着烤肉的时候,班尼特终于姗姗来迟。大家坐下来围着火堆聊了聊,当晚在尘歌壶里歇下了。

  次日大家一起回蒙德城,在城外遇见了须弥三人组。提纳里看见她就双手抱臂主打一个眼神凝视,林浔低头假装研究派蒙脑袋上的光环。

  大家打了招呼,赛诺才说风花节结束了,他们也准备回须弥了,柯莱也出声问林浔要不要一起。

  “这么快就走吗?”班尼特脱口而出,随后有些结巴地急忙掩饰,“那个…我是说,林浔你不是才刚来几天吗?都没有好好逛过吧?”

  白毛绿眼睛的少年如此青涩稚拙。

  提纳里忍不住看向林浔。

  赛诺和柯莱也忍不住看向林浔。

  连空和派蒙也忍不住侧头看向林浔。

  林浔也回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人的身后,随后露出慎重而委婉的神情,“抱歉,请不要再这样看我了,我的真爱是卡卡罗特先生,这样会让他误会的。”

  班尼特一怔,但比他先有反应的是死鱼眼的派蒙,“你的真爱不是荧吗?而且卡卡罗特是谁啊?!好好叫人家名字啊,林浔!”

  “荧已经是过去式了。”林浔露出我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的沧桑脸:“因为她警告我再在外面乱说就删掉我的游戏存档。”

  虽然理解的人不多,但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搭话。

  林浔演完也说自己准备回去了,再在蒙德风餐露宿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太浪费美少女的宝贵时间。提纳里问她要不要一起走,林浔刚想了想,就见眼前的提纳里忽然看向她身后。

  林浔站在原地没动,她身边的朋友却好似都注意到了不知名的来者而转过身去。

  “唔,那个人是在朝林浔过来吗?”派蒙发出声音,“…还是个大姐姐,难不成……?!!”

  派蒙捂住了自己的嘴,来回去看林浔和陌生女人。

  “回去的事看来只有下次再说了。”林浔旁若无人地看着提纳里将刚刚的话题说完,才微微侧身,看向孤身出现在蒙德城外的黄金罪人——莱茵多特。

  风静静吹拂着,林浔看着对方的眼睛,“虽然是不想你太早知道我回来的事啦,但你这个时候才出现,我也是会伤心的哦?”

  她的小疯子无言地站在那里,风吹动她的外套,仿佛是一种哽咽。

  林浔跟着莱茵多特离开了。

  她人狠话不多的小疯子经过这五百年的时间,变得似乎不再那么我行我素棱角分明。林浔问起她这些年如何,她也只是语调温柔地回答大多时间是与朋友在一起做研究,言语中有一种微妙的御姐感。

  倒不是说莱茵以前不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