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能找借口,说要缓解对方神识中的痛,所以给对方送疗愈小法球,可这次,他俩全程都是在林澹的识海中做的那事,根本没有碰到对方的识海,那对方的识海应当不会痛的吧。

  毕竟,昨天虽然折腾了一整夜,可是回想起各种细节,那白色的身影虽然中间好几次都抖得厉害,但是,从头到尾,没有喊过一次痛。

  应当和第一次,在偏殿里那次,还是不一样的。

  没办法用疗愈和止痛这个借口,他还能用什么借口去那偏殿?

  林澹一边想着,手不自觉在吃得饱饱的肚子上揉了揉,感受到丹田处充盈的灵力,忽而灵光一现——

  有了!

  .........

  寒玉宫,偏殿。

  靳言正斜倚在床榻边,打坐调息,旁边玉石阶前的青龙传送法阵上,金色光芒一闪。

  一道熟悉的身影浮现出来。

  靳言冷冷地掀起眼皮,朝床头方向斜睨一眼,

  “你来做什么?”

  林澹这时候已经不会像第一次踩着传送法阵过来时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

  哪怕能感受到周遭那凛冽的寒气,林澹也知道,掌门不会伤他。

  所以林澹从青龙传送法阵上迈下来,三两步走到床榻边去。

  靳言的视线全程都死死盯住对方,眼中带着几分警惕,在对方抬起手臂的时候,他指尖的灵力已然渡入到腰间的恩赐剑中去,可雌剑尚未出窍,却见对面修士将手伸过来,从指尖……

  冒出一朵小红花来?

  林澹咧嘴笑着,

  “尊上,我来给你这殿里,种小红花了。”

  靳言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然后闭上眼,没理他。

  倒是也没有拒绝。

  林澹只当对方是默认了,转过身,撸起袖子,就开始埋头干活。

  靳言嫌林澹那么大一个个子,在殿里乱晃悠,很是碍眼,便索性翻了个身,脸朝着冰冷的玉石墙壁方向,背对着那笨蛋修士,眼不见心不烦。

  虽说是在心底这般腹诽着,可不知为何,知道对方和他同处在一间殿内,就在离他十多步远的地方待着,却莫名地让靳言感到安心。

  鼻息之间围绕着那股火烧旷野的气息,靳言不知不觉,竟是睡了过去。

  夜深时,靳言被一股燥热感觉灼烧得醒过来。

  他坐起身,转头往外看去,立即被满眼的红色晃了神。

  这笨蛋,竟然将那红色,种满了他床榻边的每一处角落?!

  偏殿其他地方,依旧是冷冷清清的玉石堆砌的白色,可唯独掌门的床榻,还有那床榻所在的玉石台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用至阳道体的灵力,捏出来的小红花。

  那玉石台的边缘铺得还算克制,只有薄薄的一层红色,可越靠近床榻方向,那红色便越是铺得厚实,密密匝匝的,一层叠着一层,恨不能挨着床榻堆出一座火红的小山来。

  这一朵朵的小红花,代表的就是林澹的行动轨迹——

  显而易见,这笨蛋在他休息的时候,围着他的床榻边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绕圈呢。

  此时靳言倏地坐起来,对面那笨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扒在床榻的边缘,手中种小红花的动作不停,脖子却伸得很长,眼睛往那细白的绡纱后面瞄。

  不期然,两人四目相对。

  林澹怔了一下,然后慌张地收回脖子,重新摆出一副认真种花的姿态来。

  靳言坐在床榻边上,两人距离不到一臂远,隔着纱幔,他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垂在额头前,微微晃动的刘海的每一根发丝。

  “要不要揭开这绡纱,将本座这床榻里头也铺满红色灵花?”

  靳言冷冷问了一句。

  林澹闻言,蓦地抬头,懵懵地,根本没听出来对方话里的揶揄,下意识问:

  “可以吗?”

  眼中竟然还带上了几分期待。

  “你觉得呢?”

  靳言的声音淡淡,“本座这寒玉床榻,都要被你的灵力烧融了!”

  林澹嘿嘿笑起来,没有被对方的话吓退,反倒从那语气中,听出了对方情绪的变化,

  “尊上,你不生气了?”

  靳言眉心微蹙,“本座何时生气了?”

  “那不是……”

  林澹想了想,还是把识海中的那事给咽回肚子里去,转而说:“尊上,你这殿里本来就凉,又到处都铺着寒玉石,更是又阴又冷了。

  “你体寒,不要总躺在那冷冰冰的玉石上了,对身体不好。”

  靳言没接他的话,只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