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是漫长的,街头巷尾弥漫着还未完全散尽的烟雾,空气中残存着食物烹煎炸烹烤的香味。月光洒下,投下斑驳的阴影,树叶在风中摇曳,似乎在低语着夜晚的秘密。

  良久,路闻至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微的点了下头,鼻腔中发出微弱的气音,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微红的耳廓,一路流连到唇角,下巴……

  因为男仆装是连衣中长款,裙摆的小腿,Alpha的手不能像之前那样轻而易举的潜入,却也因此更加磨人。

  林逢时的腰被Alpha环着,心中没来由的紧张和不安。

  苦艾酒味在空气中飘荡,清冽又灼热。路闻至带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稍微调整了姿势和方向,他坐下去的时候林逢时也一并跟着跌坐到他身上。

  Alpha眼眸里的光炽热汹涌,连带着声音带着温度:“交给我,相信我好不好……”为了这一天,他准备还算周全。文字、视频、甚至是图文类,他都有涉猎。

  滚烫的鼻息拂在脸上,林逢时心如擂鼓,又紧张又无措,不可避免的还有些恐慌与害怕,眼睫不由自主轻颤,手里冒出涔涔薄汗,声音也含糊不清:“灯……”

  路闻至解他后背上系带的手一顿:“要关吗?”

  “嗯……”

  —

  黑暗的环境中,彼此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却让感官更加敏锐。

  卧室内很安静,没有杂音,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

  林逢时极力想让自己和往常一样镇定自若,可是没有用,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能控制得了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并不属于娇小的那类Omega,但路闻至的拥抱能轻而易举的将他完全抱住,那种紧紧相拥的感觉让人觉得安全感十足,莫名想要依赖。

  抑制剂的效果微乎其微,Alpha的信息素像是在空气中炸开,苦艾酒的味道愈发浓郁,令人头晕目眩。

  即便林逢时对Alpha的信息素没什么反应,此刻也被呛得呼吸困难。

  室内开着空调,温度比较低,但彼此身上都带着热度,并且心跳逐渐同频。

  纵然林逢时平时再冷静寡淡,此刻也无计可施。

  黑暗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将时间一点点拉长,幸而寂静不是永恒的,马路上偶尔响起的鸣笛,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叫。

  不过这一切林逢时都听不见。

  遮光窗帘只拉了一半,夜空中繁星闪烁,与地面的路灯交相辉映。

  林逢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间睡过去的,但他知道昏睡过去之前他真的很累很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大脑已经无力思考,只想待机休息。

  ……

  翌日清晨,Alpha醒来后第一时间看向林逢时。

  林逢时呼吸均匀绵长,安安稳稳地倚着他熟睡,唇色比往常要深一点,微微上挑的眼角有些泛红,似乎是被泪浸的。

  抬起手轻轻用指腹摩挲了两下,被子不经意从肩头滑落,房间里空调开的低,路闻至怕他冷,尽量轻的拉了拉被子,林逢时睫毛动了下,有苏醒的迹象。

  兴许是昨晚真的累坏了,他眉心微微拧起,眼皮簌簌轻颤,最终还是没有睁开,再次睡去。

  林逢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遮光窗帘漏了一条缝隙,些许光亮潜入室内,质感朦胧。

  缓缓睁眼,反应了半天,林逢时才意识到他靠在Alpha怀里,呼吸莫名一颤,稍微动了一下,他感觉身上无论哪一处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空气中是熟悉的Alpha信息素,林逢时已经习以为常,如果哪天突然闻不到这个味道,或许还会觉得不适应。

  视线逐渐清晰,等意识全部回笼,林逢时的耳尖瞬间就红了,闭了闭眼咬着牙,有些羞于面对。

  昨天晚上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鱼,根本逃脱不得,只能任人宰割,这一晚上下来,他半条命都没了。

  次卧被他们弄得不成样子,床单又皱又乱,睡在上面不舒服,Alpha抱着他从浴室出来后直接回了主卧。

  半睡半醒间他似乎还听到路闻至之后要多买些一次性浴巾放在家里,需要的时候垫在床上就不用每回都要清洗床单。

  “醒了?”

  林逢时想得出神,被突如其来的嗓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被路闻至拽回来拉进怀里,自然而然的圈住。

  “……”

  林逢时不敢抬头去看路闻至的表情,但能猜到他脸上肯定带着笑。

  他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只能尽量保持镇定,不去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需要时间自我调节情绪。

  事后的尴尬在所难免,看过那么多帖子的Alpha大体能猜到林逢时现在的心理活动和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心情。这种时候,他需要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自然的跟他交流相处。

  手托着他的腰将人往上捞了捞,而后带着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一下接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嗓音微沉,具有安抚性的意味:“不再睡会儿吗?”

  依旧无法与Alpha对视,林逢时索性下巴搭在他肩头,勉强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几点了?”

  嗓子除了有点儿干之外,声音还算正常,毕竟昨晚他一直认知不吭声。

  “还不到十二点。”路闻至偏头在他耳侧落下一吻,“饿了吗?想吃什么?”

  不知道是饿过劲了还是怎样,林逢时此时并没有饥饿感,瓮声瓮气的回了句:“好像不饿。”

  “不饿也吃一点,一会儿我定个外卖。”路闻至在他的腰后轻轻按揉了两下,“腰难受吗?”

  感觉到对方胸腔的震颤,林逢时心尖微麻,不自觉动了下,勉强挤出两个字:“还好。”

  “腿呢?”

  “也还好。”

  其实一点都不好,依旧使不上劲,一用力就有种酸痛感,就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跑完了一千五百米似的。

  “这儿呢?”Alpha用手指轻点了下,林逢时一颤,咬着唇没说话。

  “难不难受?难受的话老公帮你抹药,上次的药还有。”

  林逢时精神高度紧绷,大脑对于路闻至的话不能一次性完全提取关键信息,只能一点点来:“有点儿……”

  顿了下,林逢时忽然反应过来:“你、你……”

  “怎么了老婆?”

  被这个猝不及防地称呼震惊到了,林逢时指尖蓦然收拢,呼吸也跟着颤了颤,抿了下唇不确定的问:“你、你叫我什么?”

  “老婆啊,有问题吗?”Alpha理所当然地说完,有恃无恐地去亲他,声音含笑道:“反正早晚都是,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叫别的。”

  在称呼问题上路闻至并不纠结,叫什么不重要,只要人是他的就行。

  林逢时:“……不太喜欢。”现在叫这个为时尚早。

  他们只是在恋爱阶段,又不是领证结婚了。

  “那就换一个,‘老婆’这俩字以后再叫。”自从上次跟路母聊了一些事儿之后,路闻至坚定了要将林逢时娶回家的想法,等能领证的法定年龄一到就和林逢时领证。

  如果那时候林逢时不愿意,只能说明他做的还不够好,不能给足林逢时安全感。

  按捺不住轻轻戳了林逢时后腰一下,不知道是难受还是怎样,林逢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抵抗之意很明显。

  被子再次滑落,肩膀露在外面,吻痕乱七八糟,路闻至呼吸一滞,赶紧将被子往上拽了拽,轻拍两下表示安抚。

  从醒来到现在,林逢时说话都有种有气无力地感觉,路闻至自知是自己把人折腾狠了,既懊恼又心疼:“我的错我的错……一会儿帮你抹药,顺便给你按摩一下。”他以前跟外公学过一星半点儿的按摩手法,应该能管用。

  “嗯。”林逢时勉强撑起精神,低低的应了声。

  昨天晚上两人更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他几乎是将自己完全展示给Alpha,涂个药算不上什么,更何况他现在是真的半点儿劲都使不上,自己坐起来都难。

  感觉到路闻至的指腹在他腺体上划过,林逢时忽然想昨夜虽然疯狂,但并没有咬他的腺体。

  “疼吗?”

  林逢时一愣:“什么?”

  “你的……腺体。”轻轻一揉,路闻至斟酌了下,轻声开口:“有个很小的疤。”

  腺体的自愈能力很强,上次临时标记路闻至留下的牙印一周后就全无痕迹,若不是经历过重大伤害,腺体上不可能会留下疤痕。

  那天他跟他的母上大人聊林逢时的时候,路母随口问了句他男朋友叫什么,于是路闻至就说了林逢时的名字,再然后路母脸色就变了,变得异常凝重。

  因为医院的保密协议,路母不能和路闻至透露太多,只是告诉他当时做手术的那个Omega,姓林。

  (ps:看作者的话,有小跑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