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在李川的视角里，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人模狗样这些词在此时都有了具象化的体现，可以将它们归结为三个字，路、闻、至。
在此之前，李川一直觉得路闻至是个家教良好，有涵养有风度的豪门阔少。他几乎没听到过路闻至骂脏话，偶尔骂人也是不吐脏字那种。
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作为顶级Alpha的路闻至从来不拿Omega开玩笑，也不会像某些Alpha一样时不时开黄腔讲荤段子，日常社交中也会保持距离。
就算这段时间恋爱状态中的路闻至经常不干人事，但李川依旧觉得他不是一个会在公共场合中对林逢时做什么的人，所以当他看到路闻至的手在桌子底下摸林逢时的腿的时候，才会如此震惊。
关键是，林逢时对此没什么反应。
这两个人……
以李川对路闻至的了解，如果他们两个正式在一起了，肯定会第一时间跟他炫耀，现在这个状况，估计是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没捅破。
想到这里，李川觉得自己还能扳回一局。
长吐一口，他对着路闻至不怀好意地笑了下，眼神仿佛在说：“是你逼我出绝招的。”
“看病这事儿不急，先把饭吃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月的时间已到，今天晚上这顿就是你们分手前最后的晚餐吧？”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徐洋打量了眼林逢时，又看了眼路闻至，不自觉放轻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当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
林逢时微蹙了下眉，下意识侧眸看向路闻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竟然没告诉李川。
与李川对视了几秒，路闻至淡定自若地收回视线，拿起筷子将林逢时夹给他的土豆丝吃完，这才慢悠悠开口：“游戏规则里没说一个月之后必须分手吧。”
李川一时语塞：“没有。”
“所以我们继续交往有问题吗？”
“没……”李川神色悻悻，所以这回他俩是真的在一起了。
不过。
为什么路闻至现在才说？
该不会是一直憋着就等今天吧？
这个天杀的！
又让他爽到了！
啊！肺要气炸了！还吃什么饭啊，气都气饱了。
……
饭后，徐洋抱着果茶回寝室和游戏搭子双排，李川幽怨且郁闷的回家帮他姐看孩子，林逢时照常去路闻至那儿给他补课。
“这种类型的题期末考试必考，解题思路是一样的，先……”
视线稍偏，不期然对上Alpha的视线，林逢时话音停顿了下。
很显然，对方的注意力并不在题目上。
“先怎样？”路闻至脸上带了点儿求知欲，自然地往林逢时身边凑了凑，下巴几乎靠在他的肩上。
林逢时握着笔的手指神经质地抽了下，嗓子有点儿发紧：“你能不能集中一下注意力。”
“我努力。”刚说完，路闻至的下巴就彻底搭上了林逢时的肩，原本放在他椅背后的手也顺势环上他的腰。
不太习惯这样的碰触，林逢时后背蓦然一僵，下一秒，Alpha潮热的吐息贴着脖颈划过。他说：“努力失败。”
“……”
“暂停十分钟可以吗，让脑子休息一下。”
“……嗯。”
林逢时原以为路闻至会就此松开他，没想到他不仅没放，反而圈得更紧。
感觉到他的僵硬，路闻至稍微松了点儿力道，偏头望着林逢时的侧脸，勾着唇，眼中意味不明。
“林逢时。”
“嗯？”林逢时僵坐着，心中莫名生出几分紧张。
路闻至喉结滚动，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对方的唇上，声线比平时要低一些，“你能不能转过来一点儿？”
停顿了两秒，他舔了下发干的唇，声音似乎都带上了温度：“想亲你，所以注意力不集中。”
这话说的太直白，林逢时脸心脏就觉得像是被烫了下，反射性将头往相反的方向偏。
“我保证亲完之后会认真听讲，我说话算话，你要是不信我拿李川发誓，要是我还走神，就让李川单身一辈子。”
林逢时：“……”
“所以，可以亲吗？”路闻至轻轻蹭了下他的肩膀，含笑看着他。
林逢时不安地抿了下唇，目光透过飘窗的玻璃看到两人“亲密依偎”的身影，愣了下又迅速移开，耳朵隐约发烫。
路闻至研究了那么久的心理剖析和性格分析，知道林逢时此时的沉默等同于默认，于是圈着他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迅速贴了上去。
两人接吻的次数不多，算上下午那一下，总共也就三次。
缓慢抿吮，Alpha一点一点的，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喜欢。
林逢时只觉得酥酥麻麻，心头一阵悸动。
视线不经意间交汇，Alpha的眼神让林逢时陡然一颤，本能地往后退开一点儿。
“怎么了？”路闻至嗓音微哑，看到林逢时别过眼的微窘反应，压着笑意轻声道：“闭眼。”说完再次吻了上去。
林逢时眼睛睁大了一瞬，紧接着睫毛抖了抖，再然后缓缓垂下，落在路闻至眼里，是一种极大的鼓舞。
试探性的，去撬唇缝。
手也逐渐不安分起来。
但最终还是没有太越界，只停留在腰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逢时几乎要呼吸不过来，小意挣扎了下，Alpha这才稍稍退开一些。
额头相抵，路闻至看向林逢时的眼神几乎要拉丝。
对视了几秒，林逢时心口一阵潮热，不着痕迹的避开，感觉落在他腰侧的手忽然动了动，仿佛一块滚烫的烙铁。
“你的腰好薄。”
“……”林逢时视线微垂，想维持面无表情，但唇角不可抑止地动了下。
Alpha将他圈地更紧了点儿，林逢时腰部绷紧一瞬，隔着T恤抓住了他的手。
没再继续乱动，路闻至低语：“肚子也平，以后多吃点儿。”
若是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林逢时一定会十分反感，但路闻至说地时候他只觉得羞臊难堪。
低头在林逢时的衣领处嗅了下，路闻至又问：“小苍兰的味道，是沐浴露还是洗衣液？”
林逢时：“……洗衣液。”
“挺好闻的，但不如你的信息素好闻。”不想现在就林逢时面前展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路闻至说着将手林逢时衣服里抽出来，鼻尖儿蹭了蹭他的，认真道：“我是说真的。”
“……”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林逢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分钟到了。”
路闻至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这么快？”刚亲完就让他集中注意力学习，有点儿难。
叹了口气，他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头，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李川这辈子都单身也挺好的，他可以是个坚定的单身主义者。”
林逢时拿笔的动作停了一瞬，耳尖儿微微发烫，闷声：“你有问过他的意见吗？”
“不用问。”路闻至目光盯紧他还泛着水泽的唇，“他肯定没意见。”
“……看题。”
路闻至直言：“不看。”
行为略显幼稚。
僵持了几秒，林逢时语气中带了点儿妥协地意味：“先把今天的内容学完。”
路闻至下意识想跟林逢时唱反调说“不学”，忽然反应过来林逢时话里的意思，尤其重点品了下那个“先”字。
就是说，学完就可以。
唇角渐渐扬起弧度，Alpha马上端正学习态度，坐直身子拿起笔：“好的林老师。”
只要用对方式方法，就没有教不会的学生。
原本需要用四十分钟来掌握的内容，路闻至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
剩下的那二十分钟，自然是用来索取奖励。
低头，气息逼近。
四目相对，林逢时心跳加速，薄唇近在咫尺，若有似无地摩擦着他的唇。
察觉到林逢时的紧张，路闻至一时心软，有点怕自己收不住会对他做更过分的事儿，退一步道：“遛弯吗，去操场，手牵手那种。”
操场上四个灯坏了两个，还没修，五米开外只能依稀看见个人影，就算是比较熟的人不凑上去看也认不出来。
认出来更好，可以当场官宣，省得那群人天天数算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分。
“嗯？去不去？”路闻至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下，觉得还不够，又多来了几次。
林逢时胸腔里的心，被他的吻轻轻扯动，手指攥了下又松开，侧了下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进了电梯，路闻至的嘴角因为浓浓的笑意上扬着，他将手伸到林逢时面前，掌心朝上，一双眸子沉沉闪闪，意思很明显。
林逢时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而后将手放到对方的手中。
随着电梯运行的惯性，林逢时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晃了下，恰好，Alpha的大手包住了他的。
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路闻至。”
“嗯？”路闻至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两下，“怎么了？”
“你鞋带开了。”
“……开着吧。”腾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