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条,林澹就不敢再奢望了。

  出窍期?他恐怕再修炼三辈子,也修不到那样的高度的。

  所以最终林澹退而求其次,又退而求其更次,再退而求其最次,在被拒绝了十多次之后,终于在寒玉门规模最小最不起眼的那座灵矿山,找到了一份搬矿工的工作。

  可惜那工作没干几天,还是被赶出来了……

  想到这里,林澹那股怅然若失的情绪,又烟消云散了。

  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那偌大一个寒玉门,也没有他这样的炼气期菜狗的容身之地。

  从来就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又讲什么失去呢?既然算不上失去,那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想通了这一层,林澹扫清心中阴霾,重新踏上了漫漫求职觅食的长路。

  .........

  寒玉宫。

  那负责监视的修士,将那位叫壮壮的修士的情况汇报到一半,不知为何,掌门忽而震怒,腾云而起,倏忽之间消失在视野中。

  那汇报的修士茫然看向掌门离开的方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追上去?以他的修为,断然不可能追得上掌门的。

  去请几位峰主帮忙?这件事掌门反复交代过,是绝密,他肯定没有那个胆子向其他人透露的。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一道寒气穿破云层,像闪电般射|向偏殿。

  掌门回来了!

  那修士慌张赶到偏殿去,跪下来,“尊上!”

  “嗯。”

  靳真人重新回到床榻上,慵懒地斜倚在榻边,一只手肘支着额角,眉宇之间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可是那修士很清楚,这可是堂堂孤月真君,百年都不曾踏出寒玉门半步,如今突然出手,那必不可能像如今表面上看起来这般风平浪静。

  只怕,在他不知道的中原腹地的那片角落里,那整片田庄,不,那整座城,都遭了劫难。

  想到这里,那修士浑身一哆嗦,慌张主动包揽任务:

  “尊上,那平阳城的断壁残垣,弟子这就去收拾干净。”

  “嗯?”

  靳言尾音带着一丝疑惑的上扬。

  什么断壁残垣?

  转念一想,他很快意识到,对面怕是误会他刚才是去屠城了。

  他已经百年不曾离开寒玉门了,如今一朝踏出去,弟子们自然会觉得必定要搞出一番轰动四海的大新闻的。

  可是……

  谁能知道,他不过是大老远地跑过去跟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理论了几句,还被对方那满不在乎的态度,差点给憋出内伤!

  这种丢脸丢到家的事情,他绝不可能向任何人透露。

  所以靳真人只淡然说:

  “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跟。”

  这……

  那修士闻言,心中大惊,暗想,尊上这样说,怕是已经将那整座城都夷为平地了,根本不需要他再去收拾烂摊子了!

  这样想着,那修士战战兢兢向掌门叩头行礼,应了声,“弟子明白了,弟子告辞,回洞中听候尊上差遣。”

  靳言眉宇之间透出疲惫,不愿再多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

  从那药田田庄离开之后,林澹从平阳城,辗转到日落城,从日落城,又辗转到鸡鸣城,最后将整片中原腹地上,人口比较密集、屯粮比较充沛的那几十个大城镇,全部都搜罗了一遍,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就职的地方。

  以前虽说包吃包住的工作难找一些,可寻得多了,总能遇到一两家。

  可是现在……转眼两个月过去,不要说工作的地方,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林澹虽然吃得多,可他自认为还算踏实肯干,何至于沦落到连一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的地步呢。

  最后一次求职失败,那掌柜的原本与林澹谈得好好的,都要签契约了,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改了主意,惨白着脸色说不能收他。

  到这时林澹忍不住了,捉着那掌柜的,定要他解释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忌惮他。

  那掌柜的犹豫再三,最后让林澹立了契约,保证决不将他们的谈话透露出去,这才吞吞吐吐地讲: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什么话,得罪了某个大佬?

  “现在你被列入不可雇佣的黑名单里了,咱们这里,稍微与几大门派有些牵扯的商铺,都不敢收你了。”

  林澹懵了。

  他能得罪哪位大佬?

  他之前吃掉一座灵矿山的灵兽灵植,后来又吃掉一扇玉石大门,一度以为自己得罪了那位高高在上的靳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