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步了好多,还被夸了,你来开家长会,没给你丢人。”程殊一直都有主意,旁人什么样他都看得明白,然后藏在心底。

  其实,他还有很多事梁慎言是不知道的。

  他的确不逃课,但也不认真上课,班主任拿他毫无办法。跟程三顺吵架的确不过心,但吵得凶了,在网吧卡座里熬一宿,被烟味熏得受不了也不想回家。

  梁慎言总说那天看见他之后,才觉得没那么后悔了,才留下来没走。他也一样,那天打完架回来,要是程三顺叨叨个不停,他肯定会拿上书包去网吧待一宿。

  “只是有点啊。”梁慎言不知道他的心思,却懂他的话,“考差了也不丢人。”

  “那就是很高兴。”程殊低低笑了,圈进了他的腰,心暖乎乎的。

  男生剪头发不耽误事,尤其是这小地方,哪怕理发师再想从客人身上薅羊毛,那也得有这个环境。

  推销多了,说得多了,人家干脆就不来店里,自己在家洗了。

  他俩一块剪的,从洗头到剪完再吹干,全部弄下来四十分钟就结束了。

  剪完出来,梁慎言那张脸搭什么发型都是帅的,这会儿短了更酷了,就是看着一点都不好接近。

  程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细又软还蓬,随意甩两下,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视线都清晰了。”

  梁慎言手放在口袋里,眼里带着笑,“再不剪,你那眼睛得配眼镜。”

  程殊努嘴,推着自行车,“我基因好,我关灯玩手机都还2.0,不会近视的。”

  梁慎言一想他那个习惯,到现在还有2.0的视力,那的确得归功于基因。

  他俩在街上逛了圈,也没什么好买的,家里过年要吃的早就备好了,别的东西跟北方不一样,都习惯年三十到街上买新鲜的。

  最后回家时,手里除了要拿的快递之外,就几盒烟花棒、摔炮跟烟火桶。

  烟花爆竹都放在棚子那边干燥的地方,其他的就都是他们自己用的,直接拿回了房间。

  程三顺跟林秋云看他们回来,也没多问什么,就程三顺探头问了一句考得怎么样。

  程殊回了一个就那样,房门一关,又不理人了。

  梁慎言把箱子放地上,用小刀拆开,把组装的部件拿出来,坐地毯上开始装。

  外套脱了,就穿着毛衣,小臂露出来,上面的青筋在握住螺丝刀的时候,会凸起来。

  程殊坐他旁边拆别的,打开了看见东西,有些懵,扭头问:“这什么?海绵?”

  灰黑色的,摸着厚厚的,还有点软,很像海绵。

  梁慎言瞥了眼,眼里带着明显的促狭和逗弄,继续组装椅子,“隔音棉。”

  程殊一怔,耳朵都红了,小声嘀咕,“你还真买了啊。”

  梁慎言看他耳朵都红透了,探身凑到他面前,亲了亲他的鼻尖,“不买你能忍住,我也不能。”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程殊心里却亮堂堂的,看梁慎言要退回去,凑过去也亲了亲他的嘴唇。

  他声音很轻,在房间里却很清楚。

  “那我也不能。”

  梁慎言看他这样,又机灵又乖,伸手想摸摸他的脸,手心有灰,只好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颊。

  买隔音棉哪能真是为了这件事,就算有,也不是主要原因。

  实在是隔断墙的隔音太差了,不想他和程殊说什么都得悄悄的,得小心被隔壁听了去。

  程殊被摸得痒痒,心里也清楚是为了什么,装糊涂呢,嘴上说着“痒”往旁边躲开,却笑得眼睛都弯了。

第67章

  离过年越近,街上越热闹,每天在院子里都能听到有车有人进进出出的声音。

  外出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有的腊月初就回来,再晚点的这几天都到家了。

  他们这边除夕才回来的很少,务工人员嘛,基本都会提前放假。

  家里多了个人对程殊跟梁慎言来讲,没多大影响,反正冬天大家都待在房间里,房门一关,该干啥干啥。

  程殊端着杯子从房间出来,去堂屋接热水,才进去,就看见原本在客厅看电视的林秋云,匆匆起身走了过来。

  母子俩这几天几乎没说上什么话,主要程殊不想开口,一视同仁得很,连程三顺都不怎么搭理。

  “在房间里学了一天,累不累?”林秋云一边说一边打开柜子,往外拿东西,“要注意保护眼睛,拿点零食去吃,学累了就休息休息。”

  程殊对上林秋云小心翼翼的神情,有点后悔过来接水了。

  去厨房烧一壶水,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图省事倒真摊上事了。

  “不用。”程殊垂下眼,把杯子放到饮水机那,语气生硬说:“不用管我,你坐你的。”

  林秋云手里拿着几袋零食,尴尬地站在那里,“我不管你,我只是想……”

  程殊打断她的话,“什么都不用想,我自己有数。”

  这回林秋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张了张嘴,最后把零食放回去,“哎”了一声,垂着头回客厅去了。

  那边程三顺嗑瓜子的声音“喀嚓喀嚓”的,吵得烦人。

  程殊瞥一眼才接了半杯的水,往上抬了抬出水阀,拿着杯子走了,一眼都不往那边看。

  回了房间,梁慎言坐在那儿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