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云照看小丑般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正要绕过,殊不知此时的宁诃已万目睚眦。

  只见她站在宫门里侧,死死抵住出口。

  见此,云照眸色渐冷。

  宁诃视线打在云照说得上冷漠的脸上,本就因为云照要离开而怒愕不已,但她看了一会儿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视线接着又缓缓下移。

  察觉到一抹不善的目光,云照循着望去,恰巧看见宁诃神色怪异地盯着自己的小腹,他心里一咯噔,心问宁诃莫非是知道了?

  但跟着他又否认了。

  他想,若是宁诃知晓了他怀孕的消息,以宁诃的脾性,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又怎可能像个没事人般同自己闲聊?

  云照这么想着,心里更加确定了宁诃不知此事的想法,但等他回过神时,后背却已渗出一片冷汗。

  深吸了口气,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并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不愿再在这里多费口舌,正欲迈步离开,只听耳畔传来一声鬼魅的低笑,他侧过头,看见原本还算正常的宁诃忽然在原地变得神神叨叨。

  他听不清宁诃在低语什么,也懒得刨根究底,直觉告诉他尽快离开此处,只是他前脚刚刚抬步,后脚便听见宁诃渐大的笑声。

  “安王殿下如此急着走作甚?哀家这慈宁宫又不会吃了你,还是说…………”

  有意停顿了一下,她缓缓转身,看着云照修长的背影,她眸光闪过一抹骇人的戾色,语气也跟着冷了几分道:“还是说,安王殿下急着回府,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照看似目无波澜,内里却已如坠冰窟。

  他背对宁诃站在原地,还未想好说辞,宁诃已经来到了他跟前。

  宁诃一扫方才的急切,眼眸带着戏谑地扫视着面前人,接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故作玩味地在自己小腹上划起了圈。

  “想当年怀褚儿的时候,哀家可受了不少罪,又是吐又是睡不好觉的,不过还好怀的是个男胎,也算是为皇室开枝散叶了。”忽然,她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云照眼眸微微眯起,正想说什么,宁诃蓦地话锋一转,道:“怀胎十月本就痛苦,哀家不想再尝第二遍。”

  说着,她慢慢停下了来回踱动的步伐,与云照相对而立,继续道:“不知安王殿下,是否也想尝一尝这番苦楚?”

  话毕,她视线下移,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自宁诃一开始莫名其妙的那句话后,云照便猜测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怀孕的消息,估摸着是那日在皇宫晕倒后被宁诃带回慈宁宫后知晓的。

  心脏狠狠跳动了几下,他克制住体内翻滚的情绪,平静道:“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大概是早就猜到了结局,宁诃坦然一笑,“哀家在说什么,安王殿下心知肚明,哀家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为你准备滑胎药,你自己喝下,这第二么…………”

  “依然是我为你准备滑胎药,你若不喝,那就休怪我强行给你灌下了。”

  说罢,她向慈宁宫外看守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收到命令,立即关闭的宫门。

第47章 皇叔,是你在里面吗?

  对于厌恶之事,云照向来是不愿多理的,但眼下,他是实打实地想要宁诃的命了。

  他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孩子的安危,即使对方再怎么位高权重,他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对面,宁诃娇媚的眼角带着不属于这张脸的狠戾,或许是探出了云照眼底的决绝与冷漠,她心脏不由一阵绞痛,心里更加确信了要除掉这个孩子。

  “云照。”忽然,她开口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要不要打了这个孩子?”

  云照脸色沉得可怕,半天才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打了他。”

  宁诃心下一沉,颇为恼怒地瞪着云照长衫后的小腹,忽而道:“我记得,那裴元帅除去两个女儿外,可就只有裴勉这么一个儿子,你当真认为,他能接受自己儿子后半生与一男子共度余生?”

  云照听罢心中嗤笑。

  他与裴勉,高堂已拜,父母皆祝,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

  见人不说话,宁诃以为自己戳到云照的痛处了,立即又道:“若你今日打了这个孩子,我便许你大郢最尊贵的身份。”

  云照听后,只觉一阵得好笑。

  这个宁诃,到现在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心里叨了一句,他道:“接受与否,就不劳太后娘娘操心了,至于你说的大郢最尊贵的身份,我并不感兴趣,告辞。”

  说完,他带着警告意味地瞟了眼对方,作势就要离去。

  纵使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但当云照说出这话的时候,宁诃还是在心里怒骂了一声。

  “来人!”眼见人要走,她眸光一闪,立即出声高喝。

  话毕,周围齐刷刷涌来一群手持利器的侍卫,顷刻间将云照围了个水泄不通。

  片刻的寂静过后,宁诃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她隔着人墙向云照喊话:“既然你这般决绝,那也休怪我用强硬的手段了。”

  说话间,她接过宫女手中早已备好的滑胎药,“今日,这孩子必须死。”

  云照负手而立,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他心跳得极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对宁诃的所作所为感到极端的厌恶。

  眼看对方踱步朝自己走来,他不动声色地拿出暗藏在袖中的短刃。

  他审视了一圈四周,心道按自己的功夫,对付这些人应该不成问题,但就是怕…………

  心里衡量着,他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眸中不由升起一抹歉疚。

  他知道,若是要击退这些士兵,那自己不可避免地要动用内力,一旦他发力,那孩子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