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到他,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他不可能承认啊……”

  刚才还执着于司璞琢“色素沉着”话题的年轻刑警们,早已把那件事抛到了脑后……

  “谁说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徐懋森态度鲜明地反驳了一句。

  “嗯?”大家纷纷侧目,事实就是没有了啊,法医都没能取证呢。

  “我们知道没有了,当事人怎么可能知道?除非高鸣是同伙……”叶锐笑着说。

  徐懋森难得的欣赏地瞟了他一眼……

  “还有一点,找到这个人,我们可以排查他和陈宁旭的海外消费记录,看看谁买了这个药。”

  “嗯,我们要开始彻底排查陈宁旭的人际交往圈了,而不是停留在表面。”顾添宣布了下一步调查方向。

  “他既然能找个女孩子骗婚,虽然廖梦妮有点恋爱脑很好骗,但是日常他应该比较谨慎。”黄玲玲说。

  “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陌生渠道认识的。”顾添刚说完,叶锐立刻接茬。

  “同行吧,或者说就是飞行圈,关系不能太近,比如一个公司,不能太远,比如完全没有来往的公司……”

  “那就只剩下前公司,大学,高中了……”

  “加个初中吧,万一呢……”黄玲玲补了一句,既然要挖就挖彻底……

  “那学校是查同班,还是全校都查啊……”年轻的刑警稍微一琢磨,学校规模,人数到了咋舌的地步。

  “说了嘛,不能太远不能太近,那必须同班啊,如果有课外培训班,再查查课外培训班,参加过什么比赛集训班,一起参赛的其他学校。”

  叶锐说完,卓一鸣知道缺乏经验的新人又要头痛,立刻出声安慰他们。

  “这个信息很好查,问他家里人就知道了……”

  太阳升起,阳光还未开始肆虐,掐着点的叶锐吃完早饭,手一挥叫卓一鸣把陈宁旭的家里人再次请过来问话。

  “尽量别让廖梦妮知道……”

  “他们住在不同的酒店。”卓一鸣的回答既然叶锐放心,又让叶锐有些诧异。

  黄玲玲考虑到陈宁旭父母特别是母亲对廖梦妮的态度,怕他们前脚走,后脚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有陈宁旭的弟弟在,倒不怕廖梦妮被伤害,但是吵闹间肯定会反复提到陈宁旭的死。

  酒店这种地方,人来人往,说不定就散播全国了……

  所以黄玲玲干脆给安排了两家不同的酒店,互不干扰。

  半个小时后,陈家三人抵达了市局四楼。

  陈父还是沉默寡言的模样,只是头上的白发好像又多了几根。

  陈母也不再像前几天那斗志昂扬的模样,面容苍老了不少,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警察同志,能不能不分开询问。”陈宁明率先提出了一个请求,三个人里看起来唯一精神点的他也只是勉强还行。

  本就是询问陈宁旭小时候的事,所以叶锐觉得分不分开意义不大,同意了陈宁明的请求。

  他满怀感激不断说着谢谢,顺便解释了自己的不情之请……

  到了酒店,他开了一个套房,本想让父母好好休息。

  哪知道没有了陌生人,陈父卸下了人前的强作镇静,不断长吁短叹精神崩溃,陈母不吃不喝不睡,一直不停哭泣。

  他们被迫接受了陈宁旭已经过世的事实,又不能接受大好年华的儿子生命戛然而止。

  远离廖梦妮后,没了怪责的对象,只能懊恼自己……

  懊恼自己当初应该坚决反对他的婚事,懊恼自己当年不应该逼他结婚。

  “陈宁旭的死亡,经过警方的调查,认为死因存疑,所以我们正式展开调查,今天……”

  叶锐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打断。

  “我儿子是被人害死的?那肯定是他老婆想要他的财产……”

  “够了!”叶锐忍不住出声呵斥,他同情陈母丧子之痛,但是不代表能容忍她随便发挥想象。

  往浅了说,她只是污蔑泼脏水……

  往深了说,她是在左右警方办案,提供虚假消息。

  特别是他们现在几乎肯定了陈宁旭的取向,以及他和廖梦妮结合的目的后,更加清楚廖梦妮也算是不同类型的受害者。

  “问什么答什么,你精神状态不好就等你小儿子回答,不要扯到无关的事情,影响我们办案。”

  卓一鸣桌下的手按在了叶锐手腕,自己代替他说出了更加严厉的话语。

  陈母被一吓,收了声很快开始抽抽搭搭,陈宁明立刻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陈宁明表情平静,并没有怪责叶锐态度不好的意思,估计这几天他也被母亲念叨廖梦妮了不少,想要帮她申辩两句又怕惹得母亲更大的怒气。

  现在总算有人说出他一直想说,没敢说的事情了……

  陈母手里攥着纸巾,心有不甘,小声嘟囔。

  “不是她还有谁,我儿子待人和气,和人无冤无仇,谁会想要害他……”

  “啪”叶锐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