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两人一个往床外退,一个往床后坐起身,距离猛然间以双倍的速度拉开了,那短短一根系带被绷直了,像拉满的弓弦。

  林澹慌张地张开嘴,想要把香囊球吐出来,奈何刚才下颌太用力,把自己后槽牙卡进镂空的外壁里,这时候根本放不开那小球。

  靳言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窘迫,只一心往床外退开。

  林澹嘴里“哎”“哎”地喊着,觉得自己后槽牙都要被拔下来了。

  一边想着这香囊球的系带是什么东西做的,质量这么好,一边下意识抬手,攥住嘴边的那根带子,用力往下,想要把金属球从自己嘴里掰下来。

  “咔。”

  一声响。

  不是香囊球从后槽牙上扯下来的声音,而是……

  对面腰间系扣崩开的声音。

  白玉制的系扣打开了,纤细的腰带随之散落,原本整齐束在身上的衣襟敞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

  林澹这时终于把那香囊球从自己嘴里扯出来了,可那镂空的金属外壁裂开了,里面的香膏散落出来。

  林澹下意识将小球举起来,想要想办法把外壁重新扣好,那系带被拉扯,终于从对方腰带上脱落下来。

  发现自己把人香囊球扯掉了,林澹一团浆糊的脑袋里这时候只剩下一个念头——要给人还回去。

  于是他行动比脑子快,急匆匆下床,举起手臂,捏着香囊球另一端的丝绦,想要重新系回对方已经松散的腰带上。

  “你、你……”

  看对方那架势,靳言慌了,也顾不上被扯散的衣襟,被逼得一步步往后退,只退到门边,背抵上门框,被迫停下来。

  林澹想要捉住对方腰带,可眼前晃动得厉害,目光落在腰带上,手却不知为何伸到了对方腰侧。

  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滑腻,林澹怔住。

  啪!

  对面长袖一挥,一道灵力打过来,林澹身体一个踉跄,眼前天旋地转,下一秒,人就被扫到了墙上去。

  “无耻!”

  耳边传来一声愤怒的喝斥,紧接着,那白色身影长袖一甩,从门口转身离开了。

  “尊、咪、月前辈……”

  林澹懵懵地扶着墙壁站起身,甩了甩脑袋,抬脚跟出去。

  眼见着那白色身影快步走进隔壁厢房,林澹脚步踉跄地追上去,想要解释,然而——

  砰!

  木门被用力撞上,险些打到林澹的鼻梁。

  林澹慌忙仰着头朝后退了半步,懵懵地看着面前紧锁的房门,抬手想要敲门,手举了举,又放下了,最终只站在门外,垂着头,小声解释:

  “我、我不是故意的……”

  门的另一侧,靳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被门外那笨蛋翻来覆去的同一句话吵得心烦,索性抬手,落下一道禁制,隔绝了门外的声音。

  林澹并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单方面屏蔽了他,站在门外,絮絮叨叨解释了一大通,后来夜风一吹,酒劲上来了,脑袋昏沉,站不住,便索性坐在门槛上,脑袋靠着门槛,像个看门兽似的,守在门口。

  他讲了许久,口干舌燥,见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担心对方是睡下了,又闭了嘴。

  一条腿微曲着放在门槛上,右手手臂随意地搁在膝头,手掌随意地拢起来,指腹相互摩挲着,脑袋里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刚才那冰凉滑腻的触感。

  还有……他温热的指腹倏然触碰上去时,对方下意识绷紧腰身,身侧凸显出来的薄薄一层肌肉的质感……

  莫名地,林澹回想起以前刚捡到咪咪的时候,他每次伸手去捞猫,宽大的手掌抄起对方柔软的肚皮,猫咪便会突然之间浑身变得僵硬……

  刚才那年轻修士纤瘦的肚腹,和以前白猫柔软的肚皮……原本毫无关联的两个部位,这时莫名地,在林澹脑海中重合了。

  林澹感到很稀奇,唇角不自觉地翘起来。

  咪咪,怎么会是掌门尊上呢……

  想着想着,林澹翘起来的唇角,又重新绷直了。

  咪咪,是掌门尊上的话……

  那他之前肆无忌惮地撸猫,做的那些事,这时回想起来……

  他揽住猫咪肚皮,把对方抱在怀里,他箍住对方细瘦的小身体,埋在对方柔软的脖颈处绒毛里猛吸,他抱住对方同寝同食,他忘情的时候,还会不管不顾地亲吻猫咪脸颊,耳朵……

  还有……

  那晚在张远的院子里,他洗完澡回来,看到自己的猫咪翻着小肚皮仰面躺在床上睡熟了,没忍住,抬手往对方身|下摸过去,掌心抱住的那冰冰凉、软乎乎、圆溜溜的触感……

  这些事,他一个铲屎官,对着猫主子发痴发癫做一做,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知道那猫主子不是猫主子,而换做了掌门尊上……

  林澹把过去的回忆中,他的白猫的形象,全部换成那位永远戴着白玉面具,一身白衣,身影清瘦,步履生风的高冷修士的模样,再代入一遍……

  “啊——!”

  林澹一个激灵,坐起来,原本被夜风熏蒸起来的那股酒气,吓得半点都没有剩下。

  他……他原来对掌门做过这么多,这么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