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过,卓一鸣电话再次响起,叶锐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看清楚屏幕上的名字后,他都等不及卓一鸣讲完电话,拉着人忙不迭往对面走。

  “顾队叫我们十点半开会。”卓一鸣挂掉电话看着就在面前的市局大门哭笑不得。

  “算了,走吧,我们去会议室,不去办公室打扰他们。”

  会议室的桌上放着黄玲玲刚点的冰咖啡,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

  叶锐勤快地把会议室的椅子整理了一遍,把咖啡端到了每个位置上放好。

  做完这一切,他心满意足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盹……

  十点半,会议室门再次打开,大伙打着哈欠走了进来,看到咖啡犹如沙漠中的旅人见到绿洲,一个个迅速找位置坐下忙不迭端起来咕嘟嘟一口气灌了半杯。

  满足的喟叹此起彼伏,顾添见大家精神恢复得不错,打开显示屏,开始继续分析案情。

  “虽然一通宵进展不明确,但是也有一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

  “火沟村登记在册五十七户,时间范围涵盖近三十年,差不多以罗国强五六十岁开始算。”

  “户口本如果没后人了,我就没算了,比如罗国强死亡,那么登记在册就只有五十六户了。我这样说大家明白吧……”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农村里所谓的分家很少分户,特别是在这种经济落后的村子里。

  五十七户,其实并不止五十七家人,父母为一户,如果有三个子女,三个子女结婚生子,子孙再成家……

  只要他们的户口没有迁走或者另外立户,就一直在一户里。

  所以一户里包含不止一个家庭,人口总数不容小觑。

  “火沟村实在太穷,这五十七户人,最近二十来年外迁越来越多。”

  “有的外嫁有的外出北上去大城市打工,不管他们的户口是否还留在这里,回来的次数都很少了,所以经过昨晚排查满足我们条件的人不算多。”

  年龄16-45岁的年轻人,无论男女一共四十三人……

  而在本岛上学或者工作的人不超过二十人……

  “村里的路是五年前才修好的,以前是泥路交通不便。”

  “我们查了下火沟村上一代的婚姻状况,要么是同村,要么是从更远的穷山沟里嫁娶。”

  “基于这两点,我们之前考虑到的村民亲戚之类的外乡人来这里长居的可能性基本为0。”

  叶锐听到这眼睛一亮。

  “也就是说,凶手很大可能就是熟悉情况的本村人,其实我们的嫌疑人也就二十个?”

  这个数字让叶锐更加兴奋,排查二十个人的日常轨迹对于他们的日常工作来说,小菜一碟。

  “如果这个人群里没有发现嫌疑人,那么我们再由他们的关系网入手。”

  顾添说完,叶锐再次唱了反调。

  “我觉得就在这二十个人里。”

  “为什么?”

  “罗国强这样的出身,火沟村这样的经济状况,他哪里值得被人雇佣杀害啊……”

  叶锐的话虽然听起来对死者有些不太恭敬,但确是事实。

  他坚定认为,罗国强的死前的冲突一定是即时性的,不存在蓄谋已久……

  卓一鸣坐在一旁闷不吭声,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啪啪声不绝于耳。

  叶锐说完扭头想让卓一鸣发表看法,看他屏幕上剪切粘贴,打字修改忙得不亦说乎,干脆放弃。

  “法医帮我们确定了作案工具,我们干脆结合现场发现来试着给凶手画像,你们觉得凶手穷还是富裕?”

  “袭击罗国强,我个人认为不是图钱。”徐懋森第一个回答。

  “那你意思就是穷富都可能,但是杀罗国强绝对不是见利起意,或者因财生恨?”叶锐深入解读了徐懋森的回答。

  “对,跟钱没关系,我觉得分析凶手有没有钱不重要。”

  “重要!不是要分析他的作案动机,而是分析他的作案轨迹。”

  “有没有钱,买没买车,能买什么样的车,怎么来的,怎么去的,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寻求的突破点。”

  叶锐寸步不让表达自己的观点,他以为徐懋森会继续反驳,没想到突然没了声音。

  突然安静下来的会议室,让大家觉得好像有一点点尴尬,有人轻轻清了清嗓子,有人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又不敢赞扬或者反对某一方太明显。

  “如果凶手是半夜行凶,他怎么到达火沟村又怎么离开的确需要考虑。”

  “虽然他可能躲在某个无人居住的房子里没出来,但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不被周边的邻居看见还是需要考虑的。”

  “你们去村里说附近住的张老头脾气很怪是吧?”

  “好像还总怀疑邻居要给他孙子下毒,或者拐卖他孙子?”

  “对,时常提着一根棍子出来吓唬人。”

  卓一鸣整理好了文件,把笔记本推给顾添让他检查。

  “那这个人如果不是村里的,没那么清楚很容易暴露,那不得被张老头追着骂?”

  “那张老头就不会记不住来过的陌生人了,他不是一直说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