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和她并肩上了二楼,见林浔要去洗漱,便伸手将熟睡的派蒙抱过去。

  灯光昏黄,气氛朦胧。

  啊,又出现了…可怕的父母爱情既视感……

  林浔面无表情地想走开,忽然听见空又开口,说起下午和柯莱同行时听说到的林浔重伤来到须弥的事,林浔反应了一下,才想起确实有这回事,便说是愚人众执行官打伤。

  “毕竟我只是个柔弱少女,想全身而退还是要付出点代价。”林浔并不在意。

  空点头说他知道了,又说起和化城郭居民聊天时,不知为什么,大家都很相信林浔以后会留在化城郭和提纳里结婚。

  说到这个话题,空还是闲谈的口吻,溶金的眼眸也只是轻轻注视着她,“我没有相信,因为我知道林浔不会停下来。”

  派蒙在空肩膀上动了动,嗫嚅着换了个睡姿,随后发出轻微的鼾声。

  “好像有点晚了,但是在林浔休息之前,还有一件事想跟你确定。”金发旅者抿了抿唇,看起来专注了一些,“在层岩巨渊上,你说的话……”

  他看起来相当在意地顿了顿,“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林浔?”

  来了。

  林浔在层岩巨渊上脱口而出一声妈的时候,就心知一定会有这一遭,她委婉道:“因为空很可靠,手艺又好又会照顾人,同行以来我一直被迁就着,所以有时候会把空看成长辈。”

  金发旅者定定看着林浔坦诚的双眼,似乎察觉到了林浔的某种明示,他已有预感却仍显得落寞地垂下眼,只是微颤的眼瞳看起来似乎仍不平静。

  “那,我先休息了。”林浔体贴给出空间。

  能早早说清楚无疑是最好的,林浔泡完澡,回到房间睡觉。不知道是不是板床睡久了,一下子睡到柔软的大床竟然有点不习惯,她左右翻了两圈才闭上眼睛。

  门口突然噔噔轻响了两声。

  只响了两下,来人没有再敲,林浔抱着被子发了下呆,还是起床过去开门。

  门外是空。

  少年在朦胧的走廊油灯中,散发出洗浴之后带着沐浴香波的馥郁热气。他金子般微潮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显露出一股雌雄莫辨的美丽,但更亮的是他带着犹豫、却又因为某种意志更加坚定地注视着林浔的金眸。

  “你现在,又怎么看我呢?”

  林浔听着空因隐忍和压抑变得低哑的声音,忍不住微微倒吸一口冷气。

  这把,是高端局。

第062章

  林浔什么样的勾.引没有见过?

  亚尔伯里奇家的青年大半夜围着浴巾,湿漉漉地敲响她的门,辣得要命地低声说停水了来借一下陛下的浴室;当做王储养大的少年柔软无害地穿着大了两个码的白衬衣,在窗外投进的月光下,羞涩又直白地坐在她的床上等她;误食了奇怪药物把自己关起来的禁欲系科学院首席,在林浔应要求赶过去之后,忍耐得眼眶通红的一边叫陛下一边崩溃自.渎。

  哪怕林浔的黑蛇骑士已经非常努力,但林浔仍旧能时不时撞见一些非常难以过审的场面。

  更别提那些或直白或隐晦的眼神,那些毫不遮掩或装了一辈子终于在死亡关口表露的爱意,林浔不是不心动,但只要她展露出某种倾向,就会在坎瑞亚高层形成可怕的大地震。

  她曾经险些打出非常可怕的结局。

  议政团联手摄政,人也被拷上床头,险些过上每天吃枸杞都不得知道补不补得上的生活。

  是她急中生智、随机应变,脑袋里过了一百二十种应对病娇与黑化的策略后,选择了理解与包容。最后在漆黑房间的大床上,她真挚而信任地以你又不会伤害我这句话,平静地洗掉了关键人物的黑化值,才得以顺利上岸。

  但说到底林浔当了几百年的寡王是被迫的啊可恶!基建人勤勤恳恳的建设国家,晚上回去却连被子都是冷的这是什么人间惨事!这合理吗?!

  空还站在门外,眼眸被意志点亮,金发在廊灯的照映下氤氲出几分微光。林浔一边冷静地考虑着反正坎瑞亚没了先冲了再说,一边又噫噫呜呜地想起荧凝视她的脸。

  最后她挠头,“进来坐坐吗?”

  林浔开了窗,透了些晚风进屋,她看见空有些拘谨地走进来,便拉对方直接在床边的羊毛地毯上坐下。

  海潮声遥远地传进来,林浔问了派蒙,空便说他把派蒙放在他的房间了,随后林浔轻声道了个歉,对她在心里悄悄把空当妈看的行为表示歉意。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这样了。”

  林浔托着腮温和又认真地这么说,然后掏了点零食出来分给空,就像是朋友之间的求和信号。瞧见空还在思考什么一样没有出声,她便说起这两个月在雨林和沙漠的事情。

  虽然这两天经常见面,但说到底没什么好好说话的机会,林浔简单说了几件趣事,又问空这两个月在璃月的经历。眼看气氛就要往朋友夜谈会的方向奔去,一直很安静的空突然看向她,“我喜欢林浔。”

  “我也很喜欢空啊。”林浔笑眯眯应得飞快。

  金发旅者被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打得节奏乱了一下,但还在努力镇定地表明心迹,“我想要每天都看见林浔,想一直和林浔在一起。我对你不是朋友间的喜欢,你是知道的,对吗?”

  林浔想了想,轻轻点头。

  她沉吟着,“如果你实在想跟我成为家人,我们也可以结拜,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了。”

  空:“?”

  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有一万种方式搅黄气氛的家伙,心累但顽强,“林浔……”

  “好了。”方才还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少女突然意味不明地开口,她欺身过来,膝盖抵住旅者腿间,右手虚握住少年的脖颈,眨眼间流露出的支配者气场几乎让空头皮发麻。

  少年人被逼得微微后仰,背脊也僵硬起来,他感觉到林浔的手漫不经心地抚他的喉结。

  “空,我不是小女孩,这样的话以后不能对我说了。”林浔弯腰凑到空耳边,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地说话,“你现在回去睡觉,我就当你答应了,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x成小狗,当然,你想把x操xx也可以。”

  向来稳重镇定的旅行者睁大双眼,脑袋宕机,落荒而逃。

  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林浔抽出一张纸就开始唰唰唰写道歉信。时间紧急,她先写了个对不起,然后花了五百字夸自己这种聪明美丽善解人意的少女招人喜欢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能怪对方擅自被她迷住,最后她解释自己已经有一位此生挚爱难以割舍,已决定会花上毕生的时间去追寻那个人,希望以后能和空仍是朋友。

  字停笔落,林浔传出尘歌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