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采月见状连忙跟上。

  即便有人扶着,可楚少泊看着他踉跄的背影,似乎下一秒就会摔倒,纵使心中有气,却还是忧心忡忡地跟了上去。

  进屋后,云照想把身上的大氅卸下,被楚少泊一个呵斥道:“这还没暖和就脱?要不要命了?”

  说着,他又把那件大氅重新给云照披了回去,边整理边唠叨:“等你手脚彻底暖和了再脱,别到时惹来一身病,朕还得费力请太医照顾你。”

  过程中,云照一直没有说话。

  反而是旁边儿的采月,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悄悄掩口笑道:“陛下对云公子真好。”

  云照没什么反应,倒是楚少泊眸中闪过一抹不自在,但也仅仅是片刻便烟消云散。

  他强势地替云照系好颈带,眼睛一刻不离地凝视着对面近在咫尺的脸,心跳不觉加快。

  另一边,云照本就对这过于亲密的举动心存不满,无论对方揣着什么心思,他都不喜有人这么贴近自己。

  心里嘀咕了一句,他一把拍开楚少泊还在系带的手转身正欲离开,却不想对方忽然侧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云照来火了,嘴巴动了动,扭头就要张口骂人,哪知颌下忽然伸来了一只手,只愣神的瞬间,他的唇瓣便被一股湿热包裹。

  楚少泊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云照不爱惜身体,也不理会自己,自己心生怨气,想要狠狠将人占有。

  四片唇瓣紧紧相贴,楚少泊却不满足于现状,拼了命想要撬开对方紧闭的双唇,谁料舌尖还未探出,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推了出去,紧接着———“啪!”

  清脆的巴掌旋彻房梁,云照嘴角还残留着齿痕,发狠地甩了楚少泊一巴掌。

  他双目猩红,透着惊愕与愤怒,胸口一刻不停地起伏,仿佛要把眼前人撕碎。

  对面,楚少泊脸上赫然印着五道指痕,可他是却不知道疼一般,只是静静立在那里。

  角落里的采月早已被这一幕吓丢了魂,瑟缩着身子不敢言语。

  半晌,楚少泊忽地一笑,“没想到啊,云公子的唇这般美味,让人忍不住想…………”

  “住口!”云照厉声呵斥。

  楚少泊不予理会,依然道:“让人忍不住想按在榻上,好生疼爱一番。”

  突如其来举动是云照始料未及的,他不知道楚少泊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对他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当着云照的面,楚少泊十分享受地舔了舔唇,似是在回味方才的温存。

  云照看着,忽觉心里一阵反胃。

  不适的模样入了楚少泊的眼,他回想起前几日与李德忠的对话,直到现在,他仍旧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心悦云照,而非那个尘封在记忆中的付子晞,但…………

  自云照来到楚国的这几月,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但凡云照对旁人露出哪怕半分笑意,他都会嫉妒得发疯。

  此时此刻,他想,也许这就是喜欢了罢?

  唇边还留有余温,他指尖轻划,满腔都是回味,心里也是庆幸,庆幸自己将云照带来了楚国,等孩子一出世,他便要宣告天下娶云照为后。

  “云公子…………不,朕该唤你阿照了。”胸口涌动着情丝,他缓步走向云照,眼里尽是偏执的温柔,“阿照,你迟早是朕的皇后,这辈子就留在宫里陪朕,可好?”

  “滚开!”云照嫌恶地向后退去。

  楚少泊眸光一冷,猛地钳住他的手腕往怀里一带,质问道:“朕有什么不好?比起那裴勉,朕可以给你更多!”

  “你若喜欢孩子,咱们以后便再要一个,现在这个孩子姓裴便姓裴,等你身子恢复,朕可以…………”

  ———“啪!”

  未等他把话说完,云照反手又是一巴掌。

  强烈的疼痛侵袭着他的大脑,他牙齿逐渐收紧,眼底的嫉愤呼之欲出。

  他一把将云照扯过来,咬牙冷眸道:“朕可没同你开玩笑,朕手里多的是孕子丹,等过个三五年,咱们便再生一个,到那时候,咱们的孩子将会是这楚国唯一的太子。”

  云照觉得他疯了,也懒得与他争论,用力抽回手后留给楚少泊一个背影,“我看陛下今日是失心疯了,采月,送陛下回自己寝殿。”

  得到命令的采月颤微微道了句“是”,接着踱步上前,“陛、陛下请。”

  楚少泊恍若未闻,那双眸子似乎积压了太多情绪,妒忌、恐慌、愤怒…………

  他盯着云照疏离的背影,心头的钝痛刺得他难以呼吸,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去。

  仅瞬间,他扑向云照,强势地把人围堵在床榻边沿,然后一把扯下那碍眼的围脖便狠狠咬了上去。

  云照疼得两眼发黑,却又被桎梏地动弹不得,楚少泊整胸口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两只长臂将他圈死在怀里,脖颈间的皮肉被尖锐的犬齿啃咬,不用看也知其间泥泞。

  确实,楚少泊疯魔般发了狠,他吮吸着云照破溃的皮肤,将流出的鲜血尽数咽下,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云照是属于他的。

  云照双手撑于床沿,坚硬的床角距肚子仅一拳之隔,稍不留神便会撞上。

  他的愤怒并不比楚少泊少,可碍于腹中孩子,他无法发作,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

  一旁的采月早已吓失了魂,等她回过神,眼前已变得狼藉一片。

  云照的衣服被撕掉半边,露出修长的脖颈以及部分背脊,他跪倒在床旁,一只手紧紧攥着衣服的襟口,另一只手却握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

  采月以为云照受了伤,连忙想去叫太医,却在扭头的瞬间看见楚少泊吐出一口血沫,而那双望向云照的眸子充满了悲戚与自嘲。

  “陛、陛下?”采月小心翼翼看了眼屋外,确认无人后又小心翼翼唤了楚少泊一声。

  楚少泊不吱声,胸前伤口不断向外渗血,他半晌挺直腰身,似是在维护最后的尊严,而后便沉声道:“朕知道了,朕会让你屈服的。”

  说罢,他甩袖离去,采月旋即关上房门,扯过一旁的披风披于云照身上,有些心疼道:“公子,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