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澹蹲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一时也陷入沉默。

  过了一阵,林澹试着开口,想要讲些什么,却见头顶上,一队侍卫落下来,不偏不倚,停在林澹面前。

  是掌门传令下来,要林澹去送灵植。

  .........

  寒玉宫,偏殿。

  靳言斜倚在床榻上,掌心托着那一朵指甲盖大小的小红花,脸色却黑得能滴出墨来。

  有修士上前禀报,说林小犬在殿门外等候了。

  靳言冷冷说:“本座要调息,让他候着吧。”

  林澹得了令,恭敬地立在殿门外,默默等着。

  他们两个,一个立在殿外,一个躺在殿内,以林澹的修为,感受不到任何掌门的气息,可是以靳言的修为,却可以清晰地嗅到那股火烧旷野的味道。

  这让靳言越发怒不可遏。

  ——哼!先前忌日的时候,讲出那许多漂亮话来,说要本座等等你,可后来呢?

  ——本座在这殿内等了你这么多日,你却在那园子里种花种草,过你逍遥快活的日子去了,将本座彻底抛诸脑后?!

  ——既如此,你便也尝尝这苦等的滋味吧!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澹立在那门外,看不出任何异样,靳言却乱了心绪,越想越气。

  这场单方面的对峙,也不知到底是对林澹的惩罚,还是对靳言自己的惩罚。

  靳掌门感到很累,他闭了闭眼,抬起手,淡淡道:

  “罢了,让他进来吧。”

  林澹走到大殿中央,恭敬地作揖。

  “将灵植放过来吧。”

  靳言声音冷淡。

  林澹应了声,熟练地用出新学的御物之术,隔空将那灵植放在了床榻边的矮几上,从头到尾,都没有靠近那床榻半步。

  成功了!

  林澹的唇角微微勾起来。

  靳言的目光从那矮几上的灵植,缓缓挪到离他有五十米远的笨蛋修士身上,周身的寒意变得越发浓重了,

  “……你很得意?”

  林澹感受到对方语气中的异样,意识到掌门又生气了,慌张收敛了笑意,

  “不是,没有,我……”

  “不用靠近本座,就让你那么开心?”

  靳言又问一句。

  “没有,我……”

  “这些天,不用靠近这座冷冰冰的宫殿,可以安心待在那园子里种地,你便满意了?”

  靳言不给林澹开口的机会,继续咄咄逼问。

  林澹不明白自己怎么种了几天地下来,又惹掌门生气了,

  “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靳言又说:

  “本座给你的那寒玉钗,你分明随时都可以用,随时都可以来找本座,为何,却一次也不曾用过?”

  “我……”

  “你什么?你怕本座?不愿意见本座?还是不愿意靠近这座冰冷的宫殿?”

  “不是,尊上,我、我想留在这寒玉宫,想守在您身边的。”

  话音落下,偌大的宫殿之内,陷入沉寂。

  许久之后,两人同时开口——

  “尊上,我瞎说……”

  “好,本座许了。”

  林澹蓦然抬头,满脸迷茫,

  “啊?”

  靳言再次开口,语气中,已经全然听不出任何恼怒,只是带着些奇怪的鼻音,像是在刻意压抑着笑意似的,

  “本座许了,择日不如撞日,从今日起,你便留在这寒玉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