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我离开工造司的时候让她自己去坐星槎了,以她的身手,肯定不会有事的。”

  丹枫:“是啊,推算一下时间,她也早该回鳞渊境了,如今未归,想来是在路上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但你说罗浮之上,有几个有实力绊住她的人呢?”

  丹枫:“她不来,只是因为她不想来吧,也是,她的未来可比我美好,我哪里会值得她留下来陪我一起,陪一个糟糕的我吗?”

  应星满头问号,他瞅了瞅丹枫,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说的话却好像不像人话,无奈地看向身旁的镜流。

  接着,应星又开始晃起了丹枫:“我听说倏忽令使有可以左右人心智的本领,我刚才也见识过了,你可别是要被搞得魔阴身了,不对,你们持明哪来的魔阴身?”

  丹枫再次拍掉了应星的手:“你要是害怕,一会可以躲进你造的小金人里。”

  应星:“不是,哥们......不是,镜流你说句话啊!”

  镜流:“......”

  而倏忽此刻显然更加猖狂了:“你们一个剑首一个龙尊也不过如此,还不是在此处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但龙尊大人,你的挚友死在面前,你无动于衷,你在罗浮当了几百年的龙尊,最后不过也是草草收场......”

  丹枫:“是啊......应星,但是龙师们说过,以我族之血,我祖之魂,可以创造一个新的生灵,或许也可以对抗倏忽。”

  应星:“你刚才说过了,你别是只会这句话了?复读机吗?”

  镜流以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丹枫:“不好意思,说错了,我刚才其实想说的是,既然大家都很痛苦,不然我来想想办法吧,好巧不巧,我这里有一个办法,龙师们说过......”

  镜流:“不用重复一遍了......”

  丹枫愣了一下,垂眸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应星,不然我们找个牢坐吧,我觉得这人生也挺没意思的,而且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持明真的可以重启人生,反正这辈子也这样了,下次一定。”

  应星:“......?”

  镜流:“丹枫,你正常一点,好好的禁欲系龙尊你不做,非要当进狱系。”

  不对,ooc了吧!

  应星:“......这是你俩的能说的话?我们可还在生死边缘呢!倏忽还能夺舍?”

  唯一的正常人此刻很想把自己埋进土里,应星觉得自己才是真的那个一辈子就这样的人,这倏忽不打也罢。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丹枫的神色微动,而后轻轻举起手,夺过了应星手中包裹着的毛发和血肉,它们悬于空中,被自己手心发出的光芒包裹。

  倏忽见此情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此刻一切又都如祂预料的发展,祂暂时也没有那么多心思想那么多了。

  祂不是喜欢赶尽杀绝的人,只要化龙妙法成功启动,祂便可以不与这几个人硬碰硬,祂便可以不费力气夺取建木。

  眼看着自己的千秋功业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祂不免也摒气凝神:“对,就是这样......”

  丹枫看着眼前微弱的光。

  正如应星所说,他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没有明显的起伏,而此刻,他却有些没由来犹豫和紧张,他免不了去想那个有可能发生的万一。

  万一......一切都和她说的不一样呢。

  他将自己的人生押在了她一句话上,所幸,故事已经到了结尾,他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他好像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在未来某一刻的自己,他变成了空中咆哮的巨龙,在空中与不确定的血肉纠缠,挣扎,在他垂死的刹那,巨龙的心脏剧烈喘息,模糊的血肉在眼前拼凑出奇异诡谲的画景。

  他好像看到一条巨龙从空中坠落,四散的鳞片如同苍翠的树叶,和可怖的血肉一起埋葬在了土里。

  但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闭上了眼睛,一条龇牙咧嘴的巨龙从他背后临渊而起,吹起他披散的发丝和垂落的衣摆。

  他的气息渐渐趋于平稳,那巨龙在空中,沉沉吐息,随即向下方倾落。

  这一落,或许就是他迷茫的半生。

  而取而代之升起的,是他人生新的开始。

  .

  与此同时,不夜侯。

  星从自己的笑声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露出疑惑神色的怪脸。

  “我的本体......已经在鳞渊境见证了一切事情的发生,你现在发笑,是在笑自己的失败吗?”

  “我承认,你作为令使袭击罗浮,虽然场景没有呦呦鹿鸣壮观,杀伤力确实是你要更厉害一点。”

  “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我还以为丰饶的令使会聪明一点,没想到你对付敌人前,也喜欢诉说一遍自己的丰功伟绩啊?”

  那张怪脸再次扭曲,恶狠狠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有能力送你离开,我倒想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

  而后,星慢慢举起一个像虎符一样的蓝绿色的玉兆,不禁勾起了嘴角。

  “这是什么东西?结盟玉兆?莫非腾骁那家伙还给了你这种东西?你别指望他会来救你,他自己尚且已是蜀中枯骨自身难保了,罗浮只剩些残兵给你调了。”

  “所以这当然不是腾骁将军的。”

  “难道是你从未来带过来的?哪就更可笑了,未来之人怎么可能被你传唤而来?你怕是穷途末路糊涂了吧。”

  “是啊,可是给我这个玉兆的人,这个时候也还活着呢。”

  星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对着天空声喊道:“景元啊!救命啊!有人欺负你最好的哥哥的未过门的媳妇啦!”

  而另一道重叠的女声也瞬间在空中响起,明媚又通透,伴随着星槎的轰鸣声,好像将整个天空都点亮了:

  “小怪脸,你还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我们预判了你的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