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太久,产生了debuff。

  下一秒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走出音乐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遥问纪存礼:“一起吃饭吗师兄?”

  纪存礼“恩”了声问:“想吃什么?”

  没等路遥回答,纪存礼的电话先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叫:“老师。”

  是两年间路遥只看见2.5次的导师,抱着趴趴的路遥默默找了个角落靠在墙角等纪存礼打完电话。

  这场通话比想象的更久,将近二十分钟后纪存礼在回答什么挂掉电话,转身对路遥无奈的说:“需要给老师送资料,改天吃?”

  路遥没意见,淡淡点头。

  两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路遥回宿舍第一时间给礼礼铲屎,和一团漆黑差点找不到眼睛的礼礼平静对视。

  路遥把礼礼举起来,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今天有个坏人没经过你的同意盗用了你的名字。”

  “但是他帮爸爸获得了趴趴,所以爸爸决定替你原谅他。”

  “你也这样想的对吧。”

  回应他的是礼礼在半夜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

  路遥顶着耳下三道抓痕出现在实验室的时候,武博鸿目光意味深长啧啧直咂嘴。

  “师弟交女朋友了吗?看起来战况好激烈啊,是谁?是不是医学院的程盛!”

  被误当做绯闻女主正在上公开课的程盛打了个喷嚏。

  路遥瞥了他的八卦大师兄一眼:“达尔文进化论没告诉你人有五根手指吗?”

  “那这抓痕怎么回事?”

  是我的不孝子半夜发疯挠的。

  话没说出来,实验楼顶层的走廊恍的震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片寂静。

  蓦地,乔晶晶笔一摔,横眉呵斥发出惊天噪音的李思媛:“你干什么!发什么疯!”

  李思媛飞快捂住嘴,但是脸却通红。

  路遥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每次他的小师妹脸一红不是磕到了就是准备做饭了。

  果然,李思媛悄咪咪的溜到路遥身边,又害怕又激动的小声说:“师师兄,你和小老板去漫展了呀。”

  “....”

  路遥看了一眼李思媛还没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微博的漫展话题圈里第一张照片就是他和纪存礼在舞台上玩互动游戏的图片。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看见这张照片了,第一次是在亲友群里。

  他只好承认:“恩,昨天休息路过漫展,进去随便逛了一圈。”

  “我懂我懂。”

  李思媛眨眨眼,漂亮的眼中闪烁睿智的光芒:“师兄放心,我一定保密!”

  ?

  你又补脑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什么都磕迟早害了你。

  说话间纪存礼从路遥身后的无菌实验室全副武装的出来,“你们再说什么?”

  李思媛寒毛直竖,“没什么没什么,我去写论文了师兄!”

  这几天她和她的论文在纪存礼手中经历了可怕的酷刑,看见温柔师兄的笑容都觉得阴森可怕。

  见到纪存礼就跑完全成了肢体本能。

  纪存礼摘下防护轻叹:“看起来像是被排挤了一样。”

  路遥拿着喷壶给狗蛋浇水,“说不定就是呢。”

  “好伤心。”

  路遥没应声,继续给狗蛋喷水。

  纪存礼突然凑近,“师弟,这是乙醇吗?”

  浇水的手一顿,路遥转过喷壶,标签上写着【95°乙醇】

  .....

  路遥深吸一口气,抬头郑重其事的对纪存礼说:“昨天狗蛋给我托梦,说它想喝酒了。”

  他刚才满脑子都是李思媛手机里那张自己和纪存礼的照片。

  看起来像是在接吻。

  纪存礼很快的接受了橘子也想喝酒的设定,甚至贴心的提醒路遥:“95不适合食用,材料柜里有低度数乙醇。”

  “75乙醇可以食用吗?”

  “不,狗蛋会死的慢一点。”

  在旁边工位窃听的乔晶晶扶额,她总觉得他们实验室处于一种很平静的疯癫状态。

  靠着胡言乱语蒙混过关,纪存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路遥则盯着叶子有些蜷缩的橘子树出神。

  他总觉得自己和纪存礼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是相处时又发现完全没变化。

  一连几天下来路遥都有这样的感觉,最明显的改变是他和纪存礼说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去看他的嘴。

  是随便就能作为参考画到漫画里的程度。

  路遥果断点开手机里狼肆的cos照去魅。

  组会结束后,纪存礼特意叫住了他。

  路遥以为是实验的事情,却没想到纪存礼把他带到了学校不远处的一家牙科诊所。

  纪存礼:“牙疼要尽快看,耽误了会很麻烦。”

  谢谢,现在就已经很麻烦了。

  路遥想要怎么告诉他的师兄他的牙不是真的疼,就像幻肢痛不是真的痛。

  但是没等他想出来什么结果,就已经被迫跟着纪存礼走进了牙科诊所。

  说不清的味道夹杂电钻的嗡嗡声扑面而来。

  光是听着就牙酸。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过来,他摘下口罩:“你说要来我还以为是你牙疼,你师弟呢?哪个是你师弟。”

  唯一站在纪存礼身边且是活人的路遥上前一步,“你好,是我。”

  他像这才看见路遥:“噢,你好,傅斯凛。”

  “路遥。”

  互相介绍后傅斯凛又转头和纪存礼说起话,“最近实验忙吗?我约了你几次你都没出来。”

  “恩,实验室离不开人,今天才有时间。”

  “晚上呢?喝一杯?”

  “下次吧,要给老师写国自然。”

  “榨汁机都没他能榨。”

  路遥把耳朵竖起来,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游转,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他们两个看起来像撞了型号,不笑的时候都是清冷类型。

  不好磕。

  说了几句傅斯凛带着他们走到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路遥拍了一张片子。

  傅斯凛看了一眼片子:“这几个月你没感觉到牙疼或是牙痒吗?”

  路遥回想,“只有轻微的感觉。”

  傅斯凛:“天赋异禀。”

  路遥警觉:“有蛀牙?”

  电子磕糖也能吃出蛀牙来吗。

  “没有蛀牙。”傅斯凛指片子上的一处:“这里横向生长了一颗臼齿,一般来说生长过程和牙齿的摩擦会导致口腔发炎。”

  “所以?”

  “拔掉吧。”

  “....有更保守的办法吗?”

  “那就等你发炎疼的死去活来之后再来拔掉吧。”

  灯光蓦地一晃,手术椅上的路遥眯起眼睛,不禁侧头,猝不及防对上了纪存礼的眼睛。

  纪存礼对他笑笑:“如果疼就说出来。”

  傅斯凛准备工具,“恩?对,疼就说,我会轻点。”

  纪存礼看起来温惇可靠,莫名让路遥的紧张散掉不少。

  打上麻药,电钻和镊子进入口腔,感受着钳子扯拽牙齿的力道,路遥呆滞望天花板。

  他好疼,他说不出来。

  他的嘴被塞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